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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人節事變(下)

  那女的正是那擼擼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明明說去外地打工了,此刻卻和另一個男人出現在這裡。那男人矮胖矮胖,黝黑黝黑,小眯眯眼,鼻孔朝天,活脫脫一豬八戒轉世,不對,豬八戒比他高,比那擼擼還丑。


  這女的口味也不一般啊,從小跟了那擼擼,人小不懂事,可以理解。現在又找個這樣的,她是想組個團去西遊一把吧。


  那擼擼看到這一幕,噌的一下就跳起來了,跑上前去揪著矮胖的脖子,用手指著矮胖的臉,對著女朋友喊,「這他媽小子誰,你別跟我說是你乾爹啊。」那擼擼眼睛都快噴出火了。


  我一看要完,這小子發起火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雖然我也沒見過他發火,但是還是趕緊上吧,給玻璃心和鐵皮使了個眼色,就向他們走過去了,玻璃心這小子也不知道是虎還是咋的,上去就給了矮胖一巴掌,平時那膽小怕事的玻璃心呢,此刻這是怎麼了,我是想讓他幫我拉著擼擼,他到先動上手了,我只好上前先擋住玻璃心,這小子的破壞力可比擼擼要大,然後對著鐵皮使眼色,讓他拉住那擼擼。


  鐵皮對我擺了個明白的手勢。走到擼擼身邊,指著矮胖「死胖子,我他媽告訴你啊,**現在牽著的是我兄弟的娘們,你要不想今晚看不到月亮,就他媽給老子遠點扇著。聽著沒。草尼瑪的死胖子。」


  這兵怎麼出了部隊這麼不聽話呢,這時候我怎麼誰也指望不上了。


  那死胖子也說話了,「你給我鬆開,那小子你還打我,你挺牛B啊,還有你,你罵誰呢,你們知道我爸是誰不?」死胖子挺橫的。


  那擼擼眼睛里的淚水打著轉,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傷心,那麼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人,竟然也會有傷心到說不出話的時候。他一直怔怔的看著他的女朋友,在等著一個答案。


  鐵皮看著那擼擼傷心的樣子,眼睛居然也紅了,他們倆不是世仇么,見面就鬥嘴,這感同身受的是什麼情況。


  被我擋著的玻璃心此時卻開口了,「霍菲菲,你眼睛瞎了么,在哪找的這腦死亡的主,連他自己老爸是誰都特么不知道,你就跟這行屍走肉混在一起嗎?」很少見到玻璃心這麼勇猛,什麼時候他的玻璃心鋼化了?

  那擼擼的眼淚終究還是沒忍住,滴了下來,他仰起頭,閉著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死胖子說,「你爸是誰不重要,你知道我爸是誰么?」


  他這話一出,我也嚇了一跳,難怪連長讓我多關照他,擼出名了也沒人管他,原來是有後台的。


  死胖子也有一點蔫了,好像也怕遇到更有後台的人。弱弱的問到「您爸貴姓?」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霍菲菲開口了,「那天,你就別演了,你爸只是鄉下種地的,他爸是局長,我們已經完了,只是我怕傷害你沒有對你說,你不要糾纏了,就這樣算了吧。」她沒有哭,淡定的戳穿著那擼擼的身份,此刻,她黝黑的皮膚,大眼小嘴,傲人的雙峰,修長的大腿,在我眼裡竟然那麼醜陋不堪,甚至令我隱隱的感到一絲噁心。


  「對,我爸是種地的,咋的?但是沒有我爸辛苦的種地,你們這幫局長,屁長,吃什麼?沒我們這些當兵的保衛河山,輪的到你們在這裡作威作福?你們可以看不起我,但是,看不起你們的人更多。」那擼擼咆哮著。


  玻璃心還是沒有鋼化,他又哭了,鐵皮也裂縫了,他也哭了,他們都好沒用,難怪我是他們的班長,我就沒哭,是的,我沒有哭。


  「你們少在這裝哭博同情,幾個大男人,裝什麼脆弱,你做為他們的班長,不能起到表率做用,哭的鼻涕都出來了,你幹什麼班長的?別裝的好像我對不起你一樣,你能給我幸福么?你能讓我父母在人前風風光光么?現在是和平年代,用你們保衛什麼了?天天拿保衛說事,我和李精鋼我們是真愛,請你們不要打擾我們的幸福。謝謝。精鋼我們走。換個地方吃,這什麼破地方,你不是有個只有會員才能進的會所么,我們去那。月光大飯店,就是給那些月光族吃飯的地方。」霍菲菲說完一大串拉著死胖子就想走。


  這一刻很安靜,沒有人出聲,甚至沒有人呼吸,我只聽到,玻璃心眼淚墜地的聲音,鐵皮攥緊拳頭的聲音,和那擼擼心碎的聲音。最終他們都忍住了,他們沒有再動手,他們不是怕了,我也不是怕了。


  這個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走過我們身邊,狠狠的抽了霍菲菲一個大嘴巴,「你這種賤人,沒資格說幸福。」那個被擼擼耍了流氓的白衣女孩,就像個天使,替我們出手了。後來大家都散了,我留下了白衣姑娘的電話,我想我可能愛上她了,她叫呂雨汐,我叫她小汐。這個情人節改變了那擼擼,改變了鐵皮,改變了玻璃心,也改變了我。


  這世界有太多半途而廢的愛情,他們也曾甜甜蜜蜜,難捨難分,他們也會彼此傷害,相互折磨,有些人甘願付出處處退讓,有些人所求更多寸土必爭。爭的人輸掉一切,退的人擁抱幸福。


  我們都是散落於世的塵埃,有的想找到另外一顆塵埃,相濡以沫風雨飄搖,有些想與風為伴,紛飛天涯,永不停歇。


  今天就這樣過去了,我在寫日記,他們三個還在沉思。


  這真是有意義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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