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去多年的攝政王12

  兩方同行往司州一路, 又遇見數次刺殺。


  雖然都是有驚無險,但是成功讓張貫王甬二人意識到,他們先前遇到那埋伏, 是替人受過。


  二人心生惴惴……對“秦陸”這一方人的態度生出些變化來。


  那一群人訓練有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又有人追殺。


  雖說看著不像是壞人, 若是平常時候,幫上幾把也不是不行。但他們此行是有要務在身,實在是不宜在此事上牽扯過多精力。


  兩人趁夜憂心忡忡來勸, 見時越不答,又道:“大人……我等知曉大人與那秦義士投緣,隻是……司州此行實在是幹係甚重。大人若真想要幫忙, 不若快馬趕往司州,事了之後,咱們再行折返……屬下定為大人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時越:“你們當我與他們同行, 是為私願?”


  ……確實有一點點私心。


  唉……眨眼的功夫,兒子都長這麽大了,時越生出一點錯過孩子成長的老父親歎息。


  時越隻是平平淡淡地反問, 但是配上徐淮濟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顯得威力甚重。


  張貫王甬兩人心裏一突, 連忙道:“不不不,是屬下冒犯。”


  這兩人是趙修石的人, 按說不歸時越管。


  但這會兒隻被時越反問了一句, 這麽緊張, 讓他有點意外。他又有點好奇, “徐淮濟”在胥州人心裏, 到底是個什麽形象。


  他看了一眼麵露惶恐的兩人, 頓了頓又道, “你二人覺得,天下騎兵有這般素質的,能有幾支?”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就連張王二人也都察覺到這是一隊騎兵。蓋因對方是在沒有什麽遮掩的意思,“秦陸”雖自稱來往司薊兩州的走商,但哪家的走商不帶貨物,隻帶護衛?

  兩方人馬都沒說實話,而且扯謊扯得可謂非常不走心了。


  張貫還在冥思苦想,王甬卻先一步反應過來,臉色一變,拽著人就行禮告罪。


  “是屬下駑鈍了。”


  然後,扯著張貫連拖帶拉地退了出來。


  等出了臨時搭起的帳篷,張貫連忙把人甩開,怒道:“你掐我幹什麽?”


  王甬隻冷淡道:“那人說,他姓秦。”


  張貫:“別管姓王姓孫,還是……就是他姓張……老子也……”


  “等等!你說他姓‘秦’?!”


  張貫這才反應過來,騎兵、姓秦……


  這天下間,敢自稱姓秦的騎兵……可就那一支!

  他倒沒敢往秦洺身上想,隻是猜測……那人可能是秦家家將。


  乖乖嘞!

  怪不得大人要和這群人一塊兒走!

  ——上來就是這麽大一個人情,這和直接投靠能一樣嗎?


  他們竟然質疑徐大人的決定,當真是……不知所謂。


  大人所思所想,怎是他們所能揣測的?


  兩人知道這麽個秘密,總覺得心裏貓撓似的不安穩,又是一路同行,忍不住向對方試探一二。


  不過,秦洺這次出來,帶的都是精銳。兩人那點道行,實在是差得遠,非但沒試出對方的深淺,反倒不知不覺被套了許多話。


  田得也趁休息時稟報秦洺,“他們確實是胥州人氏,是新任太守趙修石手下,這次去司州……是為求見將軍。”


  秦洺神色不動,應了一聲。


  田得見狀,隻當是秦洺對此早就知曉,畢竟將軍和那位徐義士關係甚篤。依照將軍的謹慎,定然早試探出了對方的來意,不然也不至於如此相交。


  他本想說些自己的猜測,但現在看來,不免有些邀功的嫌疑,他低聲告了句罪,就退了下。


  等人走後,秦洺抬手搭在在眉骨上,輕遮住自己的眼睛。


  ……若是平常,他再如何與人投緣,也不會這麽放鬆。


  ——他對這人,未免太沒戒心了。


  這實在太過異常,秦洺心底生出些警惕來。


  ……


  但第二日再見到人,那點生出的警惕心又不翼而飛。


  如此往複,直到了司州州府允城內,雙方互明了身份,秦洺這才暫放下那詭異的心態。


  周捷一聽人回來,便氣勢洶洶地找了來。


  他也確實氣憤。


  ——既然起了要在這大勢中摻一腳的心思,那司州境內的一些人總要清理了,比方說……那個兩麵三刀的司州太守。


  要不是有西州鐵騎來幫忙守著邊境,他能有今天的安穩?!

  真是安穩日子過多了,想找點刺激的。


  ——他莫不是以為秦洺一死,“西州鐵騎”就可以改名叫“司州鐵騎”了吧?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周捷本都準備好揪那白太守的小辮子了,結果轉個頭的功夫,自己主子領著人跑了,扔了封信說是“引蛇出洞”。


  ——去他娘的狗臭屁!!

  就白泗那老狗,給點小餌都急得往上跳,哪還用得著引?!


  秦洺還真把自己當刀槍不入的神仙了?!他憑什麽以為自己不出事兒?!


  就是安國公當年的文韜武略,還不是為小人所害?!


  正主出了司州,周捷在家跳腳了十來天,這會兒一聽秦洺回來了,他當即抄著家夥準備去理論個清楚。這破事兒,他可不像以後碰見第二回。


  但是,他這洶洶的氣勢,還沒到秦洺那就泄了一半。


  隻因為他在秦洺帳外聽了個消息。


  周捷乍一聽見,都不知道擺出什麽表情,“什麽?你說他帶了個‘哥’回來?”


  田得低聲應了,又問:“周將軍,你打從京裏就跟著將軍了,你知道這人嗎?”


  周捷……他還真不知道。


  他就知道秦洺有個不是親生的爹,難不成……安國公有後?


  他忍不住皺眉——


  這要是真的,秦洺這會兒把人帶回來,是幾個意思?

  他臉上露出些思索來,又問田得,“秦洺他自個兒承認的?”


  “這倒沒有。”田得搖頭。


  他想要解釋,但張了張嘴,又覺得那感覺實在玄妙,很難說得清楚,最後隻是道,“……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周捷眉頭皺得更緊了,也顧不得之前想的找秦洺算賬的事兒了,問了田得,知道兩人現在在練刀堂談事情,他也就快步去了。


  他過去的時候,兩人興許是已經談完了正事兒,正在比試。


  周捷想起了方才田得的話,也沒上前去打擾,擰著眉看了一陣兒,也知道田得那話是什麽意思了。


  這兩個人……


  他擰眉看了一陣兒,最後又在兩人停手之前,默不作聲離了去。


  ……


  等時越回了暫時安置的院落,秦洺叫人把周捷叫來。


  “這個東西……你看著用。”


  傳國玉璽這東西,說有用也有用,說沒用也沒用……端看是怎麽用。


  至於傳說中,那玉璽上麵的“龍氣”“氣運”之類的,秦洺是不信的。


  ——僅有的一點訝異,還是意外於皇帝手裏的那個玉璽竟然是假的……任誰都知道,當年安國公奉玉璽迎當今聖上繼位。


  原來那“玉璽”竟是假的,秦洺一時不知道作何感想。


  ——有點委屈……


  這麽大的事兒,義父竟然都瞞著他。


  但是又想想,自己當年也隻是個八.九歲的孩子,這股氣兒也就平了。


  借著康京民變的餘韻,直接將“假玉璽”之事捅出去,元行慎那位置怕是徹底坐不安穩了。


  但畢竟那玉璽出自義父之手,這麽做未免有礙於義父名聲。


  元行慎那狗皇帝都沒膽子給義父潑髒水,隻敢說一句“病逝”,秦洺更不想因為自己,讓義父聲名有礙。


  ——所以,手裏這“傳國玉璽”還是要找個恰當的時機、編個恰當的故事出現才好。


  他知道周捷這人編起故事來一套一套的,不當個說書先生都可惜了,如今把這玉璽給他,秦洺也十分放心。


  周捷這會兒心思可不在這東西上,他心不在焉地接了,連打開看都沒看。


  視線直往秦洺身上瞥,最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那真是你哥?”


  秦洺皺眉,不太明白他這意思,“你說什麽?”


  問都問了,周捷也不再含糊,“就和你一起回來的那個,叫、叫徐淮濟是吧。”


  秦洺眉頭擰的更緊,“你從哪聽的?”


  周捷:“外麵都傳遍了。”


  秦洺:“荒謬!”


  徐淮濟是胥州人氏,父母兄長雖已故去,但既然被舉薦為官,自然是祖宗十八代都查過了,怎麽可能他的兄長?!

  周捷:……行行行,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他想了想自己方才在練刀堂裏看見的兩人對戰,對秦洺這回答似信非信。


  那些動作、習慣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要麽是積年累月一同訓練達成的,要麽是……什麽莫名的默契。


  要說前者,周捷爹娘都在安國公府做事,他說一句“是和秦洺一塊兒長大的”都不為過,自然知道秦洺身邊沒有那麽一號人。


  至於後者……除了血緣關係,他也實在想不出什麽會產生這種“默契”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隻要秦洺不承認這麽一個“哥”,那對方就插不進去司州的事上,這個才是關鍵所在。


  倒不是不信任徐淮濟,隻是在這關節上,憑空突然出現一個“哥”,基本就相當於來了個“太上皇”,還不知道會出什麽變故。


  周捷放下這麽一樁大事兒,心下一鬆,哼著歌兒就走了,都忘了問剛才秦洺塞給他的東西是什麽了。


  等拿了家打開一看,嚇得他差點把這東西扔出去。


  ——真他娘的!!


  淨會給他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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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提示:在秦洺這裏不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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