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正是此人
第二十一章正是此人
而就在今日,黑衣護法一眾人等,趁著城中香油法會之時,悄然潛入瓮城之中,來到這偏僻的客家客棧。
而此時,秋心正在房中打坐練功,心中煩悶而不能專心凝氣,不知是因為京公子一路如影隨形跟著他,還是今日在客棧前偶遇凌家姑娘,他的心一直定不下來,只想簡單練習過後上床休息,而就在他如此想的時候,忽覺窗外人影晃動,便問了一句。
「可是京公子回來了嗎?」一語落罷,他就感覺不對勁,京墨出門不到盞茶功夫,只怕還沒到得斷橋,以他的性格,斷然沒有去而復返的道理,而且窗外之人不止一個,聽見他的問話也不見回答,他便又接著問道。
「是誰?」話音還未傳出窗外,秋心便捲起小白飛身而上,順帶熄滅房內燭火,而完成這一連串的動作也不過個把呼吸,藏與房梁之上。
過了不多時,一人輕輕推開門走進來,來人一襲黑衣,渾身上下散發出讓人極不舒服的陰煞之氣,而在秋心這個位置又恰好看不到他的臉,他只能抱緊小黑不然它發出聲響,自己也按下呼吸,靜靜看著這人。
緊接著從屋外又走進幾人,皆是黑衣蒙面,對著先走進屋內的黑衣人說道,「護法,是此地沒錯。」
「如此還愣著做什麼,快找東西。」聽到這句話,餘下黑衣人眾一擁而入,在房中四處翻動,床鋪,柜子,桌椅都沒放過。
期間那頭領模樣的人數次掃過秋心藏身之處,秋心也愈加小心,生怕被發現,而那黑衣人又問道,「先前進屋之時你們是否聽到什麼聲響?」
「啟稟護法,沒有聽到聲響。」黑衣人又漫不經心的四處看去,突然其袖袍一翻,寒光乍現,露出三顆細針,向秋心藏身的房梁徑直擲去。
秋心見此大驚,連忙起身,雙腳懸於梁山,繞著橫樑旋轉一周,這才堪堪躲過三枚飛針,心中不覺大駭,問道,「閣下這是何意?來我房中翻亂東西,還向在下出手。」
而黑衣護法卻絲毫不向他解釋,欺身向前,右手成掌,向著秋心腋下襲來,帶起呼呼破空之聲,秋心見此不敢大意,連忙運氣於雙手,右手握拳,左手成爪,說時遲,那時快,來人掌風凌厲,秋心擊拳向前,才一觸碰,不及他握住那人手腕,別被一股大力擊飛到窗邊。
他只覺右臂疼痛欲斷,想要再次用力,卻已抬不起手來,此時那人不依不饒,向著秋心撲來。
剛才一招,已經讓他右臂受傷,可見那人武功遠遠在自己之上,不可力敵,於是他飛身向窗外逃去,順手拋出小白,可是不及他全身飛離窗口,面前便迎來兩柄刀,向著他迎頭砍下,此時秋心正處於新力未生,舊力已斷的狀態,想要躲開卻是不可能了。
就在他絕望之時,腳腕被人狠狠抓住,接著被生生拖入房中,卻是那黑衣護法出手。
不等秋心反應過來,便覺脖頸一涼,再也沒有了知覺。
此時屋外埋伏的黑衣人也進到屋內,過了半晌,找完屋內每個角落,黑衣人向護法說道,「啟稟護法,沒有找到,會不會不是這裡?」
黑衣護法轉身看向身後黑衣人,那人打開墨玉色晶盒,盒中火蟾前一刻看似生命氣息全無,此時卻發齣劇烈顫抖,一直閉著的眼睛此時也睜開,就要向盒外跳去。
此時那黑衣人蓋上盒子,道,「護法,正是此地。」
「既然火蟾有此反應,想必那東西就在此地,接著找。」找不到就拆了此地。
聽聞此語,一眾人等又接著在房間中尋找起來,此時那黑衣護法對著身後之人道,「放出火蟾,讓它自己來找。」那人應了一句,便打開盒子,放出火蟾。
火蟾才一接地,就向著秋心所在之地爬去,跳到秋心身上,接著竟然鑽到秋心口中。
「護法,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等他說完,那黑衣護法便說道,「不用找了,正是此人,帶上他,我們連夜出城。」
一眾黑衣人聞言皆稱是,爾後快步離開,黑衣護法掃過房內一眼,目光接連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之後又從窗中飛身而下,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黑衣人像是沒有來過一樣,趁著夜色,快速隱沒在黑暗中。
這群人走後,從櫃檯方向傳來一句,「聶恆,此人還敢來暉州。」說吧便再也沒有聲音傳出,整個客家客棧又陷入一片寂靜。
而在暉城的另一邊,正是一派迥然不同的熱鬧景象,整個河岸周邊都是人影,富家公子小姐們乘花船在河中漂流,岸邊的人也忙著放下許願燭,笑聲歡呼聲充斥著整片天空,喜慶氣氛瀰漫開來。
「小黑,小白,小白大爺,我這正忙著與美人賞月呢。」抬頭開了一眼天空發現並沒有月亮,尷尬說道,「到底是什麼事,你說還不行么。」又想起小白又似乎並不會說話,京墨又道。
「那你容我跟凌姑娘說句話再跟你回去好不好?」小白這才鬆開他的衣袍。
京墨轉身向身後滿臉怒意的凌芷芩說道,「姑娘,你也看到了,今日在下確實有事,咱們改日再約,璧人玉墜,在下就先替姑娘保存了。」說著便被小白拽著離開此地。只剩下凌芷芩呆在原地,臉色青白。
「小畜生,你慢點,哎,你慢點,小爺腿都跟你跑斷了,你那主人到底怎麼了讓你跟瘋了一樣。」
「你聽我說,哎,你聽我說,你主人武功不低,能怎麼樣啊。」
就這樣說著跑著回到了客棧,上樓之後進入房中,眼中景象這才讓京墨大吃一驚。
房中物品散落一地,桌椅也被推翻在地,窗邊還留著打鬥痕迹,而秋心早已不知去向。
「我的書,啊,我的書,哪個遭天殺的撕了我的書,讓小爺抓到你定要讓你碎屍萬段。」卻是他平時奉如至寶的書被人撕成兩半,扔在地上。
等他平靜下來仔細看過房中景象才意識到秋心可能已經被人抓走了,而房間這麼亂肯定是有人在找什麼東西,來人能抓走身負隱宗功法的秋心還沒有驚擾到其他人,武功定然不低,如此想著便被小白拉了下衣角,示意他向房頂看去。
「落花針,佛家絕學,此地離須彌山不遠,可是密宗弟子做的?」看過房內東西,確認沒有留下其他痕迹,京墨便要收起房內東西,此時又聽到小白吱吱亂叫,讓他甚是心煩,便道了一句,「別急,明天我去須彌山問問,看有沒有你主人的蹤跡。」小白著才安靜下來,不再吵鬧。
此時靜京墨暗自想著,秋公子雖然小氣了些,可是人還挺好,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才被抓走,而如今那些人又在何地,算了,不想了,今天真是諸事不順,不僅沒有俘獲美人芳心,就連秋少爺也不見了。
被人打暈之後,秋心一路昏昏沉沉,每次快要清醒的時候便被人灌下湯水,又睡過去,就這樣反反覆復,不知這些人要將他帶去何處,又為什麼要抓他。
第二天一早,京墨用秋心剩餘盤纏,在城中租借了馬匹,帶著小白向著須彌山趕去。等到傍晚才堪堪趕到山腳,聽到山中寺廟撞了晚鐘,已是到了關門謝客的時候。
京墨急忙帶著小白跑上山,千般懇求關門僧說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要求見方丈,這才進到寺中,見到方丈便問,「方丈大師,不知昨日可有可疑之人進到瓮城?」一路疾行,此時他已經氣喘吁吁,說話也斷斷續續。
「這位施主不必著急,且慢慢說與我聽。」方丈仍是滿臉慈色,緩緩說道。
深吸一口氣,京墨接著說道,「是這樣的,昨日在城中舉行香油法會的時候,一夥來歷不明的人抓走了我的朋友,而所用武功正是密宗功法,落花針。」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三枚銀針,放於方丈身前。
方丈結接過銀針,仔細看了幾眼,說道,「確是落花針,不過我密宗弟子怎可能行此天理不容之事。不知施主朋友是何人,可在城中有什麼仇家?」
「這個小生確實不知,不過它可能知道。」說著把小白拉到身前。
方丈見了小白,略顯詫異道,「施主朋友,可是名曰秋心。」
「正是,方丈不知從何得知。」
「那位小施主前幾日上山,與老衲有過一面之緣,而他身邊正是這小傢伙。今日天色已晚,還請施主到寮房休息,明日老衲再遣人下山,調查此事。」
京墨無奈,只能聽方丈的回到房中。
京墨走後,從方丈身後走出一人,正是恩施,方丈見此,問道,「恩施,那伙人的來歷可查明。」
「弟子昨日見菩提樹晃動不止,立即派遣弟子下山查看,可是那伙人行事謹慎詭秘,沒有留下任何痕迹,現在還不知曉其目的。」
「如此便多派些弟子下山去查探。」
「弟子遵命,這就告退。」
「想不到那位小施主心思澄明,竟有此厄難。」說完又是重重的嘆息,身後恩施卻早已不知去向,只剩方丈一人站于山門前,看著黃昏下菩提樹發出簌簌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