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要她，還是要野心
明亮的月光從灑在了這一處安靜的院落，照亮了這一寸小天地。
月光下，她靜靜的站在那裏，夜風吹起了她的長發，像海草一般長而柔順的長發在風中輕舞。她拄著拐杖，有些吃力的倚在門邊，臉色並不好看。
但是，遠遠的看去，月光將她籠罩著，她像個仙子一般美麗動人。
莫涵轉身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身鎧甲，靜立在門口的蕭紫。她臉色沒有什麽表情，隻是淡淡的，彷佛世間的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一般。
莫涵抬腳，一步步的往蕭紫的方向走去。她恨這個女人，這個短短幾個月將她愛了10年的男人搶走了的女人。
而蕭紫靜靜的站著，看著那個一身紅色女裝的女子靠近自己，連目光都沒有閃躲。
莫涵在她的跟前停下，一雙眼睛審視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而蕭紫就這樣大大方方的站在那裏讓她看，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許久，莫涵才忍不住苦笑，“你確實比我漂亮。”
“所以呢？”她的聲音跟她的臉色一樣，淡漠到叫人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我還是不服，我愛了他10年。”
“你該慶幸隻是10年。”蕭紫嘴角動了動，露出了一絲淺的幾不可見的笑容。
莫涵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回答，一時間倒是愣住了，什麽叫幸好隻是10年？10年還少麽？
看著莫涵的臉色，蕭紫接著道，“若是繼續執迷不悟，你會失去更多的十年。”
蕭紫的話讓莫涵頓時變了臉色，雙眼瞪得大大的，久久都回不過神。她似乎從來都隻想著自己愛了他多久，愛得有多辛苦，從沒想過要放棄。但是蕭紫的話卻提醒自己，若是自己放棄的話，說不定人生就會有不一樣的精彩，那是她從不曾想過的，可是，她知道那是真實存在的。她不願回頭，不願放棄，隻是想著也許有一天他會看到自己，也許有一天他會愛上自己，也許有一天……
“也許你是對的，蕭紫，我真的很嫉妒你。”
看著莫涵的臉色，蕭紫知道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蕭紫第一次對所謂的情敵語重心長，“也許你很愛他，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他的霸業更重要的東西。別說他沒有愛上你，就算愛上了，結果又能如何？如果你知道我的處境，也許就不會說出嫉妒這樣的話了。”
“你錯了。”莫涵彎起嘴角笑道，“你在他心裏的位置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一切，甚至是他的生命。你不會知道他為你做了多少，但是我看到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他愛你，已經到了癲狂的地步。可是你卻不理解他的苦心，甚至讓他縷縷受難……”
莫涵說的有些激動，一邊說還一邊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流淚，也許是為自己死去的愛情，又或者是在心疼鳳翎夜對蕭紫的付出吧。
蕭紫有些錯愕的看著莫涵，她的話那樣真摯，句句帶著血，讓她震驚的同時更是不由的想要去相信。可是，要她如何去相信呢？鳳翎夜是什麽人她還不清楚，還需要別人來告訴她麽？
看著蕭紫嘴角的嘲諷，莫涵冷笑出聲，“蕭紫，該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呢？居然被他愛上了。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恨你奪走了他的心卻不懂珍惜，恨你不理解他，不支持他，恨你明明不如我善解人意卻仍是讓他欲罷不能。就像現在，我恨不得能殺了，好好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他為你做了那麽多，付出了那麽多，你可以不知道，可以沒感覺，但是你不能否認他，你懂麽？他為你做的一切，我看得都心痛了，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不理解……”
說到最後，莫涵已經泣不成聲，她緊咬著嘴唇，努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但還是哭出了聲音，那樣的傷心絕望。
蕭紫呆呆的站在原地，低著頭不知該作何表情。
莫涵的話讓她的心很亂，她自然不信莫涵的話，但是心卻隱隱作痛，好像已經默認了她說的就是事實一般。
“蕭紫，若是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麽，你一定也會恨自己的……”莫涵冷冷的瞪著蕭紫，一雙犀利的研究帶著濃濃的恨。
蕭紫的心狠狠的抽痛起來，她幾乎不能呼吸，痛苦的低著頭，卻不願接受莫涵的話。不能相信，說什麽他很愛她都是騙人的，她不能被騙了，不能……
“莫涵！”身後突然傳來了鳳翎夜的聲音，莫涵的張開的嘴合了起來，她挑釁的對蕭紫一笑，轉身對鳳翎夜微微行禮，奪路而逃。
蕭紫還是消化不了莫涵的話，呆呆的立在門口，抬眸跟鳳翎夜對視，眼底有些複雜的情緒。
“你覺得她說的可能是真的麽？嗯？”鳳翎夜勾起嘴角，摘下麵具來到了蕭紫的身邊，低頭抬起她的下巴，笑靨如花。
“不可能。”蕭紫也勾起嘴角，一隻手纏上了鳳翎夜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的臉上遊走著，笑得十分妖嬈，“因為你是鳳翎夜，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不愧是阿紫……”鳳翎夜笑著任由蕭紫的手在臉上動著，低頭跟她額頭對著額頭，“你若是相信了她的話，就不是我的阿紫了。”
蕭紫聳聳肩，“嗬，我從來就沒有屬於過你。”
“嗯？”鳳翎夜咬著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脖子間流竄著，“那一晚，你明明屬於我了，不是麽？”
蕭紫的臉色一變，眼中的痛楚一閃而過，“那是蕭紫，她已經死了，我叫紫霄……”
她無從回答，於是又像曾經擺脫穆嫣然的身份一樣，拿紫霄的名字來為自己推脫。可她比誰都清楚，不管換多少個名字，她的心都始終隻有那一顆，而且從來沒有變過。要說唯一不一樣的，那就是曾經她敢愛，如今她隻敢恨了。
“紫霄……嗬嗬，不管你叫什麽，在我心裏都隻有一個名字。”鳳翎夜將吻落在了蕭紫的唇邊，而蕭紫沒有閃躲。
冷冷的感受著他輕柔的吻，她的心是煩躁的，臉上卻一片寧靜，彷佛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讓她驚慌。
他淺淺的品嚐著她的甜美，她淡淡的接受著，兩人既保持著距離有親近無比。
月光高掛在天空，像個圓盤一般，灑在他們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光。遠遠看去，他們輕飄飄的，似乎起點風就能讓他們飄起來。
風吟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那一幕，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她果然是愛他的，即使在這個時候叫自己來帶她離開，她的心裏仍然隻有哥哥。叫他來，不過是為了逃避現實吧？
他們兩個為何總是這樣互相懷疑，互相不信任呢？
風吟搖搖頭，揮手從袖子裏拿出一枚飛鏢在身側的樹枝上動了幾下，接著深深的看著他們的背影，飛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呼——呼——”
風聲拂過，驚動了蕭紫和鳳翎夜，他們停下來，對視的雙眸那樣的深邃。
“我去看看。”鳳翎夜將不知何時掉落在地的拐杖撿起遞給蕭紫，轉身朝著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月下的院子很是明亮，什麽都能看到清清楚楚的，但是，院子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鳳翎夜在院子裏繞了一圈，最後在那一棵大樹前停下，雙眼認真的凝視著那棵樹，雙眼閃過了一絲驚愕。他猶豫了一下，抬手將樹枝上的痕跡毀掉，接著就飛回了蕭紫的身邊，笑著將她扶回了房間，隻說是有隻小貓在搗亂，讓她早點休息，風吟明天早上就來接她離開。
蕭紫半信半疑的看著鳳翎夜，最後點點頭，乖乖的躺回了床上。
鳳翎夜從蕭紫的房間出來之後就飛上屋頂，快速的從屋頂掠過，飛到了那放置糧草的隱蔽角落。不出他所料，那裏已經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背對著月光，在地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鳳翎夜慢慢的上前，神色凝重的看著那人。
他們都沒有開口，兩人靜靜的站在那裏，似乎在比誰先沉不住氣先開口似的。
最後還是鳳翎夜先開口了，“吟，你找我。”
是的，那人就是風吟，而那棵樹上留下的痕跡其實是“糧草”兩個字。那是他所熟悉的字跡，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果然，在這個地方找到了他。
“夜，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帶著蕭紫離開，遠走高飛，這裏的一切我幫你擋著；二，讓我帶蕭紫離開，從此她不再是你的誰，你們再沒任何關係。”
風吟開門見山，直白得讓鳳翎夜嚇了一跳。
要他在野心和蕭紫之間做一個選擇麽？貌似，現在真的是要做選擇的時候呢……鳳翎夜靜靜的站在那裏，低著頭，似乎在掙紮，在猶豫。
夜風吹起了他們的長發，兩人麵對麵的站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在月光下難分你我。
這個時候，鳳翎夜手腕上突然冒出了一道金光，那個空蕩蕩的手腕憑空出現了一個金光圈，一閃一閃的，他的心髒也隨著那光圈一顫一顫的，生生的疼。
她有危險，這是鳳翎夜的第一想法，並且，不等細想他就抬腿準備趕回去。
“你若是回去救她，我就燒了你們的糧草。”身後風吟的聲音被風吹散，鳳翎夜沒有做一絲停頓，感覺手中的光亮越來越大，他的腳步也不斷的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