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萬如的睡裙還卡在身上沒有整理好,她驚愕地盯著麵如止水的宋偉民。
離婚?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宋偉民卻已經避開視線,而後低頭走過來將染著鮮血的紙張放在床上。
“這是我的起草的離婚協議書,沒問題的話,我找律師來走正規程序,有意見你可以寫在下麵。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帶走碧蓮,她是我的女兒。”
宋偉民轉身準備離開,想了想又停步微微側目:“這屋的空調溫度太低,行房後不能受涼。”
莫萬如腦袋嗡嗡作響,一直沒明白過來宋偉民什麽意思。
宋偉民瞧著莫萬如滿臉詫異的樣子,無奈地搖頭解釋:“我知道你這麽多年一直沒忘了他,既然現在他回來了,我就,不留了。祝你幸福,起碼要比和我在一起幸福。”
說到這,宋偉民突然一頓,隨即苦笑連連:“我這是在說什麽,你和他肯定會比我幸福。這麽多年,我什麽都沒為你做,我是個不稱職的丈夫,讓你受苦了。以後,你好好的,這樣,我就安心了。”
他沒再說什麽,匆忙離開,以免被莫萬如發現他的慌亂。
他輕輕替莫萬如關上門,倚著牆長歎一口氣。
不甘心嗎?
或許又吧。
但他不應該心服口服嗎?二十幾年沒有捂暖莫萬如的心,那倒不如放她去尋找幸福。
他給不了的,就不能貪婪霸占。
“爸……”宋碧蓮坐在樓梯上,看著宋偉民暗自神傷的樣子,痛徹心扉。
宋偉民立即打起精神來,笑吟吟地走到宋碧蓮身邊蹲下,抬手替她擦淚,揪心開口:“我的寶貝怎麽哭了?是不是知道要和我單獨生活,怕我這個大老粗照顧不好你?”
他眯眼一笑,隨即挑眉保證:“放心,老爸照顧你還是可以的,就算拚死,也要守著你,我唯一的女兒。”
宋碧蓮靠著宋偉民的肩膀,哽咽抽泣:“爸,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們兩個人,就是一個家。”
“好,兩個人,一個家。”宋偉民滿口應答,但他多麽希望這家還能多住幾個人。
可現在是不可能了。
既然已經提出離婚,宋偉民和宋碧蓮就著手收拾行李。
不出一個小時,宋偉民和宋碧蓮提著兩個行李箱站在玄關位置。
他們的行李不多,沒什麽可帶的,但在這裏的回憶太多,想帶也帶不走。
“走吧,爸。”宋碧蓮拉著目光暗淡的宋偉民,不能讓他陷入悲傷。
宋偉民最後回頭看一眼他和莫萬如的房子,最後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這裏也僅僅隻能稱作遮風避雨的房子,不是一個家。
但以後他要好好照顧宋碧蓮,看她出嫁,等她幸福。
莫萬如站在房間門口,掀開一個縫隙,親眼看到宋偉民和宋碧蓮提著行李箱離開了。
她倏地打開門,但宋偉民已經關上了門。
她想邁出一步,又擰眉停下,揪著手裏帶著血跡得到離婚協議書,她茫然無措。
宋偉民要和她離婚,這麽輕易的就走了。
不應該是她提出離婚,以死相逼逼迫宋偉民同意嗎?
怎麽,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她成了被動的?她怎麽能被宋偉民提出離婚?
莫萬如慌了,從沒有的慌亂,她守著這空蕩蕩的房子,不知所措。
——
冰海良離開莫萬如的家,直奔市立醫院。
昨晚被警察帶走,還沒來得及處理朗寧的屍體。他得親眼看到朗寧化成灰燼,才能安心地和朗信談判。
而秦洋看到冰海良來了,淡笑和他打招呼,看著冰海良急匆匆往停屍間走,他立馬意會。
“您是在找朗小姐的屍體吧,朗小姐已經送去火化了。二少怕您過度思慮,就提前做了這事。骨灰待會就會拿來,您稍等。”
“什麽?”冰海良啞然失色,戚月染已經處理了朗寧的屍體?
該不會戚月染發現了他做了什麽手腳吧?
冰海良強行讓自己穩定下來,似有若無地開口詢問秦洋:“月染何時吩咐的,我怎麽,不知道?”
秦洋淡笑回答:“是昨晚,二少也怕自己忍不住傷心,也怕有人查到朗小姐的死因,和警方的人說了,就處理了。”
冰海良苦笑點頭,等秦洋抱著骨灰盒來,他更是哭笑不得。
這是不是朗寧?
不過,不是朗寧又是誰?
反正他是親眼看到朗寧死了,不會有事的吧?
冰海良抱著骨灰離開,沒看到停屍間裏站著一個男人,正幽靜地盯著他。
冰海良抱著骨灰回到冰氏,在門口遇上來上班的路仁。
路仁眉頭一緊,狐疑詢問:“冰總,這是……”
“朗寧的骨灰。”冰海良沒隱瞞,反正日後都要知道。
“朗寧?”路仁張大嘴巴,但又閉上,重重歎氣,“沒想到朗寧這麽年輕就走了,都是戚月染害得!”
“什麽?朗寧死了?哥,你不是和我保證說,朗寧不會死嗎?”疲憊的路慈在門口聽到路仁的話,陡然一驚,驚聲呼喊。
路仁眉頭顰蹙,微微搖頭示意路慈。
路慈看不到路仁的暗示,而是衝到冰海良眼前,一把抱住骨灰盒,頓時涕泗橫流。
“朗寧,朗寧!你怎麽,你怎麽就這麽走了?我還有好多話沒和你說,你怎麽!啊!天殺的凶手,我一定要將你繩之以法!”路慈仰天長嘯,恨不能現在就殺了凶手,替朗寧報仇。
冰海良詫異打量路慈,這丫頭說天殺的凶手,難道不是戚月染,還有別人?
路慈將骨灰盒還給冰海良,擦幹臉上的淚和不停眨眼的路仁匯報:“哥,殺死朗寧的凶手另有其人,就是萬如集團的宋碧池!我有證據,我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