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池目光灼灼地盯著孟子平,默默張開嘴巴,比了個口型。
“勒索,撕票。”
她既然得不到戚月染,那不如毀了戚月染,而她可以用戚家少奶奶的身份,收複百奇集團。
反正有孟子平在,他能擺平一切,否則就別說喜歡她。
孟子平眉心一皺,狐疑盯著宋碧池。
這個女人真的愛戚月染嗎?那為什麽先能眉頭不皺地說撕票?
他心底有了份疑惑,宋碧池真的值得他去冒險嗎?
他倚著車廂,長呼一口氣,陷入無盡的沉思。
記得第一次見到宋碧池是一年半前,那是他在戚月染的市立醫院,那時市立醫院著火了。
宋碧池在人群中閃耀地發光,她毫不猶豫地把矛頭指向她的情敵葉冰離,他親眼目睹她是如何買通記者,故意煽風點火。
他一下子就被這個身披霞光的女人吸引住了。
她和他是一類人,都是為了生活和想要的不擇手段的人。
他覺得,她就應該屬於他。
於是,他有了目標,在家族裏擠破腦袋往上爬。
可畢竟他父親是入贅嫁給他母親,家族裏壓根就瞧不上他。
但他沒有放棄,一麵收集關於宋碧池和戚月染的資料,一麵在殘酷的家族鬥爭中,嶄露頭角。
半年後,他終於成為華安集團的一個小小經理。但他並沒有氣餒,而是更加用力往上爬。
可他還是聽到了宋碧池要和戚月染結婚的消息,他喝了三天三夜,覺得自己沒用,也根本無法光明正大站在宋碧池麵前求愛。
他覺得自己特別沒用,更是一蹶不振。
而就在家族準備放棄他的時候,宋碧池意外成為殺人犯,被關進牢裏。
他知道戚月染一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有,甚至放棄了宋碧池。
希望來了!
他再次爬起來,開始一步步往上爬。他要站在頂端,要等宋碧池出獄,向她表白心意。
終於,一年後,他成功坐上華安集團總裁位置,成功出現在宋碧池麵前,引起她的注意。
而她現在要讓她綁架戚月染,然後撕票。
她究竟是愛著戚月染的嗎?日後有一天,會不會他也會被宋碧池無情拋棄?
他第一次動搖了,他這麽做,到底是對的嗎?
——
金爵酒店頂層休息室,昏暗的光包裹著房間裏的沉寂,壓抑地令人喘不過氣。
朗寧睜開雙眼,意識有些模糊,對黑暗環境感到迷茫。
不過,好在她夜間視力好,這一點也是她一年來慢慢發現的,盡管路仁說,那是她自身情況不同,但她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不過這是哪裏?
她對眼前陌生環境一頭霧水,她擰眉回憶到底發生什麽。
可想來想去,隻想到她在萬如集團周年慶上和宋碧蓮喝了很多酒,然後,她似乎上台和宋碧池說了什麽。
她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想坐起身,但突然有股鑽心的疼刺入她腦海裏。
她倏地皺眉,偏頭看向自己的手,怎麽會這麽疼?
幽暗裏,她看到手掌的血窟窿時,猛地一驚,想喊叫,但突然發現她喊不出來。
嘴被封住了?
她心中一緊,看著手腕上綁著繩子,抬起頭向下看,腳腕上也是繩子。
她被拴住四肢綁在床上,她的手掌爛了個血窟窿,現在還在不停滲血。
看著床單被染紅一片,朗寧的腦袋感覺有些昏沉。
應該是失血過多引發的頭昏,朗寧心中驚駭,不曉得是誰把她綁在這裏。
莫不是朗信?
她眉頭一緊,果然朗信不肯放過她。
不,現在應該想想怎麽逃脫這裏。
朗寧嘴巴被堵住,呼吸也有些困難,她先閉上眼,猛地咬上舌頭讓自己在疼痛中,再次保持清醒。
她側目看了一眼綁住她手的繩子,繩扣是死結,想解開不容易,而且她也沒法解開。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生拉硬拽,從繩扣裏把手抽出來。
朗寧眉頭一皺,倒不是因為沒法抽離手。她身體比正常人要軟和很多,尤其是在晚上。
但現在她手掌的大窟窿會讓她抽離時感受幾何倍的痛苦。
可那總比在這流血致死要好,她一狠心,死死咬住牙根,先從右手開始動作。
她攥緊拳頭,把血窟窿包在手心裏,看著那汩汩外湧的鮮血,開始向後退。
她鬆開拳頭,適應疼痛,將手掌攏在一起,極力縮小,從勒緊的繩子口裏一點點挪動。
鮮血越來越多地順著她的胳膊往下流,朗寧疼得滿頭大汗,衣服已經打濕,手掌才堪堪挪動出來一半。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拿出手來,她就成功了一半。
不管是誰想讓她死在這裏,她都不會讓她得逞的!
哢嚓……
房門突然打開,朗寧猝不及防停下動作。
門口站著個男人,走廊上的光很強烈,模糊了他的容貌,朗寧一時看不清。
但她還是下意識閉上眼,不能被發現她已經醒來,否則一定還有麻煩。
不過,她在閉眼的時候注意到一個細節,握著房門把手的那隻手上,有一塊樣子很奇怪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