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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嚴禁盜文)

  靈力在扇子的表麵匯聚流轉, 點點的熒光在扇骨上橫流。方鶴垂下眼, 修長白皙的手指把玩著手裏的扇子, 乍一眼看過去,竟同白玉一般。


  他整個人站在逆光之下, 晨曦傾照在他臉上。他臉上的神情極淡,像極了青翠山林間的風。即便金光閃閃的僧袍穿在他的身上,也依舊壓不住他眉宇間的清冷。


  方鶴剛剛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柔和,帶著些許的漫不經心。他輕輕抬眼, 目光準確地落在張飛揚的臉上, 微微勾了勾嘴角:

  “來。”


  他的喉腔微微震動,無聲地朝著張飛揚說著。


  這種挑釁最為致命。


  張飛揚抬了抬下巴, 眉眼微微流轉, 臉上的笑容瞬間隱沒在嘴角,他輕叩著扇柄, 微微揚起。


  人們便看到那白色的扇麵上輕輕暈染開一道淺淺的墨痕, 由淺逐漸變深, 仿若有一支筆在扇麵上揮筆作畫。


  墨痕漸漸地重組起來, 最後形成了一朵淡墨色的蓮花。蓮花從扇麵上倒映出來,最終緩緩浮現在空中。


  “這蓮還請甚靈大師好好品鑒一番。”


  蓮花在空中慢慢放大,淡色的雨霧縹緲,縈繞在它的周圍。蓮花上的墨色一點一點的褪下, 黑色的水墨滴落在半空中, 在離方鶴極近的位置處, 陡然爆炸開來。


  點點墨珠朝著方鶴迸射過來,鋪天蓋地地籠罩在這一片天地間。每一滴的墨珠都帶著浩浩蕩蕩的氣勢,如同一個囚牢將方鶴遮蔽了起來。


  方鶴微微抬眼,目光落在這墨水之上,他將手中的扇子輕輕合攏,隻往上朝著半空輕輕的一點。


  所有的墨水都停滯在了空中,方鶴一臉平靜地朝著前方踏去,當他的腳步落地時,那墨水才成片地從他身後落下,砸落在地麵上。


  地麵一片黑色。


  墨水流轉在草地間,原本青翠欲滴的草地眨眼睛變成了一片灰燼,棕色的土壤直接坦露在眾人的視野中。


  寸草不生。


  方鶴微微側頭,目光在後麵的土地上流轉一圈,最終落在了張飛揚的臉上。這張飛揚的攻擊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多。隻不過他在蓮花的結構構建上還存在問題,上麵的破綻被方鶴輕而易舉地看透。


  他的扇子看似隨意的一點,卻點在了蓮花最大的弱點上。蓮花上的靈力瞬間便停滯了下來,因此方鶴才能夠如此輕鬆地躲避過這個危機。


  這張飛揚能進天驕之列,還是挺有本事的。


  可就算如此,方鶴可不打算手下留情。他輕輕地抬起眉眼,目光落在張飛揚的身上,頗為感歎一般地對著對方說道:


  “原來啊,這就是一流宗門的實力。”


  “我看也不過如此,這天驕之名對於張飛揚你來說,還是承擔不起。”


  說話間,他手中的扇子輕輕翻轉,靈力緩緩在扇麵上勾勒出一道輪廓。觀其痕跡,卻好似一朵蓮花。


  靈力烙印的時候,靈光乍現。一朵水痕極淡的蓮花出現在空中,緩緩地在眾人麵前流轉。


  眾人發現,這蓮花無論是形體還是構造,都與張飛揚之前的等同。


  “這甚靈不會真的要教張飛揚怎麽用扇子做戰吧!”


  “這個人不是佛修和陣法師嗎,怎麽又可以同這扇子扯上關係!”


  “我怎麽覺得,這朵蓮花比張飛揚剛剛的那朵要活靈活現得多。”


  張飛揚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這朵蓮花之上。蓮花移動的速度較剛剛張飛揚的那朵蓮花來說,極為緩慢,那柔軟的花瓣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有攻擊力的樣子。


  森林間極為靜謐,偶爾傳來人們竊竊私語的聲音。一道微風拂過,吹過張飛揚的衣角,卷落在蓮花之上。


  突然,張飛揚的瞳孔一縮,他就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麵前的那朵蓮花搖搖擺擺地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飄來。


  蓮花此刻被風柔柔地吹著,羞怯地綻放開了一朵花瓣。花瓣微微向外張開,露出裏麵淡色的蓮蓬。隨著這朵蓮花的盛開,空氣中都好似彌漫著淡淡的蓮香。


  如若不是那極淡的水痕,眾人都快忘記這是一朵畫出來的蓮花了!


  既然是畫出來的蓮花,怎麽可能會盛開,更別提蓮香了。


  張飛揚緊了緊自己手中的扇子,當那蓮花靠近他身周時,他的心髒陡然跳躍了開來。他的腳步堪堪往左一挪,那朵原來緩慢至極的蓮花就在那一刻突然加速。


  蓮花的花瓣全然綻放開來,每一片花瓣都帶著迥異的姿態。在中間,蓮子緩緩露出了真容,朝著張飛揚的臉上狠狠彈了過去。


  張飛揚迅速打開扇子微微一擋,那蓮子狠狠地落在他的扇麵上,砸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坑來,將扇子收起的時候,他的目光凝重,落在方鶴的身上,腳步重重地踏在地麵上,朝著方鶴飛馳了過去。


  他手上的扇子在這一刻,邊緣都染上了一層金邊。金邊在空中微微流轉,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在空中劃出一道裂痕。


  張飛揚首次在方鶴身上感覺到危機感,因此,他決定先發製人。浩瀚的靈力在他身上流轉,元嬰威壓直接朝著方鶴的頭頂灌去!


  他想用修為將方鶴鎮壓,幾乎在這時,人們明白了張飛揚的想法。


  張飛揚的修為是元嬰八層,隻要輕輕一邁步,便能踏入元嬰九層。他跟金丹八層的甚靈,整整差了一個境界的差距!


  一個境界的差距!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即便“甚靈”有再多的技能和天賦,他都不可能跨越一個大境界的距離,在絕對的修為碾壓之後,他獲勝的可能性大幅度的降低,甚至……


  幾近於無。


  威壓一層一層地蔓延過來,方鶴能夠明顯感覺到他手上動作的速度慢了下來。這不是他主動的,而是被迫的。


  元嬰之怒,沒有一個金丹期的能夠承受的住。


  方鶴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手中靈力化作的扇子早就在這一刻承受不住這種威壓,渙散在天地之間。


  方鶴手上沒有拿任何武器,不管是誰看了都覺得他要死在張飛揚的扇子之下。鄭爾的目光裸擔憂地落在方鶴的身上,見方鶴根本沒有想跑的欲.望,氣都不打一處來。


  倒是快跑啊!

  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心聲。


  可偏偏方鶴臉上的神情極為平靜,沒有絲毫的畏懼。微風四起,輕柔的風勁吹拂著方鶴的衣袍,他就這樣站立在風中,當張飛揚的扇子朝著他扇來的時候,他卻突然唇角一揚,輕輕地笑了。


  方鶴笑得很真心,他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他半仰著頭,白淨的臉在光的照耀下顯得溫柔而又無害。


  他張開嘴,無聲地說了幾個字。張飛揚頗有閑心地辨認了一會兒,卻發現他說的是——


  “張天驕,你還沒有見過的我的劍吧。”


  劍,什麽劍?


  張飛揚的目光一凝,他的視線瞬間落在方鶴的手上,不知何時,他的右手出現了一把劍,手指輕輕按在劍柄上,像是隨時要亮出這一劍似的。


  就在這時,劍鳴聲響起,一道雪白的劍光劃破重重的阻礙,穿破斑駁的光影朝著張飛揚襲去。


  隨著他這一劍的揚起,淡淡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他的手臂上,層層的血花在眾人麵前綻放開來,肉眼可見森森的白骨。


  “這個和尚當真是可笑,竟然還想玉石俱焚,拉著張飛揚一起死。”一名穿著雜宗弟子服飾的修士站立在不遠處,看著眼前的一切,眼角不由流露出幾分高傲和嘲諷。


  “我看啊,這個小和尚怕是害怕了,拚死也要讓張天驕受一些傷。”


  “當真是可笑至極。”


  一些未曾進入過傳承之地的修士們交頭接耳,目光不屑地說道。一個小小的金丹期,別說是張飛揚了,就連他們都可以輕易斬殺。


  有一名修士顯然也讚同這個觀點,他抬起手臂碰了碰旁邊沉默寡言的修士說道:“對吧,陳士奇,你應該也是這樣覺得的吧?”


  旁邊沉默寡言的修士麵相年輕,如果方鶴站在這裏的話,一定能夠認出這名修士就是之前那位死了哥要複仇的年輕修士。


  此刻陳士奇一臉複雜地看向自己的友人,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一定,萬一有什麽奇跡呢!”


  “奇跡,怎麽可能有這麽多奇跡!”友人搖了搖頭說道。


  周圍的議論聲方鶴充耳不聞,他漆黑的眼眸中透露著極致的冷靜。即便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到他的右手臂中,他也感受到一股極大的阻力在阻攔著身體的自愈。元嬰的威壓橫衝直撞,他體內的靈力在這樣的情況下完全是杯水車薪。


  血液成片地滴落在地麵上,方鶴卻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手上的動作依舊堅定而有力度。


  陳飛揚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在他看來,方鶴如今的舉動無非是垂死掙紮。他的身體輕輕向前,扇子朝著方鶴的脖頸微微向旁劃出一道橫線。而就在這個時候,方鶴的劍微微朝旁輕移了三寸,而恰巧在此時,陳飛揚的身形一動。


  扇子的力道讓他微微向左輕移了三寸,這一下,剛好讓他的身影朝著方鶴的劍尖上撞了過去。就在這一瞬間,方鶴體內的全部靈力都落在他的劍上。


  他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洞穿了陳飛揚的胸膛,一道血洞就這樣明晃晃地出現在陳飛揚的胸膛上。血液迸射了出來,洋洋灑灑地落在了方鶴的金袍上,幾滴血液甚至蹦得極高,濺落在方鶴的臉上。


  那張白皙的臉上沾染上了幾分鮮紅的血色,竟活生生地多了幾分人氣。血液順著他的下頜緩緩地落下,劃過他的脖頸,滴落在領口。


  張飛揚的臉上得意的神情還未褪去,驚慌不安的神色立刻傳入他的眼神中。他不可置信地抬眼落在了方鶴的身上,身形緩緩地向前倒去,最後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一道令牌從半空中跌落下來,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


  方鶴輕輕地垂眼,他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掏出一張方帕,擦拭起手上的劍。他的手臂上幾乎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了。可偏偏方鶴的動作極穩。白色的方帕去了這劍上的血液,劍又重新恢複了光亮。


  他微微抬眼,視線看向了落在地上的令牌。


  方鶴微微抬腳,朝著前方走去,他彎下腰,撿起這枚令牌。


  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再說話了,他們默默地注視著方鶴的舉動。就連那雜宗的弟子也不再說話了,他們悄悄地後退了幾步,身形隱沒在人群中間。


  這個和尚可是狠人!

  剛剛他們明明看到,張飛揚手裏的扇子距離“甚靈”的脖頸不差幾分的距離。他的動作隻要再快上幾秒,便可先“甚靈”一步,將他擊殺。可即便在這個時候,“甚靈”的劍依舊穩穩地停落在上麵!

  “他分明是已經預料到,張飛揚的動作和攻擊軌道!就連那微微的左移,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甚靈的那一劍出現在那裏,根本就不是巧合。或者從頭到尾,修真界就沒有巧合一說!”


  人們的心中不由湧起一股寒意,就連於無連和夢嬌陽他們都收起了手上的笑容。嚴格來說,張飛揚和“甚靈”交集隻有剛剛短短的那一瞬間交手。可就在交手的過程中,“甚靈”已經將張飛揚的攻擊給看透了!


  這也就說明,如果沒有一擊必殺“甚靈”的勇氣,那就千萬不要上前去挑釁對方!因為也許對方在跟你交手一下之後,便能夠完美地運算出你的每一步動作。


  剛剛張飛揚的動作,就像自己往劍尖上送一樣。


  眾人的目光落在方鶴的身上,那金色僧袍上的血液一滴一滴形成滴落下來,方鶴臉上的血漬還未完全擦幹,配合著他此刻臉上慈悲為懷的神情,煞是恐怖!

  “可憐。”他輕歎了一聲,喉間的氣息在空中短暫停留了一秒。人們看到方鶴盤腿坐下,張飛揚的那塊令牌被他放在了麵前,他的劍在剛剛便被他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串佛珠,佛珠在他手腕上輕轉,他的口中念念有詞。


  一道金光突然從他身上閃現,他的聲音慢慢地由輕變重,到最後竟緩緩念誦了出來。人們側耳仔細聆聽,當他們聽清楚“甚靈”口中的內容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


  “甚靈”確實是在念經,但他念的卻是《往生經》。他這分明是把張飛揚當做是死人,在超度他。


  不僅如此,“甚靈”居然能夠慢慢地開口說話了。人們對佛修的了解並不深,隻能猜測剛剛的那道金光代表“甚靈”超度張飛揚被認為是功德一件,所以他身上的禁製又減少了一些。


  一些從傳承之地裏出來的修士目光落在方鶴的身上,如果他們之前沒有記錯的話,陳與當初親切地稱呼方鶴為“活佛”,可現在看看方鶴所做的這種事!

  這是一個活佛該做的嗎!

  如果張飛揚在外麵看到這樣的景象時,絕對會氣急攻心。事實上,確實如此,當張飛揚目光迷蒙地出現在外麵的時候,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當看到方鶴的所作所為時,他臉上的笑容壓根就維持不過來。


  他轉頭朝著雜宗宗主的方向望了過去,便看到雜宗宗主的視線也恰好落在他的身上。雜宗宗主的臉上寫滿了冷漠,他冷冷地看了張飛揚一眼,目光再度回轉到了影像之上。


  方鶴依舊盤腿坐在那裏,低聲念著佛經。他念佛經的音律很特別,抑揚頓挫,帶著奇異的音調。當他念完三段經文時,人們都莫名地覺得這空氣中的血腥之氣都淡了不少。


  方鶴重新站了起來,拿起張飛揚的令牌和自己手上的令牌。兩枚令牌互相交接,上麵的靈點全數轉移到方鶴手上的這枚令牌上。


  “轟”的一聲,方鶴手中的令牌爆發出一道衝天的光芒。那道光芒上幾道文字閃閃地浮現,隨後又被輕而易舉地擦拭去。


  八千五百八十三。


  這個數字浮現在空中的時候,眾人的呼吸微微一窒。於無連率先反應了過來,他的目光從口中收回,落在了方鶴的身上說道:

  “恭喜甚靈道友,這令牌的反應代表著甚靈道友創造了這個秘境最好的成績。”


  八千五百八十三,這就代表著此刻這個盛靈秘境有五分之一的靈點在方鶴手上。這個數字變得極為恐怖。


  於無連沉吟了片刻,他看了一眼空中的數值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來助甚靈道友一臂之力。”


  說完這句話,他的令牌朝著空中飛射過去,五百個靈點瞬間滑落到方鶴的令牌上。


  一瞬間,半空中的數字向上變了變,直接大幅度跳躍跳到了九千。


  於無連明顯在向“甚靈”賣好!

  這讓剛剛被於無連的劍架在脖子上的修士縮了縮脖子,低聲吐槽了幾句,這個時候倒是大方了。之前的時候,倒是一點靈晶都不肯給他們留下,說拿走一半就是一半。


  在於無連動的那一刻,夢驕陽也懶懶地抬起了手說道:“既然一流宗門迎來新宗,自然是要熱烈歡迎的。”


  他的手指在令牌上輕輕一劃,又是幾百點的靈點輸入到半空中。隨著這些天驕們的動作,其他修士也立刻明白了過來。


  這分明是向天機宗交好的機會。


  像一些一流宗門,他們的旁邊總會帶著一些附屬宗門。而這些附屬宗門大多都是二流上等的宗門,它們享受的資源比一般的二流上等宗門要再好上一些,培養弟子的質量自然也是優秀的。


  可每個一流宗門的附屬宗門數量是有限的,往日裏都不曾會發生變化。可現在,“甚靈”所屬的天機宗是從三流宗門跳到一流宗門,因此,還有幾個附屬宗門的位置等待他們去競爭!


  幾乎是一眨眼,方鶴令牌裏的數字便化為了一萬多靈點。在它之後,於無連、夢驕陽的靈點都是二三開頭的四位數。


  眼下這個記錄,怕是在之後千年的時間都無法被打破了!

  方鶴揚了揚嘴角,他將令牌握在掌心,抬起腳步朝著懸浮在空中的一扇門走去。旁邊的鄭爾看了連忙跟了上去,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盛靈秘境中。


  方鶴的身形剛剛出現在影像之外的時候,他便感覺到有無數的靈識和目光朝著他投注過來。而其中有一道靈識帶著極大的惡意,方鶴立刻察覺到了什麽,朝著這道目光望了過去,與雜宗宗主的目光形成了對視。


  還未等雜宗宗主做出凶神惡煞的表情,方鶴便平靜地將目光收了回去,朝著天機宗的方向走去。祖合、俞均成、嚴多他們早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方鶴的方向揮了揮手,三人臉上的表情極為興奮。就連莫及天,在方鶴走近的時候也聘婷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伸手抱了抱方鶴,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辛苦了。”


  一萬靈點,天機宗成為一流宗門是必然的結果!


  能夠做到這一步,這千年之來,怕是隻有方鶴了。


  當方鶴落座的時候,影像中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走了過來。雜宗的弟子特別慘,被其他七大一流宗門聯合針對,竟然以零靈點的戰績出現在排行上。


  方鶴本來還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便覺得這很正常。畢竟天機宗占據一個一流宗門的名額是必然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八大宗門裏哪個宗門降,就成了他們商榷的事情。


  而如今,雜宗的張飛揚被方鶴淘汰出局。其他七宗的弟子自然不會給他們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們下手比方鶴可狠多了。


  直接讓他們成為三流宗門。


  這樣想著,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朝著雜宗宗主的方向看過去,卻見他臉色平靜,目光坦然,好似不在意眼下的戰績一般。


  見盛靈秘境所有人都從門內走了出來,道宗宗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袖袍一揮,九扇影像就直接沒入他的袖袍之中。


  他揚聲說道:“此次萬宗盛會圓滿結束,結果已經出現在這排行榜上,可供大家查閱,如若有異議,歡迎指正。”


  “現在,我宣布,天機宗,三流宗門,甚靈排行第一。”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略微頓了頓,見沒有人有疑慮,便要運氣開口說道:“那麽接下來,於無連……”


  道宗宗主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到坐在一旁的雜宗宗主開口了。他的聲音雖輕,但卻極為清楚地傳到眾人的耳內:


  “老夫有疑問。”


  雜宗宗主深沉的目光直接穿透人群,落在了方鶴的身上,他的語氣咄咄逼人,朝著方鶴說道:

  “我且有一事想問小友,不知你手上那麽多無色靈晶是從哪裏來的?”


  “要知道,無色靈晶所處的靈脈,在這第二重天,怕是根本尋不得一處。世麵上的無色靈晶雖有,但著實不多。剛剛老夫沒有看錯的話,小友可是拿了幾千枚無色靈晶出來。”


  “那麽,老夫敢問小友,你這無色靈晶究竟從何而來!”雜宗宗主的聲音在眾人耳旁回響,振聾發聵。


  人們順著他的思路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情。


  對啊!


  剛剛“甚靈”在秘境之中可是掏出了一大堆無色靈晶,這無色靈晶是從哪裏來的。


  眾人的心中不由浮現出一絲猜想。雜宗宗主像是在斟酌著語句,他的聲音低沉而又緩慢地說道:

  “若是老夫沒有猜錯,金丹期的修士,甚靈道友的名字當真改一改,叫做方鶴吧。”


  當這句話出來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一道驚呼聲。雜宗宗主卻仿若不覺,他的目光一點一點地在俞均成、嚴多、祖合三人的麵容上劃過。


  “而方小友旁邊的成均,便是俞均成,嚴於,便是嚴多。至於祖合……”雜宗宗主的聲音頓了頓,斬釘截鐵地說道,“就是成運了吧。”


  祖合睜大了眼睛:???


  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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