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鈴鐺裏的東西有點多
我瞥他一眼,然後道:“以後別用雙修這個詞語來特指特汙的事,好嗎?讓赫巴圖知道了他可是要抓狂的。“
“他不會的,我這也是在變相的宣傳佛教啊。愛我,就和我雙修。”
顧冥笑著摟起我的肩膀,他走了幾步,然後解開自己大衣的扣子,把我也裹了起來,兩個人像連體嬰兒一樣在街道上走著,大概因為這個城市不像北上廣那樣有相當豐富的夜生活,所以才九點多,街道上就已經人很少了。
第二天,飛回省城。
落地之後,從旋轉盤上拿出了托運的行李,戴上墨鏡,和顧冥走向出口。
在出口處,小丁正舉著一個用紙殼自製的硬紙板,上麵寫著我們的名字,我們當然看到了他,朝著他走過去。
小丁過來笑著說:“哥們兒,你可總算回來了,我可想死你們了!”
有個活潑開朗的朋友還真好,還時不時能聽到單口相聲。
“怎麽樣,最近局裏有什麽新鮮事要發生嗎?”顧冥拖著行李,問道。
“有,當然有。”
“什麽事?”我問道:“可別是又有什麽結婚的,生孩子的,得去隨分子吧,這可不算是什麽事兒啊。”
“不是,是這麽回事。”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湊到我們跟前說:“據說,市裏領導班子要換屆,劉主任和馬局長,都愁得睡不著覺呢。”
我和顧冥對視一眼,這爬得高也有爬得高的壞處,睡不著覺啊!
這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多少人想擁有,但是呢,誰又知道,這背後的痛苦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赫巴圖活佛,走得太急了,他有好多事都沒有給那些市裏的領導處理,就走了。”
可不是嗎?
他不就是為了趕去青海大昭寺去收拾那些爛攤子嗎?
一方麵也是為了除掉對自己地位和名譽不利的桑格巴。
他看我們的表情對此一點兒也不驚訝,道:“你們知道這件事啊?”
“當然知道了,我們在藏地的時候,赫巴圖就到了,和我們在一起。”
“哦。”小丁覺得無話可說了,於是閉嘴了。
倒是顧冥來了興趣,道:“赫巴圖要給那些領導們處理什麽事情啊?”
“回去再告訴你。”小丁賣了一個關子。
回到警局,就被鋪天蓋地的報表給淹沒了,小丁的“回去再告訴你”也沒有來得及告訴我們,就這麽不了了之。
鑒證科又送來一具女屍。
回來就有案子,還是加班加點,我也是為的狗屎運歎口氣。
等我腰酸背痛,在鑒證科陪著法醫拿出屍體檢驗報告的時候,已經天都黑了。
一直都彎著腰,我直起了腰,捶了捶自己的腰部,但是眼角的餘光看到窗戶外麵有一團可疑的黑影。
我看著一旁的工作人員在俯身寫報告,我就悄悄的走到窗戶麵前,然後猛的伸手推開窗戶,窗外有什麽東西飛走了,看那樣子似乎是一隻蝙蝠。
“嗖!”一個東西破空之聲。我吃了一驚,一個東西已經啪嗒一聲落了下來,掉落在地。
樓下,顧冥正慢慢的走過來,撿起了那隻被他擊中的蝙蝠。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在窗戶裏的我。
“喂,寫好了。“身邊的人搖了搖我。
“啊?”
法醫艾琳低頭往下看了一眼,道:“你們都住在一起了,還差這麽幾分鍾?”
她顯然是誤會了我和顧冥剛才對視的意思。
拿著材料鎖在辦公室,我背了包,急匆匆的往外趕。
顧冥正背著手,在他的白色車前,黑夜裏,白色的車有點乍眼。
“驚喜!“
他從背後拎出一隻死蝙蝠。
這算什麽驚喜!
是驚嚇!
我還以為他把蝙蝠給扔掉了呢!
我捂著鼻子,道:“顧冥,你瘋了?這算什麽驚喜啊!”
“好了,開玩笑的。”他打開車的後備箱,把死蝙蝠的屍體給塞了進去。
“這樣,真的不會弄髒你的後備箱嗎?”
我還是忌憚這些曾經咬過我的蝙蝠。
“不會的。”顧冥戴上安全帶,一踩油門。
“我有個計劃,你要不要聽?”他說道。
“什麽?“
“我發現這隻蝙蝠,鬼鬼祟祟的,應該是有人操控的。我覺得,我打下這麽一隻來,日後還會有其他的來,我想,順藤摸瓜,找到蝙蝠的老巢。”
“嗯,你說的對,他們還會再來的。”我點頭,想道:這些怪物,是怎麽被培植出來的?特殊的培養皿嗎?還是特異變種生物?
“對了,你是用什麽把蝙蝠給打下來的?”
剛才蝙蝠飛走的速度也很快,但是似乎顧少出手的速度更快。
“沒別的,就一支壞掉的鋼筆罷了。”
真厲害,一支廢掉的鋼筆。
我抱起胳膊,欲言又止。
算了,還是回家再說吧。
把車停在小區的停車位,我們就下車了,我看著顧冥,道:“不用把蝙蝠屍體給扔掉嗎?”
他剛才就把蝙蝠的屍體塞到後備箱裏,而不是隨手丟棄,他要幹嘛?
他衝我眨眨眼,道:“我有用。”
不解的望了他一會兒,然後放棄了繼續詢問的衝動。
進門,把外套掛在衣帽架上,然後向著正在脫衣服的顧冥伸手,道:“該還給我了吧。”
“什麽?”他正在脫大衣,看著我一愣。
“我的鈴鐺啊。”
那次救白吉拉姆的時候,我把鈴鐺塞到他的手裏了,這會兒,他要否認不成?
“鈴鐺啊。”
看他的語氣,就是想回避。
“到底還不還了?”我見他不正麵回答,有點急了。
這家夥,怎麽還學會了別的男人的那幾招呢?裝聽不見的。
“你鈴鐺裏住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我就幫你清理了,在清理完成之後,我再還給你。”
“我鈴鐺裏有什麽……”
我的話停住了,對,我鈴鐺裏住的東西,的確是有點多,好像有隻黃鼠狼精,還有很多厲鬼,還有我在自我防衛的時候,收的一個人的魂魄。
他看我想起來了,笑著湊近我的臉,道:“我說的沒錯吧,是有點多吧?”
我撓撓頭,道:“的確是有點多……”
“所以呢,幫你清理一下。”
“那,裏麵那些東西,你要怎麽清理呢?”我問。
“該關押的關押,該消滅的消滅,該投胎的,送他們去投胎。“顧冥脫了大衣,然後手裏玩著車鑰匙,似乎完成了一項很大的工程。
這家夥,搞神秘啊?
“洗個熱水澡,睡吧。”他說。
我點點頭,然後去浴室放洗澡水了。
朦朦朧朧的,睡到了半夜,翻了個身,卻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
我被嚇了一跳,頓時睡意全無,坐了起來。
房間裏靜悄悄的,他不像是在家的樣子。
這是出去了?
我滿心狐疑,又躺回被窩裏,然後躺下了,閉著眼睛裝睡。
直到聽到門的響聲,身邊有人輕手輕腳的躺下了。
雖然閉著眼睛裝睡,但是手裏的指甲摳著枕巾,這家夥,神神秘秘的,搞什麽呢?
第二天晚上,我剛把新買的帶魚收拾好了,塞進冰箱,顧冥就過來了,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了我好一會兒,目不轉睛的看,看得我不自在起來,我說:“怎麽,顧少,你是想下廚嗎?怎麽突發意想來看黃臉婆了?”
“黃臉婆……”顧冥轉過頭,笑了。
“可不是黃臉婆,以後幾十年下去……”
我的話停住了,我又忘記了,我沒有幾十年以後,所以,大概我也永遠無法成為黃臉婆,一個年齡定格在28歲的女人,不會有變黃臉婆的機會。
我有點尷尬的閉了嘴,這是太平日子過慣了,就忘記了頭頂上的懸劍了。
“我帶你去拿你的鈴鐺。”他也沒有反駁,也沒有在意,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從靠著門框的姿勢轉變成直立的站姿,道。
“好。”我點頭,把圍裙從身上摘下來。
顧冥車上的電台裏,一個女人幽幽的唱:“願一生與你共白頭”
車速開得飛快,直到眼前黑暗起來,浮現出了無數的綠色的光點,冥府的黃泉路。
車子飛速的在他的辦公室前麵停下了,我下了車,然後隨著他走到了他的辦公室裏。
我看到一個小小的三足鼎,擺在他的桌子上,而我的鈴鐺,就那麽沉默不語的漂浮在三足鼎的上麵,隨著三足鼎發出的瑩瑩的光而左右翻動著。
顧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把鈴鐺從三足鼎上拿了下來,遞給我,道:“給。”
“你是怎麽發現,我鈴鐺裏存著太多東西的?”我握緊了我的東西,瞪大眼睛說。
“你當時把白吉拉姆也收到了裏麵。”顧冥提醒我,說。
“對啊。”
“是她發現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所以她才提議該清理了。”顧冥笑吟吟的說。
“她還真厲害。”我喃喃的說,我怎麽把這一茬給忘記了呢?
“不過,還是沒有你的法器厲害。”顧冥淡淡的說:“收好了。以後會派上大用場的。”
我把顧冥還給我的鈴鐺重新係回我的腰間。
和他漫步在冥河邊上,我才恍然明白他剛才說的那話的意思,他的話裏的意思是不是,白吉拉姆雖然厲害,但是也被我的法器給收了,歸根結底,還是我的法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