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傭兵的困惑和騎士的道路
六十九、傭兵的困惑和騎士的道路
傭兵們雖然常常去城裡找樂子，用戰爭之後的一大筆賞金尋歡作樂，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駐紮在城內，而是在距離城門不遠的郊外安家落戶。
其中原因有二，首先，城裡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地方供這些增加的人口居住。
雖然因為戰爭的緣故死了不少人，但相對於城裡的那些人口而言，足足有500人之多的傭兵團實在是一個令波爾無法消化的龐然大物，想要將這個團體整個塞進城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二，雖然傭兵們大手大腳的揮霍促進了消費這件事情令商家喜笑顏開，但這些粗暴的戰爭動物在城裡製造事端，破壞治安也是貨真價實的事情，剛剛經歷了戰爭的市民們對會這些粗暴的傢伙感到不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綜上所述，這些傭兵不得不在城外建立了臨時的營地，並暫時居住了下來。
此刻，一個平日不怎麼露面的不速之客來到了傭兵的駐紮地。
「氣色不錯，怎麼，想通了？」
雖然已經將肉體鍛煉到了極致，但依舊每日重複不斷進行嚴格訓練的巴爾扎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甩了甩身上的汗水，向來者說道。
「唔……」發出了輕輕的鼻音，來者用這種方式表達了了肯定，然後他開口說道：「蘭德爾先生……」
「叫我巴爾扎克。」粗豪的光頭傭兵打斷了來者的話語。
「巴爾扎克先生……」來者，利昂說道：「聽說你拒絕了公爵大人的招攬，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來代替你家的小公爵做說客么？」
「在下沒有那種打算。」騎士搖了搖頭：「只是為不能和你這樣的猛將並肩作戰而感到有些遺憾。」
「哼哼，口是心非傢伙，你也和你家的小公爵一樣么？」巴爾扎克裂開嘴笑了笑，然後，他開口詢問道：「我問你，騎士，你真的了解那位小公爵么？」
「我不需要了解什麼。」利昂淡淡的說道：「騎士的天職是服從，而不是質疑。」
「……」巴爾扎克凝視著眼前的年輕騎士。
堅毅的眼神，堅定的信仰，堅強的氣概，不屈的意志，如同太陽一般燦爛奪目，令人心折。
傭兵彷彿穿越時空，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這些天，傭兵想了很多。
他想到過去的事情，想到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悲劇，想到之後成為傭兵的生活，那些自我毀滅的日子，以及之後的遭遇。
畢竟擁有著過人的閱歷，經過了最初的一無所知，結合從各處獲得的隻字片言，傭兵也漸漸從這次事件中品出了一絲端倪。
事情並非如同一眼看上去的那樣單純，在檯面下彷彿隱藏著深不見底的黑暗，僅僅只是傭兵探尋到的那冰山一角，就足以令他這個局外者感到不寒而慄。
局外者？哼！！自己真的是局外者么？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真的只是巧合么？是否有一個暗藏的黑手將自己一步一步的引導至此呢？想到這點，足以令傭兵感到心寒。
傭兵並非單純的魯莽之徒，相反，由於經歷了過去的悲劇，令傭兵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敏感，正是這種敏感，令他察覺到了旁人無法察覺的蛛絲馬跡。
僅僅只是察覺到蛛絲馬跡就已經是極限了。
僅僅只是察覺到蛛絲馬跡就已經足夠了。
老實說，巴爾扎克對於是否要留在這個地方，已經產生了不小的疑惑。
留在這裡，會不會是另一個悲劇的開端呢？
自己會不會重蹈上一次的覆轍呢？
兩人陷入了沉默，彷彿無話可說一般。
「別說這個了。」巴爾扎克果斷的改變了話題：「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說這些吧？」
「當然。」騎士點了點頭，然後詢問道：「如果有空閑的話，可以陪我做一次練習么？」
「想要找我來試招么？」巴爾扎克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但是什麼給了你自信？僅僅不過幾天，就認為自己能夠對抗聖騎士了？」
聖騎士和非聖騎士之間天淵一般的差距，令利昂的要求在巴爾扎克的眼中變成了玩笑話。
「原本覺得你是個踏實的傢伙，似乎是我看走眼了，哼哼，從以前開始就眼力不佳，真是壞毛病。」傭兵自嘲的笑了笑。
「在下的自信，來自於和公爵大人的羈絆，以及……」
說話間，利昂拔出了新的武器。
「好劍！」巴爾扎克明顯面色一正，仔細的望著眼前造型精美的長劍。
當然並非為劍上的裝飾品而心折，只有生性花俏的貴族才會喜歡那種花俏的裝飾品，這東西對用於實戰的武器而言毫無意義，作為武人，巴爾扎克自然能夠分辨出一把武器的好壞，而眼前的長劍竟然有著自己的氣勢，那甚至隱隱超越了持劍之人，這一點，不得不令傭兵側目。
「我的力量或許不足，但也想要嘗試，是否能夠依靠手中之劍，來獲得保護重要之物的力量。」
「只要能夠守護，就算藉助外物也無所謂么？」傭兵皺了皺眉頭說道。
「……」騎士無聲的點了點頭。
比起自身的尊嚴，他選擇了貫徹守護的信念。
比起追求力量，他選擇了堅守忠誠。
這就是騎士選擇的道路，或許是愚蠢的堅持，但卻令巴爾扎克不由得心潮澎湃。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傭兵被眼前的騎士弄得無話可說。
如果連這樣的忠誠都會被辜負，如果連這樣的騎士都會被拋棄，那麼這個傲慢世界就實在太殘酷的。
不知不覺，巴爾扎克似乎理解並認可了騎士的道路。
「真是的，明明是鄉下地方，卻儘是一群讓人心煩的傢伙，是這個國家的土有問題么？」自身的經歷，以及在傭兵生涯中看慣了爾虞我詐的世情，傭兵不由得發出了這樣感嘆。
「那就來吧。」巴爾扎克猛的用手掌敲打了拳頭，發出啪的一聲巨響：「騎士，讓我看看你的信念能達到何種程度吧。」
「非常感謝！」騎士流露出戰意滿滿的笑容。
劍和槍斧猛的敲打在一起。
當凡帶著艾麗莎=鳶尾花母子來到這個營地的時候，這片戰場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傭兵們包圍了起來。
竟然有人能夠和自家的老大戰的不相上下，這樣的事情已經多久沒有看到了？
或許老大還並沒有使用全力，但即使如此，在整個傭兵團里，也沒多少人能夠接住巴爾扎克漫不經心的一擊。
於是這場戰鬥吸引了傭兵所有的注意力。
雖然是傭兵營地，但也算是小半個軍營，但此刻竟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公爵的到來。
自己被無視了，這令偉大的公爵大人感到相當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