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堂與乾
「我不同意這個一年級的加入正式隊員。」說話的是海堂，似乎每一個字都漏風，發出嘶嘶的聲響，顯然是嚴肅至極的語氣。
「海堂！」大石大吃一驚，雖說他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手冢會讓這個明顯清醒不了多久的一年級新生加入正式校隊，但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質疑隊長的決定，一向重視規矩的手冢必然會不會高興，趕忙去阻止海堂繼續說話。
「請不要攔我，大石學長！」海堂甩開了大石拉住他的手，盯著藤峰道：「正式隊員的每個人，都是經過層層比賽的勝利，選拔出來的最強者，代表青學與其他學校比賽的，這是每個網球部的成員的心愿與榮耀。如果連乾學長這樣優秀的選手都不能夠入選正式隊員的話，那麼為什麼這個站都站不穩的小鬼能夠入選校隊？」
這時的海堂跟乾的感情還沒有一路走向全國大賽那麼深厚，想看基情估計要等到關東大會將近結尾才可能了。但無論怎麼交情淺薄，畢竟比對藤峰的感情要深的多，何況他才剛剛被囂張的一年級新生越前打敗，對於莫名其妙進入校隊的一年級新生，自然沒什麼好感。他雖然看著陰沉，卻本質上是一個性如烈火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正直之人，當然第一時間跳出來為乾打抱不平了。
「沒錯，我也不同意他加入！」一向與海堂不對付，但本質上性格完全一致的桃城也站出來質問。他們兩個二年級生剛剛入選校隊，對手冢的了解還有所不足，所以不像三年級學生一樣完全信任手冢。
手冢掃了他們兩人一眼，淡淡道：「理由。」
「那還用說！當然是他的實力不夠了！」桃城大喇喇的說道：「你看他那個樣子，站都站不穩，要是在比賽中碰到強勁的對手，肯定一下子嚇得跪倒了。給我們青學丟人的人，我們可不會要！」
桃城的語氣很理所當然，儘管是一個毫無理由的推測，但他的卻說得如同此事已經發生過，在召開事後的批評會一般。
「不錯，」海堂點了點頭，目中射出一絲厲色，「正式校隊可不是一球都接不住的菜鳥應該在的位置。如果他敢跟我打一場，我會讓他死的很難看，讓他知道青學的校隊不是什麼關係戶都能進來的地方。」
「海堂！你太過分了，立刻向手冢道歉！」這話可就不單純地針對藤峰了，連手冢也一起帶上，龍崎教練也看不下去了，趕忙出言喝止。
桃城梗著脖子道：「如果沒有公平公開的品格，那麼實力再強的隊長也不會讓人信服！毒蛇，你不用道歉，我們非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本事！」
場面越來越僵，藤峰心裡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一下，上前兩步，向著海堂輕笑道：「海堂學長說的話還真令人信服啊。不知你憑什麼認為我的實力不行啊？」
「哼，」海堂冷笑道：「怎麼，你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你先能撐住半個小時不睡著再說吧！」
藤峰道：「半個小時啊，好像確實做不到。」桃城聽了正要出言嘲諷，藤峰跟著又說道：「不過打敗你海堂學長的話，五分鐘就夠了。」
「你說什麼？」海堂一個箭步衝上來抓住藤峰的衣領，喝道：「你想找死么！」
「不要那麼激動嘛！」藤峰練了幾十年的太極拳，打了幾十年的人，雖說表演性質居多，但海堂畢竟不是他的對手。他隨手一撥，海堂就感覺一股柔勁充斥全身，好像是兩個同極磁極相遇不斷地要把自己排斥出去一般。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退後了幾步。就聽藤峰又說道：「海堂學長既然沒見過我打球，是憑什麼判斷我不能打贏呢？畢竟你們兩位學長也沒見過，卻言之鑿鑿地說我會睡著，我可是都承認了哦。」
乾在一邊推了推眼鏡，道：「我不是挾私報復，但是有些事儘管沒看到，通過數據計算也可以推測出結果。根據藤峰同學你的身形姿態，和你罹患的這種嗜睡病症來看，你確實沒有能夠出席正式比賽的能力。當然，我相信手冢的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
乾就圓滑多了，他一方面確實很信任手冢，另一方面也不想為了莫名其妙的藤峰而得罪了手冢，畢竟淘汰自己的也不是他。他的話聽起來極為公允可觀，似乎有一些道理。一時間有些模稜兩可的隊員也在心中不由得偏向了海堂和桃城。
「這麼說，各位學長是都不信任我的實力咯？」藤峰兩手一攤，心中不由好笑，四十歲的人了，跟一群初中生打什麼嘴仗呢。
桃城冷哼一聲道：「哼，不錯，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你要是識相的話，現在快自己退……」
桃城的話沒說完，就被藤峰打斷，「可惜，這是手冢隊長的決定。要是有什麼意見的話，那你們來打我……啊不，你們去投訴手冢隊長啊。」藤峰攤開的手啪地合上，然後轉身就走。
轉身就走……
走……
「混賬！你……」正準備擺擺學長架子，讓藤峰好好練習明年憑自己本事加入校隊什麼的桃城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個一年級的太囂張了，居然視這麼多的學長如無物，簡直比越前還要囂張。
「好了！練習結束，大家都散了吧！」龍崎教練無奈的喊了一句。
「海堂，謝謝你為我出言。不過你今天的行為實在是太衝動了。」黃昏下收拾好東西的乾一隻手搭上了海堂的肩膀。
「哼，為了那個小鬼？沒什麼大不了的。」海堂恨恨地說道。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這個。」乾高深莫測地搖了搖手指，「我說的是手冢。你們才剛剛進校隊，對手冢的了解還不夠，你以為他憑什麼這麼有威嚴？他從一年級開始，每天嚴於律人，更嚴於律己，就是為了能帶領青學走向全國。」
乾習慣性地推了一下眼鏡，繼續道：「手冢的實力可是在全國都難逢對手的存在。兩年前青學還只是剛剛挺過關東大會第一輪的隊伍，到了去年，手冢已經帶領青學殺進了全國大會，他是不會隨便拉一個沒有實力的菜鳥進校隊的。雖然我也看不出這個叫藤峰的有什麼本事，但手冢必然有自己的打算。」
「原來如此。」海堂眼中也有了思索。
兩人正走著，突然身後一個二年級學生追上來喊道：「喂，海堂！老師說你的作業好像有哪裡出了問題，請你去辦公室一趟。」
海堂回應道：「好的，我知道了。」而後抱歉地對乾說道：「乾學長，實在不好意思，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乾不在意道：「沒關係，反正我也不著急回家，我就在這裡等你吧。」
「好，」海堂小跑著離開，一邊回頭說道：「我會儘快回來的。」
乾找了一條長凳坐下，攤開自己的資料本，習慣性地分析著各個隊員的資料。他突然感覺面前一暗，抬起頭，看到一個黑髮男孩站在面前。
「乾學長，」藤峰好不容易止住了瞌睡，笑嘻嘻地說道：「你好像沒有什麼事情，來打一場球吧？」
「你要跟我打球？」乾詫異了一下，他雖然早料到藤峰不可能從手冢那裡走任何後門，但下意識的也沒認為他有多大本事，沒想到他居然敢主動來挑戰自己，「好吧，反正我也沒有事情，就打一場吧，也可以多收集一些資料。」
「呼哧，呼哧。」海堂由遠及近地跑了回來，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對乾抱歉道：「對不起，乾學長，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的，時間不久。」乾邊說著邊向對面揮了揮手。海堂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驚訝道：「那是……那個叫藤峰的一年級的！」
「不錯。」乾放下了手，道：「你剛走不久，他就找到我，說要跟我打一場比賽。」
「找學長比賽？」海堂驚疑道：「他居然敢找乾學長比賽？」
「已經比過了，6比0。」乾在筆記本上記了幾筆。
「哼，我就知道，這個小鬼，簡直不知死活。」海堂聽了比賽結果，很是解氣。
「你又錯了。你知道我的性格，跟一個沒對上過的人比賽，我必然要先觀察他的動作收集資料，是不可能有6比0這樣的比分的。」乾繼續搖手指。
「你是說……」海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心中有個令他感到可怕的念頭止不住地浮現。不，這不可能的！海堂安慰自己，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那可是三年級的乾學長！
「沒錯，是我輸了。」
海堂終究還是不能相信這個事實，大聲道：「可是我離開一共才只有十五分鐘！」
乾看著筆記本，沉聲道：「準確地說，是11分46秒。他確實比我們都有資格當校隊成員，看來我們對真正的實力還一無所知。」
海堂雙眼無神地看著乾。他在兩天之內不斷被一年級菜鳥刷新了認知，整個認都不好了。
「所以我們才要更加的努力。」乾把筆記本遞給海堂，「怎麼樣海堂，要不要試試這個練習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