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九 審問（二）
河野離開后，小宮本的問話繼續並沒有停止。
」酒館老闆是你的上級嗎？「
」不是，上級是張教官。「
」你現在最想見誰？「
」最想見我的母親。「
」你幾年沒見到她了？「
」7年。「
」你結婚了嗎？「
「沒有。」
「你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流著口水眼神獃滯的郭子涵喃喃的說了一句，然後就停頓下來。
小宮本也不催他，就靜靜的等著他，小宮本想的很簡單，如果這兩葯支劑，還不能讓郭子涵說出他的上級是誰，那麼就只能抓他最親近的人要挾他，因為第三支打下去他可能變成傻子。
此刻郭子涵腦海里閃過好多女性身影，最後卻定格在那個嫣然一笑百媚生的喬夢身上。他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頭。心底的潛意識告訴他，不能說出喬夢的名字，絕對不能。
小宮本見他已經獃滯的臉上出現了掙扎的神色，頓時來了興趣。
他繼續問道：」你喜歡的人是誰？我把他帶來見你好不好？你不想見她嗎？她那麼溫柔美麗。她是誰？告訴我「
郭子涵心底的聲音也在問自己，想不想見喬夢，毫無疑問，他是想的，他想告訴喬夢快點離開，他已經暴露。
」你最近見過她嗎？「
」見過「
「在哪裡？」
「在酒館」
「她叫什麼？」小宮本的聲音越來越輕柔，根本不像是審問，好像在哄孩子一般，他的聲音好像有魔力，在一點一點侵蝕著郭子涵。
雖然小宮本在誘導他，但是他心底那最後的防線就是喬夢，這個名字他沒有說出來。
「她漂亮嗎？」
「漂亮」
郭子涵突然漏出一絲傻笑。
「她高嗎？」
「高」
「她身材好嗎？」
「好」
」她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白色」
「你們經常見面嗎？」
「不」
「她是本地人嗎？」
「是」
嗯？聽到這裡，小宮本突然覺得不對勁，這個郭子涵喜歡的人是本地人、漂亮美麗，但是二人卻不經常見面，這就有些奇怪了，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忍得住這種相思之苦嗎？
「她為什麼不經常來看你？」
「忙，危險.……」
就在小宮本要繼續發問的時候，他突然抽搐口吐白沫。好像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而且大小便失禁了。這是藥效，退去產生的後遺症。
小宮本有些遺憾，對手下說：「拿點水弄醒他。」
小宮本的手下弄了一瓢涼水直接潑在已經暈死過去郭子涵的臉上。
在涼水的刺激下，他身體一抖，然後悠悠轉醒。
雖然人醒了，但是他的眼神仍舊獃滯，過了好幾分鐘以後，眼睛才重新聚焦，看起來貌似恢復正常了。
看著鬼子胸有成竹的俯視他，郭子涵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他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記得又不記得，感覺一片模糊。
他隱約感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清醒了？」
郭子涵沒有力氣，他懶得看小宮本也不說話。
「我應該叫你張松呢，還是叫你郭子涵？嗯？」
小宮本一說完這話郭子涵臉色巨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是你剛才告訴我的，你的真名叫張松，你還提到了你的母親，提到了張教官，提到了酒館的老闆，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了我。」
小宮本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冷空氣瞬間有了進來，小宮粉用力的吸了一口涼氣，感受它從自己的呼吸道一直到達胸腔。然後他扭頭看著癱倒在地的郭子涵說道：「你看這新鮮的空氣多美妙，雖然它很寒冷，但這隻有活著才能呼吸道它。活著終究是比死了好，你不想保護你最在意的人嗎？
你看外面的那個賭鬼，他的屍體已經凍僵了，他再也不能喝他喜歡喝的酒，再也不能去賭坊玩兒。
如果你不配合我，你就和他一樣，你不想你在南京的母親嗎？你已經七年沒有見到她了，她甚至不知道你是否還活著。」
小宮本的話如同魔音一樣，不斷侵蝕著郭子涵心裡。當他知道自己已經說出很多秘密后，他內心的防線在一點一點的崩潰。
但是顧子涵一想到貌美如花的喬沫，如果落在鬼子里是什麼下場？他就不禁打個寒戰。
「小鬼子想讓我配合你，你做夢，我是絕對不會當漢奸的！」恢復了一些力氣的鍋子還撐起上半身，惡狠狠的說道。
本來還滿臉笑意的小宮本，頓時如同川劇變臉一樣，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他的右手用力捏著郭子涵的下巴說道：「小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給你活路你不走，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你以為我找不到和你傳遞消息的人嗎？你也太小看我了。」
「既然你能找到，你還問我做什麼？」郭子涵不屑地說道。
「你們軍統的人總是這麼自信，同樣是情報人員你們差的遠了，從你剛才的話中我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秘密，你喜歡的人有問題？」
「我喜歡的人？我沒有喜歡的人？」
「不，你有，你們不經常見面，她美麗、高挑、喜歡穿白色的衣服，是當地人，最近還去過你的店裡。一個本地的戀人不經常見面，因為你擔心有危險，那就只能是她的身份也有問題，也許她就是你的聯絡人？」小宮本自信地說道。
雖然郭子涵極力抑制自己表情的變化，但還是被小宮本捕捉到了他那一絲驚恐。
「你這麼害怕，看來我說的沒錯了。」
「我已經讓人把店老闆抓起來，我會請她回憶一下你說的人是誰？本來只是想抓住你最親近的人請你配合，沒想到有意外之喜，你說是不是很令人開心？」
郭子涵知道，店老闆只是個普通人，他招架不住鬼子的詢問，也許他不知道喬夢是誰，但是以這個鬼子的聰明，一點點線索就可能懷疑到喬夢身上。所以，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去。
見郭子涵又沉默，小宮本說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配合我，供出襲擊軍列的幕後之人，我饒你一命，反正你幾乎說出來你的聯絡人是誰，我很快就能追查到她，這和你直接出賣她沒有區別，不用再死扛著了，你已經背叛了。」
這是小宮本慣用的伎倆，他很會誘導人，以前抓住的不少死硬分子都是這樣被他瓦解心裡防線的。
郭子涵掙扎地想坐在凳子上，小宮本一個眼神，他的兩個手下把郭子涵扶到凳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