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魏萊揮手轉身，滿臉落寞。
他知道沒人會跟他說這些，馬曉一定都囑咐好了，讓他們防備著他。
他的一腔壯誌，到底無處揮灑。
孫明撓撓頭，又對魏萊小聲嘀咕：“其實，孟清什麽也沒說，就說自己開槍了，但不記得開了幾槍，他當時已經懵了。”
魏萊點頭，這可以理解，正常人開槍之後都會陷入一種短暫的迷茫期，尤其孟清還暈血。
“不過，我也感覺很奇怪。當時馬警長來了以後，把我的槍拿走了，後來我就去前麵看駕駛員有事沒有。之後就聽到槍響，然後冰海良就死了，孟清昏倒了，槍在他身邊。
馬警長說，是孟清突然搶走槍，他把孟清打昏了。但是，馬警長是警長啊，就這麽被一個文弱書生搶了槍，而且最後一槍還那麽精準地正中心口，實在是匪夷所思。”孫明無奈搖頭。
魏萊盯著孫明，再次質問：“你仔細說說，當時的情況，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孫明見魏萊這麽感興趣，便坐下和魏萊詳細地說了車禍後車上發生的所有事。
魏萊仔仔細細聽著，及時提出疑問：“等等，你是說，在你下車離開的時候，孟清是倒下了，神誌有點迷糊？”
“是啊，不然我也不會這麽放心地就走了。我看他已經被嚇得不行，這才下車等看看有沒有支援到了。”孫明如實回答。
“你的奇怪沒錯，一個神誌不清的人，從警長手裏搶走槍，然後當著警長的麵，正中冰海良的心髒，最重要的是，孟清是躺在車裏，他坐起身沒法把同樣躺在地上的冰海良心髒打中。”魏萊找到針對的方向，再次追問。
“冰海良的屍檢報告看了嗎？心髒的子彈是怎麽打進去的？如果是從上麵，那時間點，還有位置都不對。如果是側麵，這裏麵還是存在很多疑點。更重要的是，當時馬曉在做什麽？還有，你聽到車裏有搏鬥的聲音了嗎？”
“沒有，很安靜，就傳來響聲。”孫明仔細回憶後，說道。
“這就對了，貓膩，一定有貓膩。”魏萊信誓旦旦，越來越有自信揭穿馬曉的偽裝。
孫明點頭附和：“老大，你說得對，這很多想不通的點。”
魏萊看向孫明，擰眉質問：“如果有一天，讓你出麵指證馬曉，你會嗎？”
孫明當即愣住，猛然搖頭：“馬警長怎麽會……我，我不過是個小警員。”
他還得養家糊口呢，怎麽能……
“孫明，回答我，你會嗎？”魏萊直勾勾盯著孫明，強烈希望喚醒他的責任心。
孫明語噎，急匆匆起身離開：“我，我該走了。”
魏萊歎氣搖頭，低聲囑咐：“路上小心點。”
孫明揮手離開，沒看到路上停著馬曉的車。
馬曉坐在車裏，見證了魏萊和孫明之間談了很久。他相信魏萊一定從孫明嘴裏套話了。
馬曉雙手握著方向盤，青筋暴起，隨即開車離開，並打開手機翻找孫明的資料，找到他家的住址，提前去守株待兔。
魏萊在警局門口坐了會，拿出手機，看著他偷拍路慈的照片，摩挲著笑了。
現在冰氏的搜救工作已經結束，沒有路慈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希望路慈還活著，如此，他就多了一份希望。
在此之間，他要盡職盡責，用自己的正義守護他想守護的公平。
如此，才不愧為一個警察。
孫明倒了幾班公交車，這才回到臨近郊外的家。
家裏有他體弱多病的母親還有年邁的奶奶，他手裏提著瓶瓶罐罐的藥瓶，這是給奶奶和媽媽的藥，每個星期都需要很多。
孫明真的不敢丟了這份飯碗，他是家裏的頂梁柱，他絕對不能倒下。
快走到胡同口的時候，孫明長呼一口氣，收拾自己的情緒，不能將負麵情緒帶回家。
驀地，前麵一輛車對著他的臉打開遠光燈。
孫明抬手用胳膊擋住光，眼睛被刺得什麽也看不到。
嗡嗡……
引擎發動的聲音讓孫明心中一緊，他抬頭想看清是誰在開車，但那車已經發動，聽聲音很是急促。
孫明下意識向旁邊躲了過去，車身擦著他的雙腿疾馳而過。
倒在地上的孫明心中驚魂未定，但那車突然一個急刹停下，隨即倒車又對著他來了。
孫明提著藥從地上爬起來就跑，他什麽都不敢想，隻想活下去。
但那車子窮追不舍，就認準了他的身體。
孫明玩命狂奔，還有十幾步就到胡同口了，堅持住，他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