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女活佛
雖然我對藏地的文化了解得不清楚,但是也知道白吉拉姆是個人名,對於藏地的人來說,一般都是卓瑪或者是拉姆用的比較多。
不知道白吉拉姆是什麽人?
帶著疑惑,我們第二天,專程去問了劉隊長。
劉隊長聽了這個名字也很驚愕,道:“你們怎麽知道白吉拉姆的?”
他接著解釋說,白吉拉姆是藏地最近的唯一的一個女性活佛,人們都把她稱作是白度母的化身。
“這麽說,她也跟這個佛學院有關麽?”我問道。
“沒有什麽關係吧。據我所知,她和赫巴圖,和桑格巴都沒有什麽來往。”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顧冥,撓著頭,道:“對了,小夥子,你問你個事情,不是得寫結案報告嗎?我想那些失蹤的人都是活屍所為,這個要怎麽把這件事寫得合情合理,然後就這麽結案?”
就這麽結案?
見鬼了,活屍是什麽,是僵屍嗎?
顧冥一皺眉,道:“這個恐怕不好辦,劉隊長你就這麽草草結案嗎?”
“我不結案,難道經曆都浪費在這個事情上?他們派係之間的鬥爭,非要扯上我們給他們墊背?稍微不注意職位就沒了,甚至是腦子都沒有了?”劉隊長憤憤的說。
“那個女人,啊不,女活佛,她現在在哪裏?”顧冥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前幾天據說是在大昭寺參加作明佛母的法會。這幾天不知道在哪裏。”劉隊長對此也不以為意。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個人很是在意。
劉隊長說完了話,就開始撓頭,然後點上了一支煙,當著我這個女人的麵吞雲吐霧,他抽的煙也不是什麽好煙,噴出來的煙霧直接辣眼。
“隊長,桑格巴好像有動靜。”
以前那個攔住顧冥的五大三粗的漢子說。
“什麽動靜?”劉隊長撓了撓後耳朵。
“他好像出門了,大概是要去接人。”
“對了,那個女人的死,你不打算徹查一下嗎?”顧冥指的是那個在死前召喚我過去的女人。
“還查什麽呢,身上那麽多傷口,一看就是遇到了野獸,這裏不比平原地區,那些野獸還存在著呢!”
劉隊長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了那幾天在城市裏肆虐的狼妖。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我的理智告訴我,這幾件事之間大概沒有什麽關係,但是還是忍不住把他們給聯係了起來。
“桑格巴出門有什麽好盯梢的?”
這邊劉隊長的心情焦躁,他好像是急於把這件事給迅速了結,免得給他的仕途生涯造成麻煩,他的態度我們也看到了眼裏。
顧冥不動聲色,道:“既然劉隊長這裏抽不出人來,那麽我和蘇夜一起去吧。”
劉隊長不耐煩的揮揮手,什麽都沒有說。
我和顧冥到了佛學院那邊,佛學院在山坡上的,等我爬上去,高原稀薄的空氣讓我覺得有些缺氧。
遠遠的,騎著一匹馬慢慢走來的,是一個蒙著麵紗,穿著藏袍的女子,她的身邊,還有幾個同樣穿著藏袍的女子,有的手裏捧著瓶子,有的手裏捧著盒子,看樣子跟公主出嫁一樣,她在馬上毫不用力。
我跟在馬後,到了金玉觀音殿前麵。
那女人下馬,把馬鞭交給一旁的仆從,走入了大殿,我緊緊的盯著她的背影,像是要把她的背影盯出一個窟窿來。
她對著滿身珠寶的金玉觀音拜了幾拜,然後起了身,雖然她用白紗蒙著臉,但是我也作勢拜觀音的時候,假裝和她同時起身,看到了她在麵紗後麵的眼神。
那眼神,我十分熟悉的,毫無疑問,仿佛是故人。
我的渾身頓時像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我以為是我自己的錯覺,因為對方看了我一眼,毫無察覺一般,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之後,就踏出門檻走了。看那樣子像是要去後堂找桑格巴。
顧冥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他對著堂上的金玉觀音拜了幾拜,然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怎麽了?”
我猛地回過神來,道:“沒什麽,剛才那個女人,好像是……”
“好像是什麽?”他疑惑的問。
“好像是任月。”
“不可能吧,任月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他的疑問也是我的疑問,如果對方是任月,她跑到這鳥不拉屎的藏地來幹嘛?而且剛才她看我的眼神很正常,就像是看一個路過的陌生人,但是那雙眼睛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熟悉,難道是我看錯了嗎?
“是不是我們見了再說。”
顧冥拉著我,這個時候,剛才在伺候這個女人的兩個藏族女子,過來給我和顧冥一人一件華麗的藏族外袍,道:“桑格巴大宗師請二位貴客過去。”
這就成貴客了?
我和顧冥走進後堂,那女子已經脫了麵紗,很是端莊的坐著,端著一碗八寶茶,兩隻眼睛不住的在我們身上瞅來瞅去。
看那表情和眼神,又不像任月了,大概是我神經過敏?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白吉拉姆。”
桑格巴站起來道,然後說:“這位在藏地也很有名望的。”
“我不太懂,大師是不是可以給我介紹一下?”
我想知道,這位女活佛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她又做了什麽事?如果她出現的時間和任月出沒的時間段對不上,那麽,大概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說起來,這位已經在藏地修行了五六年了,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見麵。這次見麵,都很不容易。她的法號是……”
這邊桑格巴在介紹她的法號,我卻若有所思看著她的臉,很普通的一張臉,還稍微帶著一些高原紅,但是不嚴重,我知道這是藏地女子因為氣候和太陽陽光的原因而造成的。
既然是在藏地修行了五六年,是成名人物了,那麽估計就不是任月的可能性大。
我這邊想著,白吉拉姆已經開口了,笑著說:“看起來我跟你很有緣分呢。”
她開口說的,指的人,就是我!
我臉上擠出笑容,用手指頭指著我自己,道:“你說的是我?”
“是啊,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和我有緣分。”她笑著,看著我,那笑容中並沒有惡意。
“我這次來這裏,也是為了桑格巴的徒弟失蹤的事情來的。既然是凡人查不到什麽,那麽說不定是這高原上的魔鬼作祟了。”
桑格巴的徒弟?
怪不得,桑格巴當時去找赫巴圖的時候,那麽焦急。
但是不是說,失蹤的是赫巴圖的眼線嗎?
那麽,這個桑格巴究竟知道不知道,這些所謂的他失蹤的徒弟,是赫巴圖的人呢?
或者,這整件事,就是他的自導自演,賊喊捉賊?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去休息了。”這位女活佛站了起來,雙手合掌。
“嗯。”桑格巴站起來,也作禮。
那幾個伺候我們穿上藏族袍子的女子,跟在她身後。
桑格巴帶著崇敬的表情,看著她走遠,然後又坐了下來,他手裏的那碗是青稞茶。
我走了過去,坐在剛才白吉拉姆坐過的地方,道:“桑格巴大師,你真的要去找你失蹤的那些徒弟?”
“怎麽了?”
“你沒有想過,你的那些徒弟都是赫巴圖的人,他們已經投靠了赫巴圖,然後他們的失蹤就是他們自己策劃的而已?”
“這不可能。”桑格巴的表情很認真。
“為什麽不可能?”我問道。
這個世界上,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他們不是那種人,就算他們是赫巴圖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可是你覺得,我到了赫巴圖那邊,不會旁敲側擊問他們的下落嗎?但是我從赫巴圖的反應來看,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們一定是失蹤了。”
好一個桑格巴,也不是吃素的,我本來對他的印象是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這麽看起來,也相當聰明的嘛,他去試探赫巴圖,而赫巴圖也是在防範他。這兩人,根本就是針尖對麥芒。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
和顧冥從房間裏出來,我和顧冥準備把藏袍還給桑格巴,但是被他拒絕了,他說:“既然是聖母送給你們的禮物,你們就收下吧。”
我和顧冥站在佛學院的門口,各自整理了一下身上不倫不類的藏袍,互相對視一眼,笑了。
但是我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一個藏族女子,正在角落偷窺我們,她見我發現了她,馬上撒腿就跑了。那不是伺候那個所謂的女活佛的藏族女子嗎?她怎麽來偷窺我們?
但是顧冥卻好像沒有發現一般,他指著在院子裏栓著的幾匹馬說:“想不到這裏還有馬匹啊。”
“這個是當然的。”我聽前台說過,遼闊的草原上,有的時候,車輛真的不如馬匹好使。
“來,上吧。”顧冥上了馬,然後向我伸出了手。
真美啊。
這是我在城市裏見不到的景色,藍色的天空下麵,一望無際的原野。
“美嗎?”顧冥問。
“美。可惜忘帶相機了。”我歎口氣。
夕陽,給馬匹和我們的身上鍍上一層金色。
“生活在這裏,遠離塵世的喧囂,說不定也不錯。”顧冥道。馬兒在我們身下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