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韻事
這一屆的恩科很是隆重。 鄴京城內湧入了大批的舉子,年歲未及弱冠者有之,年過半百者亦有之,他們遍布在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棧中,等待著一場抉擇他們命運的考試。而朝堂之中,正是雲起雲湧之時,各大家族皆有動作,布局勢力冗雜。唯有我,帶著沐家,像是一個局外之人。眼睜睜的瞧著那大明宮上的湛藍的天空下,悄然醞釀著一番腥風血雨。 而在這般紮眼的時刻,阿期會喬裝改扮一番出宮,變成一個翩翩公子。而我則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有時是伴讀,有時是書童,偶爾是阿期相攜而出的知己好友。 進士科考完之時,街上滿是舉子,而我倆皆是扮作書生模樣,裝模作樣的混在茶樓之後湊熱鬧。 茶樓這地方,三教九流皆有,可謂魚龍混雜之地。 這不,板凳剛剛坐熱,便有人來招惹這茶樓的清靜。 一個絡腮胡子的莽漢自大堂衝進來,一把推開那攔在門口的店小二,直奔窗口處的一個白衣少年而去。 我與阿期為了觀景方便,亦是坐在窗口,便恰好看到眼前這一樁風流事,我細細瞧了瞧那白衣少年,眉眼清秀,唇角之間帶著一股難言的嫵媚。 我驀地一楞,想必是遇見同道中人了,這個翩翩少年,莫不是個女郎。 那莽漢罵罵咧咧,狠狠扯起少年的衣領,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罵:“你這個小騷貨,怎得跟人跑了,爺當了你那麽多年的恩客,還抵不過一個小白臉嘛。” 那少年,不對,那個扮作男裝的女子冷笑一聲:“奴家已經自贖身子,從墨竹苑那虎狼之地走了出來。奴家已然有了良人,爺何必如此糾纏不清。” “良人?嗬嗬”那莽漢咧嘴,露出一個輕蔑的笑:“我前日去看了,你身邊那個小白臉,弱不禁風的模樣,能給你什麽?你不過是見過他一麵,便死心塌地了!你們這樣風塵場裏打滾的女人,能有這番癡心?”這番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之後,我端詳起這莽漢的衣飾,倒是金線靴子,綢緞寬裳,隻是那莽漢的麵容太過粗糙,眉眼都擠在一處,像是皺皺的陳皮一般。到將他身上的富貴之氣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