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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章:真相

  沈獨到宋家的時候,宋瑜瑾正陪著謝瑛容試當季的新衣裳,她娘恨不得叫裁縫把她的衣裳做到明年去,一個勁的嫌不夠,沈獨一進門宋瑜瑾就一臉看到救星的表情,把人拉了過來。


  謝瑛容笑眯眯地也想給沈獨做衣裳,那大動幹戈的架勢讓沈獨臉色一變,推脫自己在大勝關受了傷還沒好,瘋狂地朝著宋瑜瑾使眼色。


  “哦……對對對,沈獨受了傷還沒好呢,需要休息,做衣服的事不著急。”宋瑜瑾十分配合,扶著沈獨一臉焦急,謝瑛容信以為真,趕緊讓人下去休息,別再累著了。


  兩人一臉正經的回了房間,關上門就原形畢露。


  宋瑜瑾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被累死了。”那些衣裳一件件的試過來,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更別說現在這種天氣,折騰得很。


  “嶽母也是關心你。”


  “我知道,所以才不忍拒絕。”謝瑛容一片拳拳愛女之心,她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好拿沈獨來當擋箭牌了。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侍女來敲門。


  “小姐,外麵來了個婦人,說是來尋親的,一定要見你。”


  宋瑜瑾奇怪:“尋親,和我有什麽關係?難不成我還不是爹娘親生的了?”


  侍女被逗笑了:“她說她女兒叫泉兒,隻要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泉兒二字一出,沈獨的笑容就散了,拉住了宋瑜瑾的手。


  “的確是有這麽個人,你讓她進來吧。”


  一個滿臉滄桑的婦人在侍女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地訴說自己女兒的命苦,宋瑜瑾看了一眼站在門外不走的侍女,叫來了聽夏,喝退了其他人,婦人這才顫巍巍說出了實話。


  原來她就是當年在念泉宮外聽到嬰孩哭聲的那個宮女,先是被皇後送回了家中,家中的兄長為了這個秘密被深埋本想殺了她,在婦人不住的哀求下改了主意,把她送去鄉下,多年前嫁人生子,現在皇後兄長一封信送到鄉下,她又著急忙慌的趕了回來,為了躲過趙敬光的耳目,她連皇後母家都沒去,直接找到宋家來,謊稱尋親。


  “你仔細地說一說當時的情形,一個字也不準落下。”


  婦人回憶起當年的情形。


  沈萱稱病之前其實是有過一些征兆的,多眠易犯困,突然挑食,許多食物一進口就惡心,像極了是有孕的樣子,後來她就緊閉宮門不出。


  這名宮女年輕時樣貌姣好,有個太監對她有意思,一直偷偷的給她送銀子,以搏歡心,那天晚上下值後,她悄悄跑到念泉宮外一個僻靜的角落,拿出那人新送給自己的錢袋,一顆一顆數著裏麵的碎銀子,就聽到宮牆後麵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還伴著隱約的哭聲,像是被捂住了一樣聽不分明,然後有人氣惱的低罵了一句晦氣。


  “你也別怪我辣手無情,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肚子,挑誰不好偏偏挑中了皇上的心頭刺,下輩子睜大眼睛,別淌皇家這趟渾水了。”


  說著,那人似乎鬆開了手,哭聲一下子清晰起來,是孩童稚嫩的啼哭,那麽的脆弱。


  然而一聲過後,就再沒了聲息,隻有一陣窸窸窣窣翻土的響動,片刻之後,那人如來時一般匆匆離去,隻有聽到了全過程的宮女毛骨悚然,冷汗直冒,後來就傳出了念泉宮裏的那位自盡的消息。


  幾天後她因為這件事情走神在當值的時候冒犯了皇後,皇後看她心神不寧,關心了兩句,宮女想著皇後是後宮之主,這種事情該由她做主,就一股腦說了出來,哪想皇後當即變臉,找了個理由把她送出了宮,自己的一生也就在那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還記得那是哪一天嗎?”


  婦人苦苦思索:“我記得是征和十七年的六月二十一。”


  六月二十一,沈家出事的前一天,那時候沈家還沒有被定罪,姑姑怎麽會畏罪自殺!

  沈獨冷色如冰,雙目泛紅,半晌才啞著嗓子道:“你該慶幸,皇後救了你一條命。”要不是皇後送她出宮,說不定深宮之內,還要再添一條無辜的性命。


  婦人在沈獨吃人的目光下不敢再抱怨,沈獨讓人暫時把她看管起來,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枉他自詡聰明,能在趙敬光眼皮子地下偽裝三年不被發現,卻不知道自己也被人蒙在鼓裏多年,真是可笑。


  宋瑜瑾握住了他的手:“你不要自責,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被瞞得密不透風,誰也不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明凶手,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其實不用說也知道和趙敬光脫不了關係,這種隱秘多年都未曾被人發現,絕對是他的意思。


  說實話,聽到這種陳年往事她也忍不住心驚,有道是無毒不食子,皇帝怎麽狠得下心扼殺一個剛出生的,留著自己一半的血小生命呢。


  沈獨按下心中的波瀾:“今晚我會夜探冷宮,你在府裏,多加小心。”


  半夜,蟲聲陣陣,一個黑影無聲無息裏滑入夜色之中,片刻之後,有個侍女端著兩碗湯水敲響了宋瑜瑾閨房的門。


  “小姐,夫人怕你和姑爺剛回來不習慣,讓廚房熬了安神養氣的三味安眠湯,囑咐一定要喝了才能休息。”


  妝奩前卸妝的宋瑜瑾動作一頓:“端進來吧。”


  侍女低著頭把湯放到了桌子上,目光悄悄四下打量,看到屏風上掛著一件男式的青灰色外賞,屏風上映著一個模糊的影子,伴著淺淺的水聲。


  “母親費心熬的東西我自然不會浪費,你先出去吧。”宋瑜瑾不快的聲音響起,侍女飛快地低頭,退了出去。


  屏風後,聽夏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宋瑜瑾笑嘻嘻地看著她,語氣卻截然不同:“你怎麽動作這麽慢,快點洗完睡了,趕了一天的路我都快累死了。”


  聽夏捏著鼻子應了一聲,端起桌上的湯碗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才熄了燈爬上宋瑜瑾的床。


  門外的侍女貼著門聽了一會,才躡手躡腳的走開。


  靜悄悄的冷宮裏,沈獨一聲黑衣,融在了夜色裏,他順著宮牆查探了一圈,終於費力地找到了那名宮女所說的角落,翻牆後看著牆角那一叢叢開的正豔的鳳仙花眼神變換,最後徒手翻找起來。


  繁花似錦轉瞬變得滿目瘡痍,沈獨陰沉的臉色仿佛要滴出水來,突然,他的動作慢了下來。


  碎土之下,露出了紅色繈褓的一角。


  沈獨整個人都僵住了,顫抖著手掀開了破爛的布片,露出了下麵一具小小的白骨。


  怒火一瞬間衝上了頭頂,像是被點燃的火藥,瞬間燒去了他的理智,沈獨捏著拳頭的手哢哢作響,恨不得現在就去找趙敬光問個清楚。


  “你來的比我想象的快一些。”


  身後傳來一個虛弱的女聲,沈獨赤紅著眼睛回頭,一身宮女裝扮的皇後站在一顆枯萎的老樹旁,形容枯槁,厚厚的脂粉也掩蓋不住她的憔悴和虛弱。


  “你來做什麽!”沈獨的語氣十分凶惡,他現在對這皇宮裏的每一個人都充滿刻骨的恨意,恨不得全部送他們下地獄。


  “我來兌現承諾。”皇後很平靜,“你護義兒在大勝關安全無虞,我來告訴你我查到的事情。”


  沈獨閉了閉眼睛,平複胸中的殺意。


  皇後緩緩開口:“我去查了當年沈萱在太醫院的脈案,她是在十月稱病,可脈案隻有來年六月的記錄,說她心悸失眠,氣燥多夢,我又讓人去藥庫找了那年的賬本,從十月到來年三月,有一劑藥方從未斷過,尤其裏麵有大量的白芍,紫蘇葉和薑竹茹,這些都是女子安胎常用的藥,可那時宮中並未有任何女人懷孕的消息。”


  “你是說……趙敬光故意隱瞞我姑姑懷孕的消息?”所以以養病為借口,就是為了不讓沈家人知道沈萱懷孕的事。


  沈獨直呼其名,皇後也不以為意:“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會做這種事也不奇怪,或許是忌憚沈家知道沈萱有孕後會有扶持她的念頭,或許是還有別的什麽原因,我暫時還有沒有查到。”


  “沈萱死後,屍骨未見,華音失蹤,後來她的屍骨你也已經找到了,她是被人所害,我猜測和殺了沈萱孩子的人是同一個,因為當年那件事不久後,趙敬光身邊的一個太監就突然失足落水。我哥查了那個人的身世,發現他的家人在差不多的時間也遭了劫匪,無一生還。”


  “後來,和沈萱同住一宮的明貴人突發惡疾,奇怪的是,太醫院根本沒有任何她看診的記錄。她的屍首被歸還了家人,接著她的親族匆匆忙忙離開了京城,我讓人找了很久,才找到明貴人隱姓埋名的父母,他們告訴我,之所以逃離京城,是因為女兒並非病死,而是被人捂死的,他們小門小戶,不敢聲張,害怕有什麽陰謀,這才舍了身家逃命。”


  皇後的話在沈獨腦海中慢慢地串聯在一起,姑姑懷孕,龜縮在念泉宮,生下孩子後死去,明貴人應當是發現了什麽,被人滅口,惜雲也應該是在那時嚇瘋的,甚至她也知道姑姑懷孕的事,不然不會一口一個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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