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b世界02
被迫“行的”一眾外城孩子, 一下子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而這間廢棄的遊戲室，成了他們補習的據點。
安魯在七天的學習之後，宣告放棄, “不行了……老大……我真的不是那塊料……”
時越看著他做的練習, 微微皺眉, 安魯確實對文字類的東西不敏.感，同樣的題目，他就是要比別人多重複幾遍, 才能記住。
既然這樣，時越歎口氣，“那算了……”
安魯立刻露出解脫的表情, 盧謇半垂下眼皮，並不想勸阻這個不知道抓住機會的蠢貨。
——這種目光短淺傻X，活該一輩子呆在外城的貧民窟。
但是“目光短淺”的人不隻有安魯一個, 見到安魯的“放棄”成功之後，有好幾個孩子像是看見什麽希望，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紛紛表示自己也不行了。
幾乎全都是西區的孩子, 東區躍躍欲試的孩子們,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盧謇瞪了回去。
時越有的同意了, 有的沒同意。
成功脫離學習的孩子霎時歡欣鼓舞, 彼此慶賀著討論待會兒要去哪裏玩；被拒絕的如喪考妣, 愁眉苦臉地對著眼前的練習題。
盧謇冷笑看著那群人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臉上的嘲諷都要溢出來了。
“等等。”
時越叫住要出去的幾個人。
眾人忐忑停步。
“老……老大？”
安魯戰戰兢兢看過來, 滿臉祈求, 生怕時越反悔。
*
半小時後, 聽著陣陣慘叫的背景音，正安安穩穩對著光腦刷習題的人隻剩下慶幸。
……幸好他們剛才沒選退出。
文化課成績不行，想要入學，那隻能當特長生了。至於這些從小在外城區鬥毆中長大的孩子，他們的特長……隻有打架了。
——不、應該說是“體術”。
“力量不如對方時，不能正麵強攻，要尋找對方的薄弱點……”
時越一邊講解，一邊親身示範，對著安魯因為剛才受傷不太靈活的左臂，毫不猶豫地下手。
“嗷——”
安魯一聲淒厲的慘叫，旁邊正做練習的人集體打了個哆嗦，專心程度瞬間翻了幾倍不止，特別是剛才提出“放棄”又被拒絕的幾個人。
時越往前一步，舉高臨下道：“明白了嗎？”
安魯恐懼後退。
卻被時越一下子按住了手臂反剪——
“不能退！”
“除卻戰略目的，任何時候、任何地點，絕對不能在敵人麵前露出怯意……”
“強敵不會因你的膽怯生出仁慈，弱者卻會因此有了反擊之機……”
時越正抓的是他的傷臂，安魯疼出了一身汗，他嗚咽著口齒不清地認輸，“不……不打……我……不打了！……求……不……”
“你該知道，戰場上，不是每次都有機會認輸……更多的時候，它隻相信鮮血、和死亡……”
這些話，還隻是一個荒蕪星外城區小混混的安魯並不明白，但是那凜冽的殺氣卻直入骨髓。
——會死的、他會被殺死了！
安魯沒有一點心思去維護自己前·西區孩子王的形象，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糊了一臉，痛哭流涕地求饒。
可這些話，卻絲毫沒有用處。
接連不斷的攻擊落在他身上，每一次隻會被上一次更疼，安魯甚至懷疑自己會被活活打死。
少年的聲音仿佛是惡魔的低語，“攻擊、攻擊我！用你的手肘、拳頭、腿，甚至牙齒！全部用來對付你的敵人……”
安魯“啊”地大叫一聲，絕望衝上前去，並未凝聚力道的拳頭當然被輕易格擋下，但是這卻讓對方的攻擊停下了片刻。
突然發現得救的方法，求生欲的驅使下，安魯接連不斷地往前揮拳，拳風呼嘯、一下比一下凶狠。
當然，都落了空……
“看準了再出手，不要浪費體力……”
“……要找到自己的優勢……”
……
珀利森的光腦早就因為久沒有操作自動休眠了，他看著眼前的情形，嘴巴大張，久久合不上。
就像是看見omega毆打alpha一樣，這在他的認知中，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三觀都塌掉了。
他旁邊是一個西區的孩子，看著珀利森這模樣，那孩子不由湧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觸來。
他抬手拍拍珀利森的肩膀，安慰道：“多看幾次就習慣了……”
——幾個月前，他們老大本來打算追個omega大嫂。
誰能想到大嫂沒能追到，反而認了個老大呢？
#真alpha深藏不露#
#許哥這個氣質，哪裏O了？#
#下手毒辣、冷酷無情，簡直沒有比許哥更A的A了#
……
那邊，安魯忍著疼痛，左肘向著時越小腹擊過去，時越輕輕鬆鬆地躲開這已經疲軟的一擊，卻發現，對方的右拳早已蓄勢待發。
時越躲避的姿勢還沒調整好，安魯就毫不猶豫，拳頭直衝時越麵門。
時越有點意外，就剛才安魯的打法，明顯是打瘋了瞎使勁兒，沒想到竟然還有腦子，藏著這一招“聲東擊西”。
拳頭破風而來，離那張精致的臉隻有毫厘之差，時越輕輕巧巧一偏頭，那拳頭結結實實地落在後麵的牆麵上，牆麵竟然露出了細小裂痕。
安魯這一拳本來就用盡全部力氣，又結結實實撞在牆上，他疼得全身發抖，直接癱倒在地上，下意識地做了個蜷縮的姿勢，保護要害。
預想中的痛擊並沒有落下來，安魯疑惑抬頭，對上一張精致的、沒有一點瑕疵的臉，上麵還帶著笑容。
四個月前，他看見這個笑，心裏還充斥著掠奪和占有欲，但現在，他簡直是本能的恐懼。
餘光瞥見時越的手有動的跡象，安魯下意識地要縮，對方卻比他更快。
溫熱的觸感落在額上，時越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還有一聲帶著笑意的誇獎，“做得不錯……”
安魯：“……”
麥色的皮膚上漫上一層紅暈。
從小生存的環境裏，充斥著謾罵、暴力、恐懼……這種溫和的誇獎，在記憶中，似乎從來也沒有過。
#安魯：我又行了！！！#
*
那邊，時越轉過頭去，看向剛才和安魯一起退出學習的“特長生”。
目睹了時越剛才那一頓痛揍，幾個小鵪鶉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許……許哥……”
終於有一隻膽子大一點的“鵪鶉”站了出來，顫顫巍巍的提出，“我……我、我覺得，我……我能學好……我……我現在就、就回去做習題……”
回應他的是一個利落地掃腿，多年混戰的本能，讓這隻“小鵪鶉”躲過了這個警告意味居多的攻擊。
時越笑了笑，“給你們上的第一課——對自己的選擇，要學會負責……”
小鵪鶉們：……嚶。
*
讓一幫混跡街頭多年的外城區孩子考進內城的學校要多久？
時越以實際操作證明，隻要三個月，就讓這三十多個孩子全都考進了這所新辦的、正提出各種優惠以期得到良好生源的“曼拉星布利斯學校”。
於是，入學報道的那天，場麵一度失控——
外城區孩子的特征簡直再明顯不過了，他們簡直像是一群未經馴化的小獸，就連最瘦弱的孩子，都時刻外露著一股凶戾的氣息。
三十幾個人聚在一起，那場麵更是壯觀，好幾個來報道的孩子當場就被嚇哭，死死地抓著家長，哭求著離開。
其實，這些外城的孩子也不總是這樣……
但就像是把小獸放到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他們一定會毛發炸起，露出利爪和尖牙，展露出最凶惡的一麵。
——自衛本能而已。
時越輕聲安撫了一句，“別緊張，我在這裏。”
這話效果好得有點出乎意料，幾乎是時越話音落下，周圍那緊繃的氣氛就是一散。
再看時，這似乎就是一群普通的，衣服稍微破舊點的小孩。
但是就算這樣，前麵的孩子也不敢“擋路”，原本已經排好的隊，在這群孩子過來的時候，霎時一散，眾人輕輕鬆鬆地就湊到了最前麵。
感覺到身前的光被遮擋，登記的老師頭也沒抬一下，語氣無奈道：“同學們，登記要排隊的……”
光線依舊暗淡，那老師歎氣抬頭。
登記老師：“……”
他額上冷汗刷地下來了。
被幾十雙沒有感情的眼盯住是什麽感覺？不像是被孩子圍住，登記老師恍惚覺得，自己像是落入狼群，下一刻就會被一擁而上、撕成碎片。
“排隊。”
恍惚間，有人這麽說了一句。
像是得到了頭狼的命令，這群孩子一下子動了起來，不多一會兒整整齊齊排成一排。
登記老師這才劫後餘生地看過去，一個精致的、像是omega一樣的男孩衝他微笑，“學號58490001，許清虞。”
0001？
雖然還沉浸在後怕的餘韻裏，這個編號還是讓登記老師抬頭多看了一眼。
這就是那個入學測試全部滿分，被校長要求務必把人留下的……天才alpha？
那老師幾乎以為哪裏出錯了——
這孩子……
可一點都不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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