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偷襲
在拍賣會開幕的前一天,司告訴眾人為了準備去澳門,最好各自回家取來護照。
蘇菲聽後連連搖頭,她護照在家裏,出國根本不現實。孟離倒是沒什麽問題,隻要回公寓拿就好了。於是他們分頭行動,由司送孟離回家收拾行李,愛麗絲則送蘇菲去找亞特。
在妖精的房子住了幾天後,司給索菲講了一些煉夢術的奇妙之處,卻沒有講具體如何修煉。他早已測試過蘇菲的精神力量,比較活躍,卻不是很強。幸好蘇菲本身隻對如何寫出小說感興趣,司對她的防備漸漸有所下降。於是他決定時刻監視孟離,並找機會挖出她的秘密。
蘇菲很快便看出愛麗絲和司的微妙關係,想起她無意中告訴愛麗絲的夢中生死戀,她真想回到那一天把自己的嘴牢牢縫上。
今天好不容易跟愛麗絲單獨相處,她陪著笑臉說:“愛麗絲,我這兩天又好好回憶的一下,其實孟離跟我夢中的那個女人也不是很像。也許是因為都是東方麵孔,所以我看錯了。你看,東方人長得都一樣。”
愛麗絲明白她的意思,淺淺笑了一下掩飾自己內心的波瀾。蘇菲一半同情一半豔羨的說:“有這麽優秀的男友,確實會有很多愁事呢。”
愛麗絲連忙把話題往她身上轉,“你不是也一樣,亞特也非常出色呢。”蘇菲很大方的回答:“那是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不善交際,讓我安心的很呢!”這幾天她每天都要跟愛麗絲講許多她跟亞特的趣聞,愛慕之心溢於言表。愛麗絲聽著他們明晃晃的故事,總覺得自己的愛情籠罩了一層愁雲揮之不去。
見到亞特,蘇菲主動跑過去抱住他。他雖然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擺,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幸福甜蜜受寵若驚的。愛麗絲靜靜的看著這個曾經為了自己跟夢魘拚命的少年,忽然覺得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很多事情都變了。
她雖然繼續跟亞特他們聊著天,心思卻早已經飄到了司和孟離那邊。
孟離的公寓離那所大學很近。房間不大,擺設也不算多。孟離進屋後,先是客氣的給司倒了一杯水。之後,立刻把長發紮成利落的馬尾,一刻不停的開始收拾行李。
司端著水杯,打量周圍。牆上掛著幾幅水墨畫,是不同角度的高山大海;書架上大多是跟研究有關的書籍;床頭櫃擺著一張她的生活照片,也如平時這樣淺淺的笑著。
他看著將衣物塞進旅行袋的孟離,問道:“孟小姐,我可不可以冒昧的問您的年紀?”
孟離回頭笑了一下,恍如綻開的水墨青花,“確實有些冒昧,不過我一向不在乎年紀。32,我今年32歲了。”
“一直單身?”
“以前交往過幾個人,不過都沒有走到最後。”她把折好的衣服抱在懷裏,回過頭俏皮的笑了一下,“也許我還抱有一顆想遇見真命天子的心。”
她的笑,忽然帶著他穿越了時空。仿佛兩人坐在藍天下的海邊,心變得很寬很寬……
不……不僅如此,房間也跟著扭曲起來。他看見孟離驚愕的表情,也看見猶如慢鏡頭一樣景象。砰!他終於倒在地板上,被震蕩進他人的夢境。
夢境不算陌生,正是在N市的過山車上,隻不過這次他坐在車尾,把他帶進來的人站在車頭。那人確切的說,還是個孩子,身量未足,一臉稚嫩。可臉上的壞笑,又十足十的壞到骨頭裏。
司笑了,“小朋友。上次你逃跑而我沒有趕盡殺絕,已經算放你一碼了。怎麽今天你還來?”那小男孩發出怪笑,說道:“你兩次都輕易的被我震暈,還逞什麽能?”
司安閑把過山車的護具抬開,不管過山車做什麽危險的動作,側翻也好,大頭朝下也好,他都穩穩坐著,好像屁股粘在座椅上一樣。
男孩見沒有嚇住他,稍微有些緊張,他以更狂妄的叫囂來為自己壯膽,“你已經過時了,以後是我們黑洞的時代。我奉命給你轉一句話,要麽加入我們,要麽被我吸光你的精神。你選一個吧!”
司誇張的笑了一聲,目光突然一冷,從座椅上彈到半空中,又飄著穩穩落在軌道上。男孩回頭吃驚的發現原本循環往複的軌道斷開了!他急忙也跳到軌道上,看過山車飛速衝到半空紮進遠方,摔成碎屑。司在談笑間輕易改變了他的夢境,他有些害怕了。
正這時,孟離進入這個夢境,掉在軌道上。小孩靈機一動,立刻撲上去勒住孟離的脖子。司果然臉一變色,僵在原地。
“頭兒果然說的沒錯,你是個心軟的慫蛋。哈哈。”他從後踢孟離的膝蓋,讓孟離跪下,以便他更方便控製,“來吧。現在你隻有一個選擇,投降或者死。投降很簡單,隻要把你精神本體的一部分交給我就算達成契約了。如果你選擇死,嘿嘿,那就更輕鬆了。”
司厭惡的看著他,“你到底屬於什麽組織?根據煉夢師界的規矩,第一要低調行事,第二不掠奪同行的精神力量,即使是黑暗煉夢師,也不會隨便指使你這樣的小卒子單獨出動。”
男孩狂笑著說:“那是過去的時代啦!現在,世界屬於願望最強烈的人!如果你被我打敗,你就要臣服或者死去,這就是新的規則!”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司的身上,以為孟離隻是無意中被卷進這個夢境的女子。這就給孟離的出手製造了機會,而她的行動讓司大開眼界。
男孩緊緊卡住她的脖子,她用手向外掰著。這本來是再合理不過的動作,而在她決定反擊的刹那,她的雙手就像充滿了魔力,先是男孩的手分解成一個個小圓粒,接著擴散到他的雙臂及全身,那孩子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化作數不清的圓粒掉在地上。
夢主死了,夢境開始坍塌。孟離從始至終沒有看那個男孩一眼,隻是緊抿著嘴將所有的精神微粒吸收到自己的精神本體內。
他們幾乎是同時從夢境裏醒過來。孟離支起上半身,看了看周圍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有條不紊的收拾起來。司從沒見過這麽鎮定的女性,一時間找不到語言。
倒是孟離開口了,“司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很冷酷?”
司沒說話,站起來站在不礙事的地方。她抬起頭,一雙秋水大眼裏霧氣彌漫,卻又像沼澤一樣讓人深陷而不能自拔。
一句冷冷的話從她殷紅的嘴唇裏說出來,“當你隻有自己可依靠的時候,什麽都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