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千萬富翁？

  「小琴死了，為我而死。」高老頭眼裡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當時我知道那個消息以後，直接衝到了那個黑幫老大的總部，質問他。他見我發現了他違逆我，立即雙膝跪地，痛哭流涕的向我求饒。我看他那個樣子，又念及他幫我做了不少事情，一時心軟，居然放過了他，只是要他放棄手裡的一切。


  那時侯的我就像現在的你一樣白痴。以為不管是什麼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善良去感化他。後來才知道這種想法只是笑話。可明白的已經晚了。他退後幾步，掏出了槍，指著我的腦袋，猖狂的大笑，他說我太天真了，他是不可能放棄手中的一切的，只要殺了我，再嫁禍給另外一個阻擋他發展的黑幫的身上，他就可以獨霸上京了。我一下子就懵了。我當時的武功根本還沒有修鍊到能夠抵擋子彈的地步。我只想難道自己就要死了么？連師父的遺願都沒來得及實現。只是不等我多想，他已經扣響了扳機。


  救了我的是小琴。當時她看到我面帶怒容急匆匆的跑走，放心不下我，悄悄跟在我的身後。在黑老大開槍的時候，她撲了出來，替我擋住了子彈。」高老頭的語氣雲淡風輕，甚至好像還帶著一絲笑意，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可是聽在李流冰的耳里，卻讓他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他看著高老頭的眼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裡面如墜深淵般的痛苦與刻骨的悲傷。


  「子彈打在小琴的頭部，直接斃命，她連句遺言都沒有來得及給我留下。我發了狂，用盡全身的力氣瘋狂的擊打著黑幫老大。我將他打成了肉醬。可是我的小琴卻永遠也回不來了。


  可笑我還自稱武功高手，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在悲痛欲絕之下，內氣紊亂，走火入魔，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事後我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心軟，為什麼不夠狠辣！如果我沒有婦人之仁的話，小琴就不會離我而去。我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為什麼只為自己著想，為什麼沒有為小琴考慮，為什麼沒有給她一個名分！」


  「只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高老頭轉過頭來，用深邃的眼神看著李流冰，「但是你還不晚，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樣。」


  「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不要顧及世俗的目光，讓身邊的人痛苦。否則將來後悔的只能是自己。對待敵人，對待惡人，不能有一絲同情。只能殺！！！」高老頭若有所指，最後幾個字更是字字鏗鏘，充滿了殺伐之意。


  聽了高老頭的話，李流冰陷入了沉思中。


  「我知道你一時半刻想不通，我也不逼你一定要去殺那些惡人，但在他們與你有利益衝突或威脅到你的時候，你絕對不能心軟！」高老頭看著還在沉思的李流冰，一邊說話，一邊向他走來。「我師傅他老人家會點占卜之術，我在整理他的遺物的時候，發現上面寫著千穴控脈經新的傳人會出現在Ｌ城。我在小琴去世之後，一直彷徨無助，很多次都想自殺，到下面去陪小琴。可是最後我忍住了，我還有未完成的任務，我要把千穴門一脈傳承下去，我還想幫師傅報仇。可是走火入魔以後，我的真氣散了七七八八，憑這副身體想要幫師傅報仇無異於痴人說夢。要知道師傅當時已經修鍊到了『圓融』的境界了。可想而知，能夠重傷師傅的人有多麼的厲害。報仇無望，我便來到了Ｌ城這個小城市，期盼著能夠找到新的傳人。誰知道這一等，就是２０年。不過終於還是讓我找到了。」


  「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我不能看著你因為自己的不忍心而走火入魔。該教你的我都教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而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去陪陪小琴了。」


  「你要幹什麼？」李流冰聽著高老頭的話越來越不對勁，聽到最後一句時，募然抬起了頭。


  高老頭沒有回答李流冰的話，他走到李流冰的身前，一隻手撫上了他的頭頂。


  李流冰只覺得一股暖流從頭頂百會穴處傳來，接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李流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高老頭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此刻的他臉色煞白，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流下。看到李流冰醒來，微微展露了一點微笑。


  「你做了什麼？」李流冰聲音有些發顫，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把自己的全部真氣都輸入了你的上丹田。雖然不多，但是對於你應該已經夠了。這些真氣雖然不能讓你功力提升，但是當你突破瓶頸產生殺意，卻沒有及時宣洩的時候，它可以控制你身體里的氣，讓它們穩定住，雖然你還會暫時失去意識，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但是不必為走火入魔擔心了。」


  高老頭說到這裡，臉憋得有些紅，他努力喘著氣：「你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現在放不下的只有一件事情了。師傅的死到底是誰幹的。我這些年已經查到了一些東西，但是卻並不完全。在華夏能夠讓上層忌諱的勢力只有少林武當和四大世家。


  武當避世不出，專心研究天道，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打傷師傅；而少林則是日漸式微，現在甚至已經變成了『少林集團』，師傅又沒有和他們有什麼利益衝突，也可以排除。而且資料上也顯示四大世家的某些勢力曾在師傅重傷那天在上京出現過，所以兇手也只有可能是廣州丁家，太原徐家，滄州慕家和台北太史家這四大家族之一乾的了。四大世家是從封建社會一直傳到現在的勢力最大的武林世家。這四大世家中丁家一直涉黑，軍火和毒品交易是他們主要的生意來源。而上層也只是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太過分，國家不會與它這樣的千年大世家發生衝突。以師傅的性格很有可能與他們發生衝突，所以丁家是最有可能殺害師傅的兇手。


  還有太史家，這個家族野心很大，很有可能想取政府而代之，上層也一直盯著他們，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們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上層也慢慢放鬆了對他們的警惕。我也懷疑有可能是師傅發現了他們什麼叛國的秘密，才遭到殺害的。


  另外徐家也有不小的嫌疑，因為徐家的家主徐健順號稱四大家族第一高手，功夫出神入化，被武林界稱為超人，此人早年行事亦正亦邪，師傅也有可能與他有所衝突，而且他們家族與慕家世代聯姻，慕家又與國家上層關係不錯，而那件事消息封鎖的那麼嚴密，也有可能是徐家所為。


  至於慕家，這個家族的實力在四大家族之中排行最末，與上層關係又密切，可以說是充當了上層平衡四大家族的角色，所以他們應該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不過等你有了一定實力以後，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接近慕家的人，從他們的角度切入調查。


  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你答應我幫我師傅報仇，你能實現為師最後的願望嗎？」高老頭用期冀的眼光看著李流冰。


  李流冰看著滿含期待的高老頭，點點頭：「我答應你。」


  「咳咳，」高老頭咳嗽兩聲，嘴角浮現出笑意。「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可以放心了。唉，太累了，現在讓我好好睡一覺吧。」


  高老頭說完，微笑著閉上眼睛。


  「師傅！」李流冰的眼睛紅了，心裏面說不出的難受。高老頭雖然喜歡雞蛋裡挑骨頭，但是始終還是一個善良的好人，即使是今天他算計自己也是為了自己好。更何況他對自己還有著救命之恩，以及諸多恩情。這些情感一下子爆發出來，讓李流冰的心臟陡然揪緊，「師傅，師傅，你怎麼就走了！你不是說還要指導我武功嗎？你難道就這樣……５５５５」


  「吵什麼吵！」高老頭一臉慍怒的睜開眼睛，李流冰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不是說我就睡一會覺嗎！我把真氣都傳給了你難道不會累嗎？你在那吵什麼勁！好像我就要死了一樣！」高老頭恨恨的說道。


  「……」李流冰無語了。沒死你說的那麼煽情幹什麼。弄得自己流了這麼多眼淚。


  「那你剛才還說什麼你要去陪小琴……師母，還有最後的願望什麼的……」李流冰有些不忿的說道。


  「我的意思是說我離開上京這麼多年了。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我要在小琴的墓旁隱居，陪著她過完下半生。這麼多年，我也想開了。死者已矣，生者當以何？我想小琴也會想讓我好好的活著吧。而且我當時因為生氣祖父和父親不同意我與小琴的婚事而讓我抱憾終生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也應該回去看看了，再說我這一去我們倆說不定就再也見不著面了，所以說是最後一個願望了。」高老頭解釋道。


  「好了，好了，我真的很累了，你別再打擾我了，讓我好好睡一覺。現在你最好開始嘗試著修鍊第二層『凝神』。有助於你傷勢的痊癒速度。你家人那裡我已經打了電話了，你不用著急，把傷治好了再回去。對了，抽屜里有一張銀行卡，裡面有三千萬美金。是我這些年的積蓄，我拿著也沒什麼用了，你還要查明你師公的死，沒有錢可不行。」


  「三……三千萬美金？」李流冰有些暈了。


  「三千萬美金算什麼。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市民。」高老頭撇撇嘴，「這些錢你看著用吧。明天我就回上京市了，我的手機號不變。將來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有什麼新的線索也會打給你。」說完以後，高老頭又閉上了眼睛，鼾聲響起。


  李流冰看著呼呼大睡的高老頭，再次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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