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米爾夫婦
首領身材並不高大，長相也談不上威猛。但他站在那裏，就帶著一股雷霆萬鈞的氣勢，饒是華士這等身經百戰的刑警也在他的威壓下膽戰心驚。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們抓錯人了。而且另一個警察坐在我身邊，他決定追查下去，我不能明確的提出抗議，而是，而是向雷斯特報告，請他出麵幹預。”華士手心捏著一把汗，他說的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隻盼首領不要太較真。
“嗯……那個人沒有受到震蕩影響……”首領閉上眼睛機械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是真的？哦……嗯……”周圍的成員大氣都不敢出，恭恭敬敬的看著他。等他這種怪異的動作結束後，他頭發貌似又黑了一些。隻見他慢慢睜開眼睛，用柔和的聲音說：“歡迎你加入夢魘，真心的。”同時，他伸出了手。華士戰戰兢兢的與他握手，那手竟然出人意料的溫暖友善。
首領走回自己的座位，這一次動作流暢自然。看著一邊默然肅立的妖精，他紳士的讓手下搬來了一把座椅請妖精坐下。
“華士，請允許我這樣叫你。抱歉，米爾太太，我還是不太習慣你有先生這件事情。”米爾太太聳聳肩，表示並不在意。首領繼續說：“你們是早就知道司藏在那家咖啡館了嗎？還是米爾太太告訴你的……”
“不，我去那裏完全是因為我搭檔推理出來的。我跟我太太……在她‘死後’就沒有再聯係了。”華士覺得自己謊話編的越來越順口了。
“那麽，你聽說過這位小姐的身份嗎？”首領淡然的看向妖精，妖精撅著小嘴看著地麵。
“不。”華士說：“我從沒有見過這個小姑娘，也沒聽過。”這是百分百的實話。
首領從兜裏掏出一遝塔羅牌，問妖精：“你是一個煉夢師嗎？”
妖精假裝天真的搖了搖頭。連米爾太太都說：“她真的是司的同夥嗎？看起來不過是個小女孩。”首領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搖動，“你錯了。據說歐洲有一位著名的占星師，外表與女童無異。應該就是她沒錯了。何況，我還有其他辦法可以確定，是吧？妖精。”
妖精不自覺地渾身一抖，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的經曆。誰也不知道妖精被押在車後座上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即使是跟他們一輛車的會員也僅僅是看見首領進入了短暫的休息狀態。隻有妖精記得那場恐怖的無可抵抗的精神掠奪，她現在唯一確定的就是不要跟這個人硬拚，同時也不要再想任何關於司的事情。
船艙裏一陣沉默。首領突然爆出了幾聲沒來由的笑聲，之後就揮手向大家示意可以出去了。當然妖精被留在了他的身邊。華士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他很擔心這個變態的首領會對這個小姑娘做出什麽不人道的事情來。
“首領讓所有人都出去。”米爾太太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隨後便擺著腰肢走出艙門去。
從船長室出來以後，米爾太太把華士領到了她的房間。按她的話說，夫妻沒有理由不住在一起。
這間船艙雖然沒有船長室那麽奢華，但絕對也是頭等艙級別的。如果船艙等級象征成員的身份的話，華士不得不對這個漂亮女人更高看一眼。
“你為什麽一聲不吭？”米爾太太從小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華士憑多年當刑警養成的習慣，下意識掃視屋子裏任何可能放置竊聽器的地方。
米爾太太察覺到他的意圖，輕蔑的笑了一聲，將紅酒一飲而盡，“你放心，夢魘組織內從不用竊聽器。你可以選擇說話的地點與時機，卻不能隱藏你的想法。竊聽器太低端了。”
華士臉紅著，幹咳一聲，“你為什麽要救我？”
米爾太太聳聳肩膀，往酒杯裏倒了半杯紅酒，“救你？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為了利用你？”
華士聽到利用二字，忽然鬆了一口氣，那就意味著暫時他沒有生命危險。“這麽說來，我問你這枚徽章是不是你丈夫的遺物時，你已經設想到了這一天？”華士暗暗驚歎這女人的深謀遠慮。米爾太太半開玩笑的說：“算是吧，盡管我當時希望是你的帥哥搭檔能注意到這個。”
華士站了一天，腳已經有些酸痛了，幹脆一下坐到沙發上。
米爾太太看著他放鬆的樣子，忽然雙目一瞪，華士隻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重重壓在沙發靠背上，似乎要將他的精神從七竅裏擠出來。幸好他了解煉夢術十來年，在最初肖恩跟司學習煉夢術的時候，他也被傳授了一些抵抗精神震蕩的技巧，隻要不是首領那種強度，多少可以抵擋一會兒。
不過他屬於亞特那種精神觸角不靈光的類型，不太適合成為煉夢師，況且他的精神防禦力也達不到洛克那種與生俱來的強度，於是沒學多少，司和他自己都放棄了。
然而司做老師的水平是絕無僅有的。僅那些粗淺的辦法，竟然讓華士生生把米爾太太的精神震蕩擋住了。當然，這多少也有米爾太太輕敵的原因。總之，米爾太太似乎滿意的將震蕩消去，並另拿出一隻玻璃杯給華士也倒了杯酒。
“看來你還有些底子。很好，至少咱們在某些方麵可以合作了。”米爾太太風情萬種的將酒杯遞到華士嘴邊。
華士逞英雄的哼了一聲，但心裏明白自己早如案板上的魚肉，隻能受人擺布了。
“你想讓我幫你幹什麽？”一杯烈酒下肚，華士的緊張有所緩解。
米爾太太看著酒杯裏的琥珀瓊漿說：“還能有什麽，幹掉首領唄。”
華士一驚，下意識的環顧四周，責備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米爾太太放聲大笑，貓一樣的眼睛裏露出凶光，“瞧把你嚇的。告訴你，是要讓你清楚，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別想跟我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