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戚月染和葉冰離趕到警局後,馬曉不讓他們去見冰海良。
萬一冰海良把他的事抖落出來,他也別想混了。
“二少,您先請回吧。你母親的事,我也很抱歉。但現在流程不到那一步,您不能見嫌疑人。”馬曉如實回答。
“讓我見一麵,就一麵。”戚月染盡量保持平穩,不讓馬曉看出自己情緒不穩。
“請回吧。”馬曉拒絕後,轉身離開。
戚月染攥緊拳頭,抱著戚美惠的骨灰怒瞪著馬曉。
“阿戚,不要。”葉冰離及時拉住戚月染。
她知道他現在想殺了冰海良的心都有了,可他們還不能這麽做。
法律會嚴懲冰海良,他們要耐心等待,不能讓自己的一時衝動,葬送了他們,讓冰海良得逞。
戚月染長呼一口氣,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馬曉的背影。
“我們先去安頓媽。”葉冰離找理由將戚月染拖走。
冰海良是很可惡,但他們不能在警局鬧事。
而她忽略了,那天百奇被圍攻時,冰海良和馬曉是穿一條褲子的人。
到達墓園後,戚月染將戚美惠安頓好。
此時已經快要天黑,戚月染在夜色籠罩下,整個人都顯得陰鬱幾分。
葉冰離始終守在戚月染身後,默默陪伴著他。
戚月染坐在墓園裏發呆,任由冷風拂過,任由夜幕降臨。
他已經看不清墓碑上戚美惠的照片,隻呆呆凝望,好像能看到過往的一切。
他偏頭看向身後的葉冰離,低喃質問:“她在這冷,寂寞嗎?”
“不會,我們會經常來看她的。”葉冰離低喃安慰。
戚月染點點頭,起身離開。
他給戚美惠燒了很多紙錢,還有不少的家電和金銀財寶。
“這樣就好了。”迎著火光,戚月染再也笑不出來。
他默默牽著葉冰離離開,走在夜幕中,卻突然回頭抱住葉冰離,放聲痛哭:“阿離,為什麽我沒有在有生之年原諒她?為什麽在她臨死之前,我還要和她置氣?她走得一定不甘心,因為我這個不孝的兒子,不原諒她!我好後悔,好後悔!”
葉冰離抱著戚月染的後背,輕輕拍打安慰:“媽聽到了你原諒她,她聽到了。阿戚,沒事了,沒事了。”
戚月染在葉冰離懷裏放聲痛哭,他忍了一天,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葉冰離紅了眼,默默抱著戚月染,陪他渡過慢慢長夜。
人,總會麵臨生離死別,總會充滿不舍。
但生活還在繼續,走過陰霾,看向朝陽。
——
馬曉在警局等夜深人靜單獨提審冰海良。他沒有帶任何人,也沒有打開監控,隻想和冰海良聊聊天。
“馬曉,快救我出去啊,還得多久啊。這裏好冷啊,我快受不了了。還有,給我根煙啊,難受死了。”冰海良不滿嚷嚷,起身走向馬曉。
“誰讓你站起來了?”馬曉漠然抬頭盯著冰海良,嗤笑道,“到了這,想走就走?你當警局是你家開的?”
冰海良一愣,隨即脫口而出:“警局不是你家的?你不是想做什麽都可以?”
“放屁!”馬曉勃然大怒,幸好關了監控,不然真要被冰海良給害死了。
“快別廢話了,處理完車禍沒有?甘以微的死,暫時沒人發現,應該沒什麽事。你就把車禍弄好,我去烏壤躲一段時間。”冰海良忍痛割愛。
雖然他不想離開辛京,但現在不得不走了。
“你想得,真好啊。監控拍下你犯罪全過程,我怎麽幫你洗清?真以為我無所不能嗎?”馬曉厲聲嗬斥。
“這還不簡單,你放了我就好。就像當年放了範思哲他們一樣,我走就是了。”冰海良無所謂聳肩。
對他來說,一切都很簡單。
馬曉冷冷勾笑,果然啊,這個老油條還是想把他拉下水。
“好啊,你等我消息吧。知道對別人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吧?”他眯眼盯著沒腦子的冰海良,是一百個不放心。
“當然,我又不傻。現在你倒了,我還怎麽逃走?”冰海良樂嗬嗬挑眉,走到桌邊拿起馬曉的煙,自顧抽著。
他幻想著自己置身外麵的花花世界,樂不思蜀。
馬曉冷笑盯著冰海良,這能抽煙的快活好日子,可沒幾天了。
此時,魏萊在家時刻關注著戚美惠的車禍,還有甘以微的焚燒案。
路慈看到甘以微被燒死的圖片和消息,震驚地舌橋不下。
“沒事,沒事,別看了,快去睡覺。”魏萊捂住路慈的眼睛,不讓她看到這些觸目驚心的畫麵。
路慈呆愣地坐在沙發上,遲疑開口:“真的是金域灣的甘以微嗎?”
魏萊長呼一口氣:“是,昨天的事,聽說都有了寶寶,還是被燒死了。凶手還沒找到,不知道現在什麽進度,真想回去和他們並肩戰鬥。”
他很是心癢,不是渴求案子不停發生,而是希望將凶手繩之以法。
路慈突然抱住魏萊的脖子,埋在他肩上,哽咽低喃:“她,她其實對我也挺好的。雖然最後作假說我犯事,把我送進去兩年。但我,沒想過要怪她。”
魏萊頓了頓,然後抬手扣上筆記本,輕輕拍打她後背:“嗯,我知道。她也會原諒自己的。”
路慈心裏還是不好受,一個好端端的人就這麽走了,而且是被燒死。
她抱著魏萊不撒手,好像一鬆開魏萊就能看到觸目驚心的照片。
她害怕。
魏萊也不惱,抱著路慈柔聲安慰,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誰都會有脆弱的時候,他的小狼狗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