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聖光的正義
“審判……與天罰同在！”
正義之神高舉著手中的聖劍，直通雲霧的巨大光劍在他身後凝聚，然後猛地砸落在了眼前的這一片空間。
不知是因為全神貫注還是因為憤怒，凡賽堤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林辰的存在，他連續揮舞著聖劍發出光斬，一連串的光爆在他的正下方亮起。
林辰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向後震退，因為這個房間的屋頂已經消失了，他輕而易舉地翻過牆壁，逃到了外麵。
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這裏的位置，居然是在高出小鎮數百米的斷崖上方。
小鎮裏的濃霧此時已經魔術般地消失，從林辰現在的位置向下看，能夠看到鎮子的全貌。
果然，整座小鎮都是與世隔絕的，圍繞著鎮子的一圈，是深不見底的斷崖深淵。
唯一的一條通路也已經被截斷，不知是出自鎮民的手筆還是其他人的刻意。
總而言之，想要進出這個鎮子，貌似就隻能飛進來，或者像之前那樣通過繩索。
亡者們此時聚集在鎮子裏。
街道，屋頂，廢丘……每一個角落都有它們的身影。
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作為一個小鎮應有的人數。
不止是一代人……從這個鎮子被惡魔與邪教汙染之後，每一代的鎮民都變成了在此地匍匐扭曲的亡靈。
亡靈們對著這條斷崖的方向舉起手臂，林辰聽不到它們的聲音，但是他猜想它們應該是在振臂高呼。
而且亡靈中也能看到不少突出的大塊頭，四處都散布著林辰之前遇到的扭曲怪物以及煉金巨人。
怪物們沒有任何舉動，它們沉默著，行走在一眾亡靈之中，顯得詭異而危險。
如果這時候再回到小鎮的話，結果恐怕會相當糟糕吧？
不過林辰必須得回去，因為莉莉絲還在裏麵。
按照亡靈們之前的舉動，如果夜魔女被捉到了，肯定也會被送到這裏，所以林辰猜想她應該還是安全的。
多半是找什麽地方躲起來了吧？畢竟外麵到處都是那些怪物。
林辰必須去找到她。
他有一種莫名的罪惡感，感覺就像是自己把一個幼小的女孩丟在了絕境一樣，雖然那是個性格糟糕發言惡劣，本體是惡魔女王的小女孩。
他得去找她，而現在的問題是沒辦法下去。
這裏可是足足有一兩百米高的懸崖啊！
雖然說他是不死之身，就算直接跳下去摔得稀巴爛也會複原，但是那樣的話肯定會被等在下麵的亡靈們再次捉住吧？
然後又會被送回來，白白浪費了那麽多時間，莉莉絲遭受的危險也會提高許多。
得想個別的辦法才行……
林辰陷入了糾結。
而另一邊的正義之神似乎更加煩躁。
他帶著聖光的聖劍不住地斬落，亡靈們的身軀在劍刃下粉碎，但是卻馬上就能複原。
耀眼的聖光對它們效果拔群，但是卻無法真正消滅它們。
就像是蟑螂藥對蟑螂的作用一樣。
正義之神最終發覺了自己是在白費力氣。
“肮髒的亡靈……你們的把戲無法逃避正義的責罰！”
“因為惡魔的咒術而不死嗎？那樣的話，我就去將這個魔咒完全摧毀！毀掉惡魔留在這裏的刻印！”
他這樣說著，離開一眾死者，向著下方的小鎮飛過去。
林辰抓住了這個時機。
正滿腔怒火地朝著小鎮俯衝的正義之神，感覺自己背上的光翼被什麽東西一下子抓住了，回頭一看，被疾風吹得一臉淩亂的林辰正瞪著眼睛看著他。
“咳……稍微慢點兒唄？載我一程……”
“滾！”
無情無義的正義之神在空中翻轉身體，將林辰甩了下去。
被信賴的人拋棄以及從五十米高的地方摔下……心靈和肉體上的劇烈痛苦，林辰在同一時間品味到了。
兩種難以言喻的痛感交匯在一起，合成了更加劇烈的苦楚，對他造成了無以挽回的打擊……
……什麽的
當然是不可能的。
正義之神對林辰來說算不上什麽值得信賴的人，事實上連熟人都算不上。
隻是敵人而已……雖然一起戰鬥過。
對於他那種正義理念，林辰是相當懷疑的。
毫無雜念，眼睛裏揉不得任何釘子的正義，會將所見所聞的邪惡完全消除的正義，想要將全世界的陰暗麵完全抹除的正義……
林辰是不認同的。
正義的另一麵必將是邪惡，善惡不僅僅相對，也同樣相互依存，就像是光與影一樣，最強的光隻會投下最深的影。
如同他真的在世界上實現了他所謂純粹的正義和聖潔，那樣的話惡勢力一定已經膨脹到了無從反抗的地步了。
那時的世界一定會迎來真正的末日吧？
……扯遠了。
咱們還是來談談從五十米高的地方摔落這回事兒吧。
這個真的是夠疼啊，就算是痛感被抑製過，還是讓林辰痛得就要暈倒過去。
以他的這個體格，就算從這種一般人會當場粉碎的高度摔下來，也不會死。
不過也同樣粉碎了……骨骼。
渾身上下的骨頭以厘米的距離碎掉，相比之下柔軟的內髒倒是沒什麽大問題，這就是所謂齒弊舌存的道理嗎？
骨頭碎了當然很慘，不過比起直接摔得稀巴爛還是要好得多了。
遍布整個城鎮的亡者們在林辰落地之後立刻就圍了過來，但是林辰卻在一分鍾之內恢複回來，然後趕在被抓住之前爬到了屋頂上。
小鎮裏的霧氣已經散去，這樣一來他的行動也方便了許多。
亡靈們站在下方的街道上，對著他伸出遍布著蜥蜴般鱗片的手臂，它們張開嘴，吐出長長的舌頭，但是並不能觸及到他。
安全了……暫時。
林辰現在該想想要怎麽找到莉莉絲了。
果然這事情才是最頭疼的，他和夜魔女之間應該有著單向的心靈感應，雖然有距離的限製，不過隻要他靠得足夠近，對方應該就能得知吧？
她現在應該也已經拜托了那個怪物，也在尋找他才對。
那樣的話就隻好在鎮子裏繞上一圈了，地毯式搜索，隻要靠近夜魔女的位置，對方就能找到他。
林辰這樣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