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酒後失智
隨墨雲來到城中繁華的長安大道，這條街每一天都很熱鬧，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來往往，有外來客人，住宿，遊玩，也有本城的人，吃飯，做買賣，每天總有各種聲音，有吆喝聲，有談話聲，還有心聲。
馬車穿過街道，行人紛紛然後，畢竟誰也不想被碾壓，墨雲的馬車停在天明樓前，杜吟萱掀開車簾子，探出頭，抬頭便見著一家華麗的酒樓，當即回頭揶揄道：“墨雲公子是早有預謀謔！”
“算不上，當見麵禮了。”
墨雲躍下馬車，杜吟萱也跟著下來，等子寧和白蘇葉下了馬車，墨雲領她們進了天明樓，真是晚飯時刻，天明樓賓客盈門，看墨雲很嫻熟地走到二樓，還知道何處靠窗的那一桌沒有人，看來是提前打了招呼。
剛坐下，夥計便過來打招呼斟茶了，墨雲點了樓裏的多種出名的菜品，等上菜的時間，便喝起茶水來。
杜吟萱迫不及待問道：“要不你現在就跟我說說他與文桑公主的事吧，太吊人胃口了。”
墨雲嘴角微微上揚，道：“你想從哪裏開始聽呢？”
“當然是從故事的開端講起來啊！”杜吟萱拿起眼前精巧的彩釉陶瓷茶杯，吹了吹熱氣。
“故事的開端～估計那時十五歲的臨也不會知道直到現在，十年過去了，他們還相愛著。”
杜吟萱剛要飲茶，忽聞“相愛”兩字，傷懷了起來，抿了一口，道：“繼續道來。”
“那次，我與臨同行，前往西北漢陽等地治旱災，出漢陽關便是衛遼之地，有一日，臨在邊境上從衛遼的凶獸口中救了一個女孩，那女孩跟著他回到了營地，後來，有人來接她，可是她選擇了留在臨的身邊。”
“她那時候應該還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吧？選擇留在一個陌生人身邊，勇氣可嘉。”杜吟萱忍不住插嘴道。
“是，正當豆蔻年華，情竇初開的時候。”墨雲淺笑應道，兩個丫鬟在一旁眼巴巴看著墨雲，期待他接下來的話。
“她在營地留了兩個月，兩個月裏，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臨要回金都，她要回汗照國都，我也不知道到底那時的誓言是因為年少無知，還是臨真的對一個女孩說了一個一輩子的承諾。”
杜吟萱和子寧白蘇皆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了這個承諾，墨雲悠閑地飲了一口茶，接著夥計來上菜，一時間攪得她三人不開心了，隻好吃起美食解氣，墨雲搖頭淺笑，繼續道：“她特別喜歡奇話異草，臨說要給她建造一個花園，一個隻屬於她的花園，種滿天下最美麗的花。”
“所以春風閣是為了文桑公主才建的？”杜吟萱忽然明白了為何他當時那麽生氣，為何會這下合離書。
“是的，可是他也沒有料想到，出征三年，回去便娶了蔣婉兒，然他又出征了，結果戰場上又見到了文桑公主，兩人身份大白，文桑公主上書請汗照王休戰，兩國成為盟國。”
“其實更好的結果是兩國聯姻。”盡管墨雲輕描淡寫，但是能讓兩國休戰的愛情，杜吟萱由衷地佩服，更希望他們可以修成正果。
“可能臨有他的顧慮，當時沒有提出，或許是因為他府中尚有妻子蔣氏。”
杜吟萱一聽這話不悅了，“他既然心裏有文桑公主，又何必娶蔣婉兒？”
“這可能是臨唯一一次被迫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每一件現實中會很難的事情，都被墨雲一筆帶過，杜吟萱忽然感慨了起來。
“原來～他也有被逼迫的時候，後麵的事情我也大概知道了，”
“那就多多吃菜。”墨雲突然換了一張痞子的笑容，剛才還替王妃擔心的兩個小丫頭，忽然就樂嗬嗬地笑著。
不聽好奇，聽了傷懷，杜吟萱突然問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墨雲好像被掐住了喉嚨一般，能言善辯的他此刻卻沒有立即作出回應，杜吟萱急切地想要知道原因，一直看著他，兩個丫頭也是好奇，紛紛看向墨雲，許久，墨雲結巴道：“因為，我怕你會覺得你的王爺對任何人都是冷酷的，其實，做他喜歡的人，是會甜得像蜜罐一樣的。”
像蜜罐一樣，太遙遠了！這點自知之明，杜吟萱還是有的。
“謝謝你，敬你一杯！”杜吟萱舉起了酒樽，墨雲挑逗道：“怎麽，王妃不喝茶了，要喝酒？”
“嗯，想試試。”杜吟萱臉色變得很安靜，隻見一抹淡淡的微笑，墨雲問：“你酒量如何？”
杜吟萱挑眉，“好著呢，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說罷一飲而盡，饒有興趣地看向墨雲，喝酒這種事，他可不會輸，墨雲也端起一杯，一飲而盡。
“王妃爽快！”
杜吟萱應付一般地微笑著，身旁子寧白蘇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服侍杜吟萱這麽久，她滴酒不沾，今天怎麽就喝了，喝了之後還這麽安靜。
兩人擔憂地扶著杜吟萱，“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杜吟萱聞聲興奮了起來，卻答非所問，道：“這酒好酒呀！”
墨雲似乎嗅到了醉鬼的味道，道：“酒是好酒，可酒量似乎不是好酒量，這還沒三杯下肚呢王妃就醉了？”
“誰說我醉了？”杜吟萱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墨雲趕忙給阻止了，忙中把稱呼也給換了，勸道：“你可不能再喝了。”
“沒事，我覺得挺好喝的，”看著杜吟萱迷離恍惚的目光，墨雲也緊張了，同白蘇子寧道：“還不快回去叫你們王爺過來呀！”
那兩人反應過來，連忙點頭稱是，杜吟萱不滿道“我們喝酒，幹嘛要去找他？”
“讓你帶你回家。”墨雲一本正經回答，又囑咐兩個丫頭快點，杜吟萱幹脆就趴著，“他才不回來呢，來了也是來責怪我的，才不會帶我回家。”
可是說著，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哀傷，墨雲將這傷盡收眼底，如同萬千箭矢，一箭又一箭刺入他的心髒。
子寧和白蘇心急如焚趕回王府，宇文臨在書房靜坐看書，韓空忽然走了進來，臉色還有些難看。
“王爺，剛才子寧來報，王妃她，在天明樓喝了點酒，醉了。”
宇文臨聞言安靜的神情有了一絲變化，把手裏的書籍啪地一聲扔在桌上，韓空低下頭，聽到宇文臨漠然開口，“接她。”
而酒樓裏，杜吟萱仍然覺得自己沒醉，還是想喝，每次都被墨雲給攔了下來，杜吟萱甩開了墨雲的手，粗魯道：“我沒醉，我還能再喝一會。”
墨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姑奶奶，你再喝，臨來了非砍了我不可。”
“不怕的，我都不怕他，你不要怕，我保護你。”杜吟萱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
墨雲繼續開勸，“姑奶奶，你行行好，放下金樽，我們不喝了。”
“放下？那可不行，墨雲，今天還真的得謝謝你，你說我和我夫君的朋友，在這喝著酒，聽著我夫君跟別的女人的情深意長，我怎麽覺得，我有點傷心了。”
杜吟萱實話實說，想到什麽便提什麽，說的墨雲啞口無言，停頓了一會，他還是安慰她，“你也別那麽悲觀，我覺得吧，人心都是易變的，何況他們兩個也好幾年沒見麵了，就隻有一份執念留在心裏，感情很脆弱了。”
“可是，如果他們兩個還是那麽的相愛，我現在的行為豈不是橫刀奪愛，我豈不就是人們口中的破壞別人感情的狐狸精？”杜吟萱靜靜地看著墨雲，眼角一滴淚晶瑩剔透，杜吟萱也沒去擦。
“話也不能這麽說，你跟臨成親是兩國的事，何況，臨娶你，也並非是被迫的，哪裏存在什麽橫刀奪愛，你是正妃知道不？”
“正妃？”
“是啊，就算以後臨再娶一個媳婦，兩個媳婦，或者三四個，她們都隻是妾，明白嗎？”
“可是，我根本不同意我的夫君再娶媳婦，那不可以。”
“為何？”
“祖上的規矩，女子隻能嫁一人，男子隻一妻。”杜吟萱三分無奈地說不來，引起了墨雲的興趣，“西蒙有這個規矩嗎？那為何西蒙王也有後宮三千佳麗？”
杜吟萱沉默了，為何？因為她不是西蒙王室的人，她隻是巫族的鬼。
“就不告訴你，來，再喝一杯。”
“不行，你這都多少杯了？”
“這是第二杯。”杜吟萱目光遊離地盯著金樽裏的三滴佳釀，仰頭一飲而盡，
墨雲也不再勸她，抬頭看到了來人，反而覺得自己解脫了，興奮地朝從樓梯口走過來的宇文臨招手，道：“臨，你可算來了，快讓你這王妃別喝了。”
杜吟萱順著墨雲的目光，看到了另一張熟悉的麵孔，杜吟萱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行禮道：“見過王爺！”
“看來也沒醉得那麽嚴重”宇文臨心想，道“回去。”
“去哪兒？回大山裏嗎？”
“……”為何想到回大山？可宇文臨還是點了點頭，“對，回大山。”
回王府的路上，墨雲笑嘻嘻的同韓空道：“空空，你可得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灌你家王妃喝酒的”
“墨雲公子，我信了沒什麽用呀，得我們王爺信了才行。”韓空說罷還往馬車裏望了一眼，墨雲再笑道：“你就幫我說句好話唄，我也不知道她酒量這麽差，一杯就醉了，我更不知的事，她醉了還撒酒瘋……”
“……”韓空對墨雲的各種吐槽表示無言以對，馬車裏突然發出聲音“墨雲公子有些聒噪，”
宇文臨不開心了？墨雲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我不說話了。”
杜吟萱半醒半醉，突如其來伸手拉了宇文臨的嘴角，給他做一個笑臉。
“王爺，你好像在生氣。”
“……”宇文臨沉默著拍下杜吟萱的手，杜吟萱改牽著宇文臨的手，開始了胡言亂語，“王爺的手大了，變胖了！不對，瘦了。”
“胡說什麽，把手拿開。”宇文臨震怒，
“嗯，不要，不能放開你的手，我要是放開了，你又要走了！你都不像小時候那麽溫柔了。”杜吟萱委屈巴巴說著，宇文臨一臉茫然。
“杜吟萱，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哼！我當然知道了，怎麽會不清楚呢？”
“發酒瘋，你可知我靖王府裏有一條規矩，不許酒後發瘋的人進府。”
“我沒醉，我還能走的！”
到了王府，吟萱下了馬車，搖搖晃晃地走，分明已經醉得站不穩，宇文臨不喜歡她這醉態，便一把拉她回屋休息，握緊了杜吟萱的手腕，一拉扯，從骨子裏傳來的疼意讓杜吟萱咬緊了牙關，一張苦臉，疼得快哭了起來。
“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