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b世界03
“這裏可是學校……為什麽要讓那些貧民窟的那些垃圾進來？！”
“我兒子的事, 今天一定要有個解釋！”
校長辦公室，一位alpha女性把桌子拍的劈啪作響，她身後, 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孩。
那男孩頂著一隻熊貓眼, 另一側的臉頰也高高腫起, 模樣十分淒慘。但那腫得變形的眼裏，卻泛著陰森森的光。
——安魯，那個貧民窟的下等人！！
這個女性alpha顯然因為兒子慘狀暴怒, 狹窄的辦公室內屬於alpha的信息素蔓延，壓迫感十足。
隻可惜，布利斯的校長是一個對信息素並不敏感的beta, 並不能察覺這些微妙的變化。
他抬手緊了緊自己的領帶，又清了下嗓子，沉聲道：“塞爾娜女士……請您冷靜一點……”
但這顯然無法讓暴怒狀態的alpha平靜下來, 她咒罵著威脅，“讓那群雜種退學！！不然這事沒完！”
一直十分平靜的校長，這次終於皺了眉, “請注意您的言辭, 女士。”
那女人“哈”的一聲冷笑, “我有哪裏說的不對嗎？那就是一群流氓、雜種！！……他們就該滾回貧民窟，回去爭搶那些過期的營養劑……”
校長的眉頭鎖得更緊, 想要開口。正在這時, 門被輕輕叩響。
門旁的顯示屏上, 顯露出敲門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相貌精致的男孩, 似乎知道裏麵的人在看他, 他對著攝像頭笑了一下。
……一個很omega的笑。
塞爾娜總算從那怒火中燒的狀態恢複過來, 她甚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上衣的褶皺。
——alpha在omega麵前，總想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塞爾娜顯然沒有注意到，那個男孩投影出現的一瞬間，她身後的兒子陡然僵硬，甚至不自覺地打起了哆嗦。
校長看了眼辦公室裏的女alpha，有點猶豫要不要讓門外的學生近來。
那個男孩似乎知道裏麵人的猶豫，他又笑了一下，聲音從外麵傳來，有點模糊，“我就是因為雷克斯同學的事來的。”
塞爾娜聞言，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卻見他滿臉恐懼，瑟縮著往後。
她眉頭皺的更緊了，作為一個alpha，看見兒子這麽沒出息，她隻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丟盡了。
但畢竟是在外麵……塞爾娜咬咬牙忍了，隻是壓低了聲音嗬斥道：“雷克斯！”
時越都這麽說了，校長也隻好把人放進來，又重複道：“許同學，你說你是為了雷克斯來的？”
曼拉星這邊，東域的名字不怎麽常見，塞爾娜不由多看了時越一眼，確確實實是東域星係的長相。
“是的。”
那個看起來就像是omega的少年這麽回答。
塞爾娜下意識的收斂了自己的氣勢，畢竟omega敏感又脆弱，不管還有沒有分化。
“那麽……”她的聲音也放低放緩，“你是看見是誰……讓我可憐的雷克斯變成現在這模樣的？”
“塞爾娜女士。”
校長咳了一聲，先一步接過她的話，“這件事，學校會調查的。”
“是我。”
時越卻回答了。
這回答實在出乎塞爾娜的預料，她足足愣了三秒，才“啊？”了一聲。
“怎麽可能？！”
她高聲質疑。
校長倒是對這個回答早有預料，畢竟作為校長，他對這個牢據年紀榜首的學生還是知道的。
這個榜首，可不隻是文化課成績，還有體術成績。
就能力而言，許清虞確實做得到這一點，但是就性格來講，卻不應該是許清虞。
其實，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校長也是知道一點的……
雷克斯有一個嫁入喬治家族的omega舅舅，他一向自詡身份不一般，對那幾個來自外城區的孩子言語之間，總帶點居高臨下的諷刺。
而許清虞，這個外形很像omega的學生，卻是那幫外城區孩子的核心……唔，那些孩子們的叫法更時髦一點，似乎叫“老大”。
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愛因為幾句口角動手，隻要不太過分，學校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樣的，小孩子之間，也有些成年人所不能理解的“義氣”。
“許同學，”校長語重心長，“校規明令禁止私下鬥毆，你們兩個，可都是要被記過的……”
“等等！”
塞爾娜連忙拍了一下桌子，打斷校長的話，“這不可能！”
“雷克斯。”
她把身後的兒子往前一推，“你說！……你不是說……是貧民窟的那群下等人幹的嗎？！”
雷克斯猛地被母親拉了出來，猝不及防和時越對上臉。
他瞳孔因為恐懼放大，這會兒哪裏還記得“找安魯麻煩”的事，他鞋子在地上蹭著，他努力想往後退，卻被母親的手牢牢按在原地。
“不……”
他胡亂地搖頭否認。
雖然對兒子這帶著哭腔的聲音不滿，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塞爾娜還是鬆了力道，雷克斯急急忙忙地跑回她身後。
兒子這窩囊的反應，讓塞爾娜極為憋火，抬頭對時越的態度也不那麽客氣了。
“嘿，小omega，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或者你想替你的情人頂罪……”
她笑得惡劣又不客氣，“真可惜……那個軟蛋……大概是拿不到匹配omega的機會了……”
alpha攻擊性的信息素在狹小的房間內彌漫，若是這真是個未分化的小omega，大概要被這陣勢嚇哭了。
時越卻沒什麽反應，他語氣平淡地解釋，“我來自外城區，就是您兒子口中的‘貧民窟的下等人’。”
他嘴裏說著“下等人”，卻是身姿筆挺、下巴微抬，那姿態甚至帶著些傲慢。
這讓塞爾娜有一瞬的迷惑——貴族的omega？
或許又是那種看多了愛情小說，離家出走，來偏僻星係尋找“真愛”的omega。
塞爾娜輕蔑地想著。
……天真又愚蠢。
聯盟對omega的態度實在是太寬和了。就該像諾曼帝國一樣，把他們好好看管起來，等到分化之後，再由基因匹配的配偶帶回家去。
塞爾娜腦中正轉著這些想法，卻聽見那個小omega淡淡開口，“確實是我做的，可以調監控……”
“周三，下午第三節課之後，體術訓練場後方東側……那裏有一個監控器，應該拍到了。”
他嘴裏說的“應該”，但語氣卻十分篤定，像是早就知道會被拍到一樣。
“不！”
原本縮在後麵的雷克斯突然想到什麽，猛地湊到前麵，高聲道，“不是！沒有！……不是他！！”
這情形實在是詭異，受害者一方拚命否認，反倒是凶手認錯認得幹淨利落，還積極地證據。
塞爾娜也狐疑地看著兒子，“那是誰？”
“是……是……”
那個叫“安魯”死胖子。
對上時越淡淡的眼神，雷克斯狠狠打了個哆嗦，到了嘴邊的名字又咽下去，“不是，沒有人……是我自己……我自己走路摔的……”
“媽媽，咱們回去吧？！”
塞爾娜都鬧到學校來了，怎麽可能這麽罷休？而且摔的？拳頭印這麽明顯，怎麽可能是摔的？
……
在另外兩人的堅持下，雷克斯的反抗當然沒什麽效果，校長還是調出了那一段監控。
帶到當天下午的情況由光腦重現，塞爾娜臉上霎時青青白白。她一巴掌拍在投影的光腦上。
“夠了！”
投出來的影響被五指遮擋，塞爾娜厲聲道，“隻是普通的同學打鬧！”
——強行標記未分化omega，這可是列入聯盟刑法的大罪。
校長神情卻嚴肅起來，他沒有理塞爾娜的話，轉頭看向時越，“許同學……我很抱歉，讓你在學校遇到這種事情……”
……
…………
等到時越從辦公室出來，還沒走幾步，就看見旁邊探出來的幾個腦袋。
“老大？怎麽樣？”
時越搖了搖頭，示意沒事兒了。
原本繃著的眾人都鬆了口氣，彼此小聲道——
“就說老大出馬，一定沒問題。”
“雷克斯那小子真是卑鄙，竟然找到學校來。”
“哈哈哈，找媽媽，他也就這點能耐了。”
“……”
眾人嘻嘻哈哈地笑鬧著，作為罪魁禍首的安魯卻垂著頭走過來。
“對不起老大，我……我沒想到……那個軟蛋竟然會找到校長那！……”
“老大……你不用為了我，向那個慫貨低頭……大不了、大不了……”
安魯咬牙咬了半天，才從齒縫裏吐出“退學”兩個字。
在布利斯的三年，足夠他明白，“上學”意味著什麽。
或許對內城的孩子來說，這隻是人生中的一個必要階段，但對來自外城的他們……這是讓他們不再淪落到出生地的救贖。
安魯自我安慰著：我一定能分化成alpha，到時候，還會回來的……
時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輕飄飄地看過去一眼，“行了，別想了……”
“下次做事情之前，好好考慮一下後果，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今天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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