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如果我說我打算在這一輩子不走了，你願意嗎？”
甘以微抱著孟清勁瘦的腰，聲音有些顫抖，無法預料孟清會如何回答。
她本可以繼續留下，等在孟清身邊混熟了再問孟清願不願意留下他。
可他剛才的那番話，讓她無法不動容，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飄向了他。
她期待，更期許他的回話。
“以微，來日方長。”孟清握住甘以微的手，沒有許下諾言，隻希望淡淡地陪她走過一段路。
他以前總覺得甘以微和自己是有些距離的，即便甘以微現在從良，開始新生活，但他仍舊覺得不現實。
就好像，有朝一日，甘以微會從他的世界裏消失。
而他從始至終就該像個旁觀者，看著甘以微由遠到近走來，由近到遠離開。
他沒有能力伸手挽留，他隻是個窮酸教師，還帶著個拖油瓶。沒人願意留下的，這才是現實不是嗎？
不過，他是真的希望甘以微能好好的，從沒這麽迫切地希望過。
這份悸動在他心裏不停衝撞，讓他有了勇氣再次開口：“以微，你可以留下，但可以離開。我知道，有一天，你會走，我也不會留。隻是要感謝你來過，給小明帶來這麽多歡笑和溫暖，我感激不盡。”
甘以微聽了孟清的話，總感覺話裏話外都是隱含的拒絕。
她的心猛地收縮，突然鬆開孟清的腰身，搖頭後退：“我知道你，嫌棄我。我是個婊子，是個出去賣的騷貨。嗬嗬，是我給自己臉上貼金，以為賣了店，就可以重新開始。”
聽到甘以微這麽詆毀自己，孟清突然回身摁住甘以微的肩膀，猛然搖頭：“不要這麽說自己。以前，你或許是為了生計，所以才迷失自己。
但現在不同，你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以微，你不是婊子，你就是你。你值得擁有更好的。而小明，終究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值得對他那麽好。”
“那你呢？你有什麽想法？”甘以微反握住孟清的手，迎上他閃躲的眼神。
孟清倏地一愣，抿抿唇，隨後長呼一口氣：“我，隻不過是一個窮酸教師。哪裏能和你走在一起，你的生活值得更好的。”
又是值得，甘以微真是厭煩從孟清嘴裏說出來這兩個字。
他憑什麽替她決斷，憑什麽覺得她就會從別人哪裏得到值得？
這麽多年了，她想要什麽，她自己再清楚不過。
她固執握住孟清的手，再次重申：“我，甘以微，今天在這鄭重其事和你孟清說。我賣了店，是為了你。我想開始新的生活，也是因為你。所以，你接受我留下來嗎？隻要你同意，我不會走的，永遠都不會。我甘以微說話算話。”
孟清身子一僵，錯愕抬頭，沒想到甘以微會如此鄭重地說話。
他一時有些猶豫，尤其是站在他這間破爛不堪的房子裏。
他拿什麽讓甘以微幸福？
而甘以微卻從孟清眼中看到了躲避，而不是厭煩和拒絕。
這就是說，這個男人沒有排斥她，而是不確定那個答案。
甘以微歡快地挑起唇角，猛地上前一步抱住孟清，雙手勾住他脖子，踮腳吻上他帶著胡茬的側臉。
她閉上眼睛，頑劣地在他耳邊開口沉吟：“我不管，從我進來這裏的第一天起，我就沒有打算離開。如果你要趕我走，那就報警吧。不過，等我從警局出來，我還是會回來，不管你躲到哪裏，我都會跟著，不離不棄，寸步不離。你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
她死死抱著孟清的脖子，不給他反抗掙紮的機會。
她是下了多麽大的決心，才來這裏纏住孟清。
她之前是多麽高傲的一個人，現在竟然為了孟清可以放棄一切，不顧一切。
可她多麽希望孟清能知道啊，這樣，她的世界就不再是一個人了是吧？
孟清呆愣地任由甘以微抱著，聽了她的話，左心口小鹿亂撞。
他抿抿唇，抬手扣住甘以微的腰身。
甘以微咬緊牙關，更死命抱著孟清，不肯撒手。
而孟清並沒有推開甘以微，而是把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你可知道，跟了我，注定清苦。而且，我還帶著小明，就不會……”
他咽下後麵自私的話。
他曾經發誓，這輩子不再婚娶。不會再結婚生子，讓小明受委屈。
可現在的他，也有些動搖。
“我跟的是你，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說什麽，我都聽。你吃什麽，我都吃。”甘以微把頭埋在孟清肩上，不再那麽用力抱著他。
她知道了，即便她放手，這個男人也不會鬆手。
她安心了。
孟清抱著甘以微把她放在沙發上，他抿唇居高臨下看著甘以微，輕輕撫摸她細嫩臉頰，長歎一口氣。
甘以微一把抱住孟清，用嘴巴堵上去，知道孟清要說什麽。
他一定又要開始自責，說自己沒用。
呆子，有你在，就是天與地，有何畏懼。
甘以微忘情擁吻孟清，帶著節奏，引導著他往前走。
孟清起初還有些糾結和抗拒，但瞧著甘以微如此熾烈的眼神，他的心被融化，不想再拒絕這個令他動心的女人。
他反客為主，占據主動權，用行動回應甘以微。
他決定了，不會辜負甘以微，不會讓她吃苦。
但受苦的是吱呀作響的沙發，兩個憋著氣息的人。
“呆子，你，你輕點啊，小明，不能被小明聽到。”
“乖，一會就好。”
“呆子，我會一直想你的。”
“好，我也念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