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寧閉上眼,不敢再多看門口的男人,生怕被發現她已經醒了。
不過她還在回憶剛才看到的手表什麽樣子,但她的大腦似乎有些昏沉,迷迷糊糊地意識開始渙散。
依稀,腦海裏有個聲音在喊她,不是朗寧,而是阿離。
是戚月染的聲音?
她眉頭緊蹙,搖搖頭,什麽都看不清。
阿離……
這一次,朗寧聽得很真切,戚月染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徘徊,聲音越來越大。
她緊緊皺眉,伸手想去觸碰戚月染,但眼前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到。
而且,她一動,身體就撕心裂肺地疼,疼的她倒吸冷氣,身上都濕透了。
她想用肩膀擦拭臉上的汗珠,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怎麽回事?
她心中驚駭,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再次睜眼看向眼前伸手不見五指般的黑夜。
什麽都看不到,這不對,她的夜間視力根本不會睜眼如盲。
所以……
她緊緊眉頭,倏地咬住自己的舌頭,但沒感覺到痛。
這不是現實,這是夢境!
朗寧一個激靈,渾身毛孔都顫栗起來。
她從沒有這麽逼真地做過一個夢,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感覺到自己的恐懼。
更令人驚恐的是,她抬頭什麽都看不到,似乎要沉沒在這無邊境的夢裏。
阿離……
耳邊戚月染的聲音還在,朗寧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種猶如幽靈般的聲音令她更是心底發怵。
不過,她聽了戚月染的聲音猛地一頓。
如果說,還能聽到聲音,那她能不能發出聲音,改變夢境。喚醒自己?
她努力張嘴,和唇邊的膠帶做抗爭。
她不能隕落在這裏,她要離開,要找尋她要的真相,要和自己在乎的人一起麵對困難。
“放我出去!”
一聲吼,朗寧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幽暗的周圍,盯著天花板,突然如釋重負。
她總算是醒過來了。
她想大口喘氣,但嘴巴還被膠帶封住。
沒關係,隻要脫離那令人發指的夢境,她就有辦法脫離。
她抬眼看向門口,此時房門緊閉,剛才那男人也離開了。
她穩了穩心神,偏頭看向血肉模糊的手,此時手卡在繩子扣上,已經被勒得皮膚泛白,沒有任何血色。
不能再猶豫了,她極力地向後頓,終於將右手從繩子扣裏掙脫,身上已經濕透。
她急忙伸手把嘴上的膠帶撕下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卻又不敢太猖獗,生怕有人監聽監視著她。
所以她要快些行動,不能浪費時間了。
她把帶著血窟窿的左手用同樣的方式從繩子扣裏擰巴掙脫。
坐起身子,她用肩膀擦拭額頭的汗水,兩隻像斷了似得的手,一動不敢動,舉在那接受空氣的腐蝕。
她的手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昏迷的這段時間,誰對她做了什麽?
無數個疑問在她腦海裏飛旋,讓她又有一種想昏倒的跡象。
她立馬搖搖頭,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解決了手,還有腳,腳上的繩子,掙脫不容易,隻能解開。
可她的手連動都不敢動。
她無奈皺眉,現在還有什麽辦法,來吧,先逃出去再說。
至於她的一雙手,隻怕是,保不住了。
但她更不甘心在此隕落,還是咬牙用幾根能動的手指,一點點解開繩索,和時間賽跑。
當她完全解開繩子,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她身上已經濕透,體力透支,走路都不穩。
不過,她覺得這屋子似乎並沒有人監視。
不然,她活動這麽久,怎麽沒人來動她?
還是說,門外有埋伏?
她小心翼翼靠近房門口,透過貓眼向門外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他正捏著手機打電話,露出的手表,就是她剛才看到的怪異手表。
“你,真的想要殺了戚月染?考慮清楚,這不是鬧著玩的。如果處理不好,很容易引火燒身。”
聽著那男人的話,朗寧猛地一驚,張大嘴巴差點喊出聲。
那男人要殺了戚月染?戚月染在哪裏?
但她立馬意識到,現在不能出聲,否則唯一一個知道這消息的人,就要被解決掉。
她死死咬牙,壓下心頭的驚恐,時刻盯著門外那男人,試圖了解更多情況。
“朗寧你放心吧,我又加了一份迷幻劑,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好吧,既然你主意定下,那我一定會幫你。”
那男人說完這話便收起手機,他推開對麵屋子的房門,而後從兜裏拿出一個小噴霧,對著房間噴了一會。
隨後那男人突然扭頭看向身後。
趴在貓眼上的朗寧下意識低頭避開,屏住呼吸祈禱著那男人千萬不要過來。
噠噠……
似乎有腳步聲靠近,朗寧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可又沒有手能摸著心髒,保持平靜。
如果那男人真的走進來怎麽辦?
如果發現她醒過來怎麽辦?
剛才給她用了迷幻劑,現在又在對麵的房間故技重施,想必戚月染就在對麵。
那男人要殺戚月染,她怎麽才能救出戚月染?
她腦袋嗡嗡作響,更令她驚恐的是,她聽到門把手落下的聲音,房門也在推動。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