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沒死
喉間一陣燥熱,神識漸漸清明起來。我無意識的呻吟道:“水。給我水。” 聽得一個含著驚喜的聲音響起“婉兒,你醒了?”一陣清甜的水流自我唇瓣之上緩緩渡下,緩解了我幹渴的喉嚨。然後便聽到略帶焦急的腳步聲離我遠去。 宇文慶手中追魂奪魄槍乃是上古玄鐵鍛造而成,乃是宇文一族的家傳寶物,吹毛斷發、削鐵如泥,鋒利無比。當我毅然決然的迎上他手中長槍之時,我便報了必死的決心。 所以,當我因為想喝水而悠悠轉醒之際,我認為自己已然身處幽冥鬼蜮。比如我身側的這盞昏黃的燈火迷離而瑟縮的燃燒著;比如我所處的黑漆漆的床榻,既不是黃花梨木的床身,亦不是蘇州雲錦的緞麵,讓我睡的渾身酸疼;在比如說剛剛這個殷勤喂水的少年,看背影昂藏挺拔,從跑跳的姿態上來看身手矯健靈活。可我還是十分害怕這少年轉過身來的正臉如那些話本之中的牛頭馬麵一般可怖,遂我沒有叫住他。 驀地,一陣光亮滿入室內,我沒有來得及思考地府為何有陽光,便堪堪舉起右手擋在眼前。 “婉兒,我聽李期說,你醒了……唔,這兒怎麽這樣暗,可是燭火燃盡了。” 我抬起頭來,呆愣愣的看著哥哥將一盞盞燈火燃起,亮如白晝,目光所及之處乃是一方大帳,且看這模樣,是個規格不低的軍中大帳。 “哥哥,我沒有死嗎?” “你隻是受了些皮外傷,流了幾個血滴,和你年幼之時上樹掏鳥窩掉下來時流的差不多分量。” “那我四肢無力,精神渙散的症狀是怎麽回事?” “宇文慶給你下了點讓你出現幻覺的迷藥而已,二十四個時辰自己就解了。” “……” 我呐呐無語,卻見哥哥目光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被宇文慶打昏在戰車上之後,李恪像是發瘋了一般直直的闖入敵軍之中,殺紅了眼睛,不依不撓。直到他見我前去相救於你,才恢複了神智,他將圍在我身側的兵將全部引開,好教讓我救你出來,而他自己卻深陷重圍,我前去救他之時他已經遍體鱗傷,雖不是致命的要害,但也流了不少血,臉色白的駭人。但他見我抱著你回來,二話不說先命令軍醫看你的病,把軍中大帳讓你修養。確保你平安無事之後,便一直守在你的床邊,剛剛見你醒來,便去尋找軍醫去了。” 聽到這兒,我心中有些愧疚,急急問道:“那他的傷怎麽樣了,雖說不是要害,可他又不是銅皮鐵骨。” 卻見哥哥的目光越發的詭異,瞅的我心裏毛毛的。“婉兒,在戰場上,你都以為你要沒命了,卻還死死拉著我、央求我去救李恪。婉兒,哥哥發現李恪在你心中可真是不一般呢。” 我正欲解釋,卻見帳篷被人掀開。是李恪拉著一個一個白胡子的老頭。 “婉兒,是真的嗎?”李恪眼窩凹陷,神色憔悴,可是眸子亮的驚人。 “……”我低下頭去,有些疑惑他問的是什麽,卻突然記起他叫我‘婉兒’! “你,你都知道了?”天呢,我看向哥哥,以眼神責怪他出賣我,怎麽連我的名字都告訴他了。可是哥哥卻在拉著那個白胡子的老頭問長問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