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聖光出場
後悔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僅僅是一不留神，林辰再一次被潮水般湧過來的亡者們包圍在了中間。
說是包圍其實有些不準確，這些家夥隻是帶著呆滯的目光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用它們並不真實的身體構成一堵牆來擋住林辰的逃跑路線，然後前後搖晃地站在那裏罷了。
而且還時不時會平地摔，僅僅是一瞬間，林辰覺得這些家夥蠢得有點萌。
當然，也僅僅是一瞬間罷了。
等到後方的生化煉金巨物踩碎它們的身體，直接朝著自己衝過來之後，這種想法就煙消雲散。
“哢！哢！”
巨斧，鐮刀，朽爛的鐵錘……各種誇張的巨大武器自上而下砸過來。
林辰躲開了其中的大部分，但是由於能夠用來躲閃的範圍實在太小，還是被其中的一把鐵錘砸中，左腿的小腿融入了地麵的一部分。
他的眉頭皺成一團，但是沒有發出慘叫。
並不是因為意誌堅定到了身體粉碎都能忍住疼痛，而是因為痛覺在之前見到莉莉絲的時候就被封印住了。
那家夥簡直就像是預料到了現在的場景一樣，就算魔力已經所剩無幾，也還是硬著頭皮抑製了他的神經。
“果然被我猜中了呢，林辰先生真是個簡單易懂的生物。”——要是那個夜魔女現在站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在想辦法解救他之前，先這樣嘲諷一句吧？
雖然她卻是沒搞錯就是了……
……不過，就算是那個目光長遠的夜魔女，對於林辰接下來的處境也提供不了任何幫助了。
失去了小腿的林辰試著用一條腿彈跳，但是馬上就被煉金巨人中的一員用菜刀拍倒在地上，同時也折斷了他的脖子。
這種處境真是糟糕，他現在連轉移視線都做不到，隻能看著其中一個居然把他的右腿也一起剁碎。
如果被宰殺的牛羊還能留有意識，估計看到的就是這種自己的身體被肢解的狀況吧？
真是悲哀，毫無反抗能力，隻能聽從命運的殘忍安排。
……不，這樣果然還是不行。
這個故事要是就這樣在無限的絕望中結束，那就太黑暗了。
這可是一個輕鬆愉快，混合著快樂與血漿的有趣故事啊！
林辰打算為自己的故事加點料子。
他的雙手還能動，他拉開上衣口袋的拉鏈，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這是臨行的時候，華先生給他的一點謝禮，事實上也是他的報酬之一。
對於這個裝著淡藍色液體，貼著火焰標示的瓶子，林辰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莉莉絲曾經和他說起過，酒神創造出的這種火焰連一般強度的靈魂都能灼燒掉，不知道這種程度能不能滿足眼前這些亡靈。
總之先試試吧。
林辰將瓶子豎直朝上丟出去，瓶子劃過空氣，在抵達製高點，動能全部轉換為重力勢能之後開始下落。
沒有被誰接住，它掉下來摔碎了。
隻是摔碎的位置有些不太合適。
是在林辰自己的額頭上。
林辰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腦門居然這麽硬。
在他的大腦被燒爛，完全喪失信息接收能力之前，他的眼中是燃燒到天花板的藍色火焰。
他的耳邊傳過空氣膨脹呼嘯的聲音。
……
二十分鍾後，身體從灰燼中恢複的林辰，從地上站起來。
衣服都被燒爛了，這還是小事。
主要是頭很疼，感覺思維都變得有些緩慢了，雖然他的腦子本來就不是很好用。
這就是所謂“灼燒”靈魂造成的後果嗎？
林辰稍微有些後怕，看來幸好他的靈魂強度並不算低，要不然現在身體就已經變成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了。
環顧一下四周，這個場景完全變了模樣。
圍繞在他周圍的，是幾堆膝蓋高度的大麵積灰燼，灰燼裏能看到扭曲變形的金屬。
這些應該是那些煉金巨人的肉體吧？畢竟已經成為死者的鎮民們是沒有真正實體的。
和鎮民們不一樣，它們已經不會再複活，行動起來了。
它們已經真的死了，雖然林辰不知道這樣描述好不好，畢竟這些家夥也許從來都沒有活過。
那就暫且說它們是物理性的死亡吧。
反正這些暫時還不是重點。
重點在房間的另一端，離這裏有一百多米遠的地方。
說眼前這個空間是個房間，其實已經不太合適了。
因為房間的頂部，也就是所謂的屋頂，所謂的蓋子，已經不複存在了。
像是被一把巨劍削過一樣，整個消失了，明亮的光從上方照射下來。
並不是陽光，而是比那還要耀眼的，從上方一團明亮白光中放射出來的光線。
“黑暗的爪牙！深淵的末裔！我代表正義，必要將你們趕盡殺絕！！”
威嚴四射的怒吼從光團的中心傳來，這樣一來，就算看不到對方的臉，林辰也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正義之神凡賽堤？他怎麽也出現在了這裏？
而且聽上去還是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
“那個人類……他居然向我隱瞞了你們這些深淵雜碎的存在……”
像是要把牙齒都咬碎，正義之神高舉著手中的聖劍，低語著。
林辰猜想他說的“那個人類”，多半指的是華先生。
之前來的時候他也疑惑過，既然找到莉莉絲這件事對於他而言同樣重要，那麽為什麽他不指派實力最為強勁的正義之神過來，而是請求林辰與天蠍的幫助呢？是因為正義之神的舊傷未愈，還是有別的顧慮？
“真是令人作嘔的醜陋景象……”
正義之神低頭看著，林辰朝著他看的方向看過去，視線裏就出現了正扭曲爬行著的亡者鎮民們。
在聖光的照耀下，它們的身體不斷消融著，然而在消融的同時卻又以同樣快的速度再生，反反複複，它們的身體崩解，然後恢複。
雖然亡者的數量顯然減少了許多，但是林辰還是很驚訝——之前的藍色火焰居然沒有完全消滅它們？
作為亡靈而言，它們殘存的靈魂應該不堪一擊才對，強度說不定連花鳥魚蟲都比不上。
難道說這些鎮民依舊擁有人類水平的強大靈魂？
還是說……它們的靈魂早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