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池……”戚月染重複這個名字,腦袋一片空白,擰著眉頭怫然不悅質問方特爾,“我認識?”
方特爾滿頭黑線,不知道如何提醒自家少爺,宋碧池之前是他結婚證上的另一位。
“額,二少,您還是回來接我吧。我不在,您會想我的。”他隻好厚顏無恥地讓戚月染回來接他。
好在,他家二少,沒把他給忘了,善哉善哉。
戚月染放下手機,眼前一直回蕩著朗寧的曼妙身姿。
這一年來,第一次對一個人記憶格外深刻。
要知道,他是用了一個月時間才記住戚美惠是他母親,用了近半年時間才默認方特爾是他助理的事。
可偏偏,朗寧出現,他就過目不忘。
而回想著葉冰離的相片,他頓時又有種罪惡感。
他,竟然記住了別的女人。
不,這種熟悉的感覺他總覺得沒錯,錯的是什麽?
半小時後,愣神的戚月染看到方特爾坐上副駕。他擰了擰眉,怫然不悅。
“我是方特爾,是你的助理。你是百奇的總裁,住在萬鼎山墅,母親是戚美惠,心裏惦記的人是阿離,剛才去沁園莊葉小姐的家裏。”方特爾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嘀嘀咕咕說著。
沒辦法,如果不這麽說,戚月染又會把他當賊一樣丟進警局。
所以,每次長時間不見戚月染,他都得自報家門,讓戚月染默認他的存在。
戚月染冷冽目光收斂,卻突然開口嘀咕一句:“還有朗寧。”
他心裏此刻不光有阿離,還有一個朗寧。兩個人似乎在慢慢重疊。
方特爾詫異偏頭,沒聽到戚月染說什麽。
但接著,他就沒心思想那麽多了,飛馳的車,時刻刺激他的腸胃,做辛京二少的助理,可不是鬧著玩的。
戚月染並沒在意,空洞的心遊離在暴風雨前夕,更是不知所措。
——
“小路,你在哪?冰氏?好,我這就過去。沒有,我就是,出來轉轉,每次回辛京,我都沒法出來。對了,這事一定不要告訴我哥。”朗寧坐在計程車上,捏著手機表情淡淡。
似乎從她有意識的這一年來,她都是這樣淡淡地笑,淡淡地麵對所有。
沒有什麽大的波瀾,更沒有什麽值得讓她大喜大悲的事。
不,有一件事讓她痛得不能自己,隻是她故意壓抑著不去想起罷了。
“快回來吧,你哥已經在四處找你。”
“嗯,知道了。”朗寧放下手機,倚著座椅看向窗外滴滴答答的雨珠。
天陰了,下雨了。
她瑟縮抱緊自己的身體,緊緊咬牙。
不知怎麽,她格外不喜歡黑夜,不喜歡水珠。每次洗澡都得旁人不停給她做功課。
她避開視線,不去看恐怖的窗外,心想著怎麽還不到冰氏科技。
但想著想著就想到剛才開車送她一程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好心出手,她隻怕現在就要在路上淋雨了。
她此刻倍感慶幸,抱著自己身體的手,也鬆緩了些。
到達冰氏後,朗寧坐在車上猶豫著沒有下車。
外麵的雨下大了,而她這麽衝出去,一定會被淋濕。
她不想。
正想著,一個男人一路小跑衝到計程車邊,開門後彎腰伸手。
“走吧。”
朗寧揚起嘴角笑了,把手搭在男人手裏,不忘誇他一句:“小路,你真貼心。”
“你少來,如果你淋濕了,你哥不拆了我!”路仁白了朗寧一眼,隨後將傘垂了垂,靠近她瘦弱的身體,自己的身子大半露在外麵,飽受侵蝕。
“謝謝啦。”朗寧難得笑得很是開心,挽著路仁的手一路走向冰氏科技。
這一年來,路仁是陪她說話最多的人。這讓她很是依賴,也欣慰在迷茫之際還有朋友在身邊。
路仁並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複雜。他猜到今天朗寧出去做了什麽,可他什麽都不能說。
這一年,他已經徹底改頭換麵,不是當初那個路仁,不然也不會繼續留在冰氏科技,留在朗信身邊。
是的,朗寧是朗信的妹妹,而他現在是冰氏科技的副總經理,是朗信的左膀右臂,替他處理在辛京的一切業務。
至於朗信,是不會出現在辛京的。辛京的通緝令上可還有他的照片。
“我哥打了幾次電話?”朗寧小心翼翼追問,可不敢觸怒她那個狀態陰晴不定的哥哥。
“兩次。”路仁隨意回答,盯著屋外的雨簾長歎一口氣。
“還好。”朗寧定定神,隨即給朗信打去電話,隨意扯了個謊,說她睡著了。
“哥,我沒事,你不用整天像盯賊一樣防我。我又不是小孩。”朗寧抿唇低頭,也不敢看視頻那頭黑著臉的朗信。
“寧寧,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做什麽。所以不要觸及我的底線。這次在辛京就不要停留那麽久了,明天就啟程返回烏壤,我會讓小路替你安排的。”朗信沉著臉,清晰看到朗寧發絲還有衣角上的水珠。
辛京下雨了。
“好……”朗寧無力回答一句,掛斷視頻心裏悶悶的。
這一年的時間,她沒有有半年都是在飛機上渡過的。來回穿梭行駛在辛京和烏壤。
到辛京就留在冰氏,到烏壤就住在朗信家中。沒有和外界接觸過,就連飛機座位都是單獨的。
她似乎與世隔絕了。
“去休息吧,我會安排的。”路仁對此見怪不怪。誰讓朗寧的體質特殊,這也是朗信為什麽要介懷朗寧的行蹤。
畢竟,朗信現在是真的輸不起了。
朗寧壓抑起身,腦袋亂哄哄的。
她不過是在路仁的辦公室找到一張寫了地址的紙條。她覺得和她有關,就去看看,後來就遇上戚月染。
那個好像很有名的男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