第二百八十六章 討厭又怎麽樣
這位姻緣之神的回答，的確是讓我一驚，她不慌不忙的說：“那是當然，我最討厭談戀愛這種事了，費心費力費腦子，還浪費眼淚。所以紅娘不喜歡。”
見鬼了，你告訴我姻緣之神是看別人談戀愛不順眼的，她平日裏是如何工作的，難不成就是和人間一樣，幹一行就憎一行了？
鍾馗靜默了半天，道：“蘇夜，不如你回去，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
縱然是顧少不擔心自己的安全，我還擔心呢！
也不知道天庭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態度，這麽曖昧模糊，究竟是想怎樣？
紅娘看了一會兒我，然後看了一會兒天師，道：“我倒有辦法探探口風。”
“有什麽辦法？”我問。
“鍾天師你一向有發言權，不如你就去向天庭的司法天神提議，就地處決顧少。”
“什麽？”
這算什麽主意？
“你聽我說，如果司法天神反駁，那麽顧少就是犯了罪不至死的錯誤，如果司法天神沒有異議，那就糟糕了，如果你能跟司法天神繼續聊一聊，說不定能套出天庭扣押顧少的真正原因。”
又是兵行險招？
鍾天師略微一沉吟，道：“好。”
紅娘走開了。
我憂慮的看了一眼身後厚厚的天牢的門。
在警局裏，上班的時間，我打了一個盹兒，但是迷迷糊糊的，就被人給推醒了。
我以為是鍾天師，結果跳起來一看，卻是小丁。
見我失望的臉龐，他道：“你是不是以為是顧冥啊？”
我摸了摸額頭，兀自笑笑。
顧少現在正在天牢裏呢，哪裏有時間能出來呢？
小丁遞給我一瓶酸奶，我擰開酸奶的蓋子然後咕咚就是一口。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未知號碼”。
是誰？
我接了起來，卻是鍾天師。
“鍾馗？”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小丁嚇一跳。
“好，我知道了。”
鍾天師果然是去試探了司法天神。
我摁掉電話，道：“我先出去一趟，小丁，如果有人說有事找我，就說我有點不舒服，去藥店買藥了。”
什麽事都比不上顧少的事重要。
我急急忙忙奔了出去。
鍾馗在大樹下等著我。
他的樣子吸引了不少女警察的目光。
他看我走來，皺眉道：“我去問過司法天神了。”
司法天神？楊戩？
“他說，天庭現在正在爭論得厲害，該如何處置他。”
“為什麽？這有什麽好爭論的？”
顧冥如果做了什麽驚世駭俗，違反規定的事，那還可以爭論一番，他現在這樣，什麽都沒有做，爭論什麽？
“他畢竟身上有一半是修羅的血。還有，天庭的確懷疑，他跟修羅族私通，在和談中動了手腳。“
“這不可能！”我馬上否認，道。
顧少的行事風格我最為了解，一向穩紮穩打，他不會冒險做這樣的事。
“這就是我了解到的。”
“那麽，天庭打算如何處置他？”我問。這是最後的結果，我最關心。
“天庭說，有可能讓他重新輪回。”
“那不就是說……”
“那就是說，他這輩子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要重新再來，而且神化曆劫，都是困難重重。一世能最終回來，已經不錯了。”
這不是我想說的重點，我想說的重點是，縱然我不老不死可以等待，那麽他一定也是把我忘記得幹淨。
“不行！”我提高了聲音，聲音大得連鍾馗都嚇了一跳。
如果是讓他忘記了我，不行，這是我寧可死，也不想接受的。
“你冷靜些。”鍾馗扶住我。
“我沒法冷靜。”
“如果這是天庭的結論，我也沒有辦法。”
“天庭為何要這樣對待一個沒有犯過任何錯誤的人呢？”
就算是人間的暴力機構判案，也是需要證據的啊。
“天庭之所以不放人，聽司法天神說，的確找到了通敵的證據。”
“什麽？”
“通敵的證據。”
“是誰提供的？是誰發現的？”
不可能有這個東西，那麽提供和發現這個東西的，就十分可疑。
“司法天神沒有說，大概是因為保護對方的需要。”
“那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顧少一直都被關著嗎？”
除了等待，就沒有別的辦法？
鍾馗示意我冷靜，說：“司法天神認識我，所以破例和我說了一些，證據似乎很確鑿，沒有什麽懷疑的餘地，連同遊魂到處遊散，又加上了玩忽職守的罪名。”
不符合常理的事實在是太多了，連同種種疑點。
鍾馗忽然停止了對話，道：“你的同事在叫你了。”
我回頭看過去，小丁正在大門口探頭探腦的。
我一轉身，鍾馗不見了。
小丁過來道：“蘇夜，有個疑難案件分析會要你參加。”
我點點頭，道：“我馬上就去。”
這個時候，我倒想起一件事來，既然是通敵，而且是和修羅私通，那麽，修羅族那一方就很有問題。
不慌不忙的開完會，我收拾好了東西，把散落的長發紮成了一個馬尾，在辦公室裏完成了案件分析報告，然後就像往常一樣，關上辦公室的窗戶，倒掉杯子裏的茶水。
去修羅界。
我一個人。
因為熟識了去修羅界的路，我自己一個人也能到達。
修羅界的邊緣，依舊是被燒焦的土地，稀稀落落的長了幾根草。
有幾個長得奇形怪狀的，看起來和鍾馗的手下沒有什麽區別的小鬼，在邊界上走來走去。
我從紙做的車上下來，那幾個守衛就對準了我，大喊道：“是誰？這裏不允許閑雜人等進入！”
是啊，我冷冷的說：“去通報你家的修羅九公子，就說有個老朋友要見他。”
雖然沒有什麽交情，但是好歹也見過幾麵，這個時候也隻能裝一裝X，看看對方會不會上鉤和我見麵。
不一會兒，守衛回來，我還有些忐忑，但是對方卻放行了。
走了一會兒，雖然穿著鞋子，但是覺得腳底下有些灼熱，那因為和談而搭建的簡易房屋，並沒有拆除。
修羅公子，正坐在顧少搭建的簡易亭子裏，在發呆，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直到我到了他的麵前。
他說：“你來做什麽？”
“你也知道現在顧少的處境，對吧？”我幹脆開門見山。
“關我什麽事？”
對方的情緒和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有人向天庭提交了顧少通敵的證據，難道不是你做的嗎？”我幹脆就這麽問。
“我有什麽理由迫害他？就因為他認識艾琳，和我見過麵？我和他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是，他沒有這樣做的理由，才是我最感到疑惑的地方。
“我沒有這樣做的理由，當然你找理由也行，比如我妒忌他和艾琳什麽的。”對方站了起來，道：“請回吧。”
我看著他的背影。
證據隻能出於修羅之手，沒有別的可能。
還有就是天庭中有人和修羅一起對顧少落井下石。
我抿抿嘴，剛想說什麽，就聽到對方慢慢的說：“你還是回家伺候男人生孩子去吧，別參與這麽危險的事了。”
這……
這是歧視？是看不起我？
我氣得發抖，剛要說什麽，馬上想到了什麽，他不理睬我，我也轉身，拔腿就走。
平等王想必，不會永遠都困在昆侖山，有件事，我想確認一下，顧少的事，未必和這件事無關。
到了修羅的邊界上，我又因為腳下的灼熱，而跺了跺腳。
修羅的公子，此時到了邊界上，道：“很燙是吧？當時和談的時候，顧少為了讓修羅界適合你這個人踏過來，在這裏澆過無數次的水來降溫。”
我抬了抬腳，皺著眉。
他繼續說：“修羅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也別插手顧少的事了。”
我轉身就走。
氣衝衝的到了冥河邊上的時候，孟婆正在給花澆水，她看著我，道：“你這麽急著跑來，有什麽事？”
“平等王回來了嗎？”
算算日子，他也該回來了。
孟婆居然搖頭！
平等王居然還沒有回來？
“他還被困在昆侖？”
“是。”孟婆歎口氣，道：“這次不是修羅，而是天庭，為了避免平等王過來求情，所以幹脆……”
見鬼！
“我有件事想問。“
“你說。”
“顧冥的母親，究竟是修羅裏的什麽人？”
“好像是……什麽公主？也不知道是她自封的，還是什麽外號……我也不是很清楚。怎麽了？”
如果不是為了切身的利益，瘋子才會下手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存權利，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顧冥的存在對修羅一族是一個威脅。那威脅從哪裏來？大概就是出自於他的血統，如果他的血統，在修羅族中有著相當的權力被人忌憚，那就是最可能被人背後捅刀子的事實。
“你不會說是……”孟婆停止了澆花的動作，道：“這不太可能吧。”
“辦案人員需要考慮任何可能。“我回答說。
就像當初任月在醫院被殺一樣，我排除了各種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最震驚的，是事實的真相，她自己殺死了自己。
“這件事，還有人知道事實的內幕嗎？”我問孟婆。
“大概沒有了。”孟婆搖頭：“就算當時是我從冥河邊上發現繈褓裏的顧少，我也不太清楚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