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似夢

  伊芙猛地睜開眼,她看到的不是藍天白雲,而是一個裝潢奢華的天花板。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華貴無比的絲綢床上,對於伊芙來說,這床不僅很舒適,還很熟悉——這是她的床,而這房間,是自己的卧室。


  「謝天謝地!您終於醒了!」床邊傳來了一個關切的聲音,伊芙認得這個聲音,那是她的女僕——貝麗的聲音。


  「貝麗?你怎麼會在這?」伊芙問道,她對目前的狀況感到迷惑,她正試圖整理整理自己的記憶,想要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回家的。「我怎麼,怎麼會在家裡呢?」伊芙很痛苦,她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失去意識的,而失去意識之前又發生了什麼、


  「哦,可憐的小姐,您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吧。」貝麗看到伊芙這副模樣,不禁心疼的落下了眼淚。「我都聽說了,您被一群歹徒挾持,他們把您帶出了凱爾瑞丹,要不是吉諾先生拚死營救,那可就、那可就。」貝麗掏出一張秀麗的手帕,粗魯的擤著鼻涕。「我真不該答應您,讓您偷偷出去玩,哦,天吶,萬一您真出了什麼事,那我可怎麼辦啊!」她越哭越大聲,那聲響幾乎要震塌整個屋子似的。


  「別擔心,貝麗,我這不是沒事嗎?」伊芙安慰著為她操透了心的貼身女僕,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東西。


  「哦,幸虧您沒事,聽吉諾大人說,那群歹徒慘無人寰,沒要到贖金,接連殺害了好幾個女孩。」貝麗仍然哭的很誇張,簡直像是伊芙是那被殺害的女孩中的一個似的。「吉諾大人冒死與他們一戰,也只救下了你和另一個女孩,剩下的那些,全都,全都丟了性命!」


  女孩?伊芙愣了一下,然後猛然驚醒,那個女孩!伊芙掀起被子,抓住貝麗的肩膀,焦急的問道:「那個女孩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


  貝麗被伊芙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答道:「那個女孩在里奇先生那裡,里奇先生正在為她檢查身體。」


  伊芙得知了那個女孩的小落後,也不管自己還穿著睡衣,直接跳下床,穿好鞋,然後飛快的跑了出去。


  貝麗看著伊芙出門,這才反應過來,她連忙追到門口,大聲喊道:「伊芙小姐!伯爵大人囑咐過!您還不能下床!」但伊芙完全沒有回應她,只是飛快的朝里奇先生的房間跑去。


  里奇先生的住房離她的房間有些距離,她熟悉地在莊園內穿梭,從正在工作的僕人們身邊跑過,嚇的他們差點打翻手上的東西,她又從幾個正在聊天打屁的士兵中間穿過,打翻了他們玩骰子的桌子,有士兵正欲張口大罵,看到是伊芙小姐后,只能到口的髒字咽回去,還有一些士兵則喜出望外,差點就拍手叫好,因為他差點把自己的內褲也輸出去。


  「里奇先生!里奇先生!」沒過多久,伊芙終於到了里奇先生的房間前,她一把推開門,大聲的呼喚著里奇先生的名字。


  「哦,老祖在上!伊芙小姐,您下次可以先試著敲門。」一個蒼老,卻又有些調皮的聲音響起。這房間里擺滿了瓶瓶罐罐,上面貼著不同的標籤,伊芙只能認出一些,那些她打內心深處感到畏懼的,擁有恐怖味道的藥劑。「您得知道,雖然這些東西不會爆炸,但倘若我的劑量加錯了一點,可就混合出了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他有些責怪的說道。這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臃腫的老人,他的頭髮很稀疏,又亂糟糟的,沒有鬍子,穿著很是邋遢,看起來很多年沒有洗過似的。他正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手上的玻璃瓶輕輕地放回桌子上,以免灑到地上。


  「里奇先生!那個女孩在哪?她怎麼樣了?」若是平時,伊芙肯定會為自己的無禮行為道歉,但此刻,她心中只想著那個女孩的安危,顧不上那麼多。


  「放輕鬆,伊芙小姐,你現在倒更像是個綁匪了,想要確認肉票的安危嗎?」里奇先生幽默地說道,他拿起另一罐藥劑,仔細地觀察著它的成色。「那個小姑娘沒有任何事,她現在睡得很安穩。」他將那瓶藥劑倒進搗葯缽里,然後又放進了很多藥草,開始搗碎它們。「如果你想看看她,她就在裡面,但我希望你別吵醒她,這女孩肯定受了不少驚嚇,我得為她準備些藥劑,以防她吃不下飯之類的狀況。」


  伊芙一聽,立馬扔下里奇先生,跑到裡面的房間里去了。里奇先生看她這副模樣,會心的笑了笑。「又得多個鬧騰的孩子咯。」


  伊芙推門進去,就看到正沉沉睡著的女孩,伊芙的動作瞬間放緩了,她輕輕地將門帶上,然後悄悄地走到女孩的面前。這是伊芙第一次有充足的時間好好地觀察這個女孩——那一頭銀白色的秀髮讓她看上去很神秘,她睡得很安詳,即使之前經歷了那麼多事,她仍然沉沉的睡著,好像這一切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似的,伊芙想到這,心裡有些沒有來得氣憤。


  「虧你還睡的著……」伊芙小聲地嘀咕了一聲,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從今以後,自己就多了一個姐妹,現在想來,她突然覺得有些措手不及,雖然她也曾幻想過自己擁有一個兄弟姐妹,但不是這麼大的。


  就在伊芙小聲嘀咕的時候,女孩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緊接著,她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看上去好像就要醒了似的。


  但伊芙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她正思考著如果多了一個姐妹,她以後該怎麼做才好,自己的衣服和玩具要不要分給她一些?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騎馬,跟自己一起照顧瑪麗斯?


  「你好,我這是在哪?」等到伊芙終於注意到她的異狀時,那女孩已經坐了起來,她那清澈的眼睛跟伊芙四目相對,伊芙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她覺得自己的臉頰很燙。看著好像搞不清狀況的女孩,伊芙扔下了一句:「里奇先生會跟你解釋的!」然後飛也似的逃走了,差點撞到里奇先生調配的藥劑,又引來了里奇先生一陣訓斥。


  「對不起!先生!」伊芙狠狠地撞到了一位騎士的懷裡,她一邊道歉,一邊跑遠了。


  維多克看到如此調皮的伊芙,有些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幸好剛才脫下了盔甲……」光是想想那個場面,維多克就覺得一陣后怕。


  「哈哈,那是我們的掌上明珠啊,大家都很寵愛她,所以有些頑皮了。」一個穿著打扮像是管家的人說道。「畢竟她是朗姆伯爵唯一的女兒。」


  「看得出來,葛雷先生。」維多克簡短的回應道,然後緊接著問道:「但我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距朗姆伯爵計劃成功已經過去了好幾周了,這場戰役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巴格·特瑞典國王成了我們的階下囚,弗林斯家族也徹底沒落,他為什麼要不留下來照顧自己的女兒,又這麼著急出門呢?」


  葛雷先生眼中閃過一絲憂愁,但馬上就消失了。「伯爵大人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維多克閣下,我想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他笑著想要揭過這個話題。「不說這麼多了,維多克閣下,您真的不留下來參加晚宴嗎?」


  這不是維多克想聽到的回答,但他知道問不出更多的了。「免了吧,葛雷先生,我已經參加了快一周的宴會了,在呆下去,身子該生鏽了。」他從侍從手中接過馬鞍,葛雷先生把他的佩劍遞給他:「哈哈,要不要我給你找個馬車來?恐怕你現在受不了這顛簸之苦了吧?」


  維多克禮貌地笑笑,然後硬生生地回到:「騎士必須時刻保持自己的馬術嫻熟,葛雷先生,怎能因為怕苦就放下呢?」


  葛雷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真是個無趣的人,維多克,希望你能娶個比你有幽默感的人,不然,嗯,我可想象不了那光景。」


  維多克笑著翻身上了馬,他像葛雷先生脫帽致意:「無論如何,很高興同您共事,葛雷先生,您真是處事不驚。」


  「呵呵,別謙遜過頭了,騎士,若沒你,凱爾瑞丹堡已經丟了。」


  維多克向葛雷先生告別,然後啟程,去向他的君主,不,現在是整個卡拉迪亞、羅多克、諾德地區的共同君王——漢斯·塔布里斯國王復命了。


  「朗姆伯爵,您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他看著周圍逐漸變化的風景,心中默默地想到,最後,他也沒能弄懂這個人。


  「快讓開!你擋著我了!」伊芙悄悄地溜出莊園,路過治安營時,他聽到了吉諾叔叔的聲音,她跑過去,卻發現吉諾被人們堵在了治安營門口。


  「吉諾大人!有什麼冤情!您告訴我們!」一個老人顫抖著抱著他的臂膀。「我們凱爾瑞丹自古以來!就容不得有冤案發生!」他指著那些站在門口的治安官們說道:「您說,是誰誣陷你!是誰讓你離職的!我們凱爾瑞丹每個心懷正義的人,都為您做主!」老人話音一落,周圍立即想起一陣附和聲,看那架勢,就等吉諾一句話,他們就拆了這做治安營。


  吉諾一個一個地解釋道,自己是自願離職,但是他的聲音被蓋住了,沒人聽得到他在說什麼。「安靜!聽我說!」最後,吉諾不得不拿出曾經當治安長官時的威嚴,暫時壓住了他們的氣焰。


  他環視了下圍住他的這些人,都是他的熟人,他自來這裡上任開始就認識他們了。「添什麼亂!」他心中憤憤地想到,原本自己做的這些事被誤會了也就罷了,至少自己的腦袋保住了,離職也是必然的事情,現在卻被這些****堵在門口,自己該怎麼解釋才好?


  吉諾清了清嗓子,然後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額,是我自願離職的。」他一邊說,一邊想著該怎麼說。「因為我,嗯,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對,是這樣的。」他這麼說道,周圍又泛起了一陣議論聲,他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嘿,我知道,想我這麼有能力的治安長官很少了,但是,我還有兩個兒子要養,他們都還小,我不能總是把自己置於險境。」他說著說著,有些假戲真做的意思。「哦,見鬼,是的,我是個懦夫!我討厭冒險知道嗎!我再也不想經歷這樣的事情第二次了!」他有些激動,話音一落,還有些喘氣。眾人聽到他這副說辭,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那你這是要去哪啊?吉諾大人,你家就在這裡啊。」一個年輕人撓了撓頭,憨厚的問道。


  「我還想知道我該去哪呢!」吉諾在心裡咆哮到,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嗯,這個嘛,額,你知道的。」


  「吉諾叔叔,你怎麼還在這?」這時,伊芙在人群後面張口問道,眾人一看是伯爵女兒,都給她讓開了道路。


  吉諾不明白伊芙在說什麼,他疑惑地看著伊芙,不知道這個害慘她的小鬼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你忘記了嗎?我父親邀請您擔任莊園的護衛隊長,今天是您上任的日子啊。」伊芙一邊天真的說道,一邊朝吉諾眨了眨眼。


  「哦,哦,對,對的,是這樣,是這樣沒錯。」吉諾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是天大的好事,他連忙點頭承認。


  眾人一聽,頓時喜出望外。「讚美慷慨、公正的法爾斯特伯爵!」不知是誰開的頭,他們瞬間響起了一陣亂糟糟地歡呼聲,吉諾被著突如其來的喜訊弄得有些發愣,他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而伊芙則悄悄地離開了,她該做的已經做了。


  「嘿!猜猜我是誰!」伊芙被人從背後蒙住了眼睛,她有氣無力地說道:「薇薇,你每次都這麼玩,誰都知道是你啦。」她把那雙小手趴下來,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的好玩伴。


  「嘿嘿,我就是想玩嘛~」薇薇開心地說道。「你沒事了嗎?我跟亞瑟找到你的時候,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呢。」薇薇表情誇張地說道。「你那時候看起來超~級狼狽的哦。」


  「我哪有那麼容易死。」伊芙拍了拍薇薇地胳膊,然後突然注意到了什麼,問道:「你和亞瑟?是你們把我救出來的嗎?」


  薇薇搖了搖頭。「不是啦,我們和吉諾叔叔一起找你的啦,吉諾叔叔超沒用的,帶著我們走了好多地方,就是找不到你。」他埋怨地說道。「要不是亞瑟堅持要進伍德林找找的話,可能就永遠見不到你啦!」


  「那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大個子?就是那些帶走我的叔叔里的那個。」她緊張地問道,她隱約記得是安德森帶著她們在森林裡走了好幾天。


  「沒有誒,那幾個叔叔一個都沒見到。」她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場面,然後非常確定地說道。「對啦對啦,那個女孩是誰啊?你幹嘛一直抱著她呀?」不知為何,薇薇的語氣有些興奮。


  伊芙聞言,又想起了剛才的尷尬場面,臉又有些泛紅。」幹嘛管那麼多啦,反正、反正。」她說話有些吞吐,這可不常見。「反正,她是我的姐妹了!」伊芙大聲說道,然後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跟爹地說這件事呢,得趕緊找爹地才行。


  「我還有事,我先走啦!」她跟薇薇告別,然後又趕緊回家找朗姆伯爵了。


  在那片森林中發生了什麼呢?伊芙已經記不起來了,她不知道安德森他們究竟去了哪,也許,是回去找安德烈叔叔他們了吧,伊芙只能這樣想了。她有些失落,他總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境,他遇到的那些人,只是一群幻影罷了,也許等哪天自己忘記他們的時候,他們就真的不存在了。這個想法讓伊芙打了個寒顫,不,自己絕對不會忘記他們!

  如果,伊芙能回想起來來那時發生的事情的話,她就應該知道,當他們逃出花園的那一刻,整個伍德林發生了異變,一場不知名的大火,將整個伍德林的中央焚燒殆盡,安德森為了保護她,全身燒傷,仍堅持將伊芙和那個女孩帶到了森林外圍,這期間,他變得沉默寡言,他變得很易怒,他與他見到的任何野獸都要搏鬥一番。直到最後一刻,他留下了熟睡的伊芙,消失在了森林中。


  而就在伊芙獲救的當日,在那火焰燃盡之時,在那莊園的廢墟上,安塔利斯正半跪著,像是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啊哈,暴風家的小鬼,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年輕、玩世不恭的聲音,那是一個少年,穿著奇特的衣服,他在安塔利斯的周圍來迴轉悠,好像見到了什麼很有趣的東西似的。


  安塔利斯睜開了眼,狠狠地看向他,卻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瞥了瞥自己胸口上的匕首,示意他幫自己拔出來。


  「嗯哼?你是再請我幫忙嗎?」少年瞪大了雙眼,好奇地對安塔利斯眨著眼睛。


  安塔利斯又氣又惱,只能用更加兇狠地眼神看著他。


  「哎呀,好可怕,我不敢靠近你哦。」那男孩嬉笑著跳開,惹得安塔利斯更加的生氣了。


  「夠了,米勒。」安塔利斯的背後出現了另一個人,是一個相貌俊郎,穿者打扮像是古老的修士的男子。「不要侮辱一位勇士。」他把安塔利斯胸前的匕首拔了出來,安塔利斯這才能喘氣。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他剛站起來,就準備拔劍,向這個侮辱他的傢伙提出決鬥。


  「先省省吧,小鬼,你可不是他的對手。」修士身旁一個蒙著面紗的女性張口說道。「我奉勸你,就別自取其辱了。」


  「呵呵,不要衝動,不要衝動,年輕人,就是火氣大。」從另一邊,又走近了一位老人,他的身上穿著華貴的服侍,像是一個老紳士。


  「只剩下這些人了嗎?雷德斯呢?他沒能醒來?」一個相貌威嚴地人張口問道,像是憑空出現似的。


  「誰知道呢?他本來就是個隨性的人,不願來也沒辦法。」那個少年無所謂的聳聳肩。


  「罷了,不管他了,我們開始吧。」那人說道,然後他望向了有些狼狽地安塔利斯。「首先,我恐怕得問,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以為暴風家的人都死在那場浩劫中了。」


  「是秘寶,先生,我將自己封在了秘寶里,直到最近,才有人將我放了出來。」安塔利斯恭敬地答道,看得出來,他很尊敬這個人。


  「嗯,很好,那麼,是你把我們放出來的?」他看了看周圍的狼藉,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預見到了詛咒的破除嗎?若是如此,為什麼不再拯救更多人?」


  「哦,先生,是那個該死的叛徒!那個渺小的、狡詐的巴圖斯!」他惡狠狠地說道。「他為了自己的私慾,強行破除了詛咒!我只來得及先喚醒離我最近的諸位大人們,至於剩下的那些,我沒能來得及拯救他們。」他羞愧地低下了頭,因為自己的無能,數以百計的同胞於這片森林同歸於盡了。


  「巴圖斯?嗯,我好像聽說過這人。」那人想了想,好像對這個名字有印象。「那個林中精靈的孩子,好像因為一些奇怪的想法,曾被你責罰過。」


  「哦,是他。」他恍然大悟。「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嘍啰,害死了我們這麼多同胞。」他有些感慨地說道。「罷了,日後再找他算賬,現在,如果諸位沒意見,就有我來——「他的話語未落,只聽見輕輕地一聲「嗖!」,他突然像斷線的木偶一般,猛地栽到了地上,他的腦袋上插著一支弩箭。


  「哦!天吶!是破曉者!」那女人大驚失色。「快跑!」修士立馬喊道,然後把自己和那女人罩在自己的斗篷下,就消失不見了。


  「可惡!早該料到他們會來!」那個少年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抓起一把灰塵,將自己籠罩在其中,然後隨著那把灰塵消失不見。


  那個老者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安塔利斯反應最慢,他飛到空中,然後向遠處逃去。「嗖!」又一發弩箭射向安塔利斯,射中了他的左臂。安塔利斯不敢檢查傷口,他強忍著痛,飛也似的逃走了。


  一時間,原本熱鬧起來的伍德林,又重新歸於了平靜,只剩下那個被射中的人,正在地上痙攣著。


  他在死前的最後時刻,映入他眼眶的是一個模糊地聲影,慢慢地從他身旁走過。


  那人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地走到一對屍體面前。那是一個健壯的男人,身上還穿著奇怪的鎧甲,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女人,她微笑著,笑的,像是一個母親。


  那人佇立在那裡,許久沒有移動。直到最後,他緊緊地抱住那兩人,大聲地抽泣著,就像是,一個至親離世一樣,那是深入靈魂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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