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謊言
“這位是？”首領問米爾太太。從聲音來看，他似乎並沒受到抓錯人的影響，反而對華士更感興趣。
米爾太太泰然自若的回答：“這是我先生，米爾先生。”
首領一愣，忽而笑起來，“哦？怎麽一直沒聽你提起過，他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米爾太太曖昧的笑了，一手叉著纖細的腰肢，一手撫弄著耳墜，“他是我安排在司身邊的另一張牌，連雷斯特也不知道呢！”
雷斯特！華士確信有那麽一瞬間，自己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其實，在華士看見這小徽章的時候就一直在拚命回憶，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因何而生？現在，米爾太太提到了雷斯特，所有的線索都連接起來，一下子變清晰了！
他還記得雷斯特領子上別的那個，自稱為社團紀念的徽章，除了顏色以外跟他現在佩戴的一模一樣。再聯想到在碼頭盤問他的會員對他徽章顏色的關注，他已經認定這小徽章外層的圈就是級別的象征。
原來雷斯特才是隱藏的最深的內奸啊！
可惜，他現在知道的太晚了。轉念想到洛克還不知情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快點回到去警告他。
“那麽，米爾先生。你是什麽時候加入組織的呢？”首領的聲音不徐不疾，像是要打瞌睡一般。
華士快速瞥了米爾太太一眼，可她並沒有打算幫忙的意思，反而故意將視線投向了別處並繼續搔首弄姿。“死女人，這是要讓我自生自滅啊！”華士恨恨的想，“好！如果老子真的露陷了，也一定要拉你墊背。”
恨歸恨，但華士的大腦一刻都沒閑著。他好歹也是經驗豐富的警官，應變能力還是有的。
何況他有兩個優勢：其一，他剛調查完米爾太太這一係列的案件，對司和米爾的交集部分很熟悉。況且他對司的熟悉程度甚至還在米爾太太之上，她對外公開的資料背景，以及那個枉死的真的米爾先生的資料他也略知一二，所以編起故事來至少合情合理；其次，他十年前就看著肖恩學習煉夢術，再加上這些年跟司的合作，對煉金術的了解也遠非常人可比。
分析了一下，他心跳漸漸平穩了下來。既然上了賊船，絕不能沒到些情報就白白犧牲。是以，他把心一橫，自己的新的身份已在腦子裏形成。
“我……是在認識米爾以後才加入的組織。相信你知道，她的死鬼丈夫並不是我，不過他隻是我們之間的擋箭牌。為了這次她引出司的計劃，我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計劃了。我們才是名副其實的夫妻。”
“哦？名副其實。”不知道首領是真感興趣還是有別的想法，反正他發出了好奇的聲音。米爾太太雖然表麵上笑意盈盈，但華士看出這笑已經有些僵硬了。“不管老子說什麽，你就隻能附和了！”華士心裏一陣暴爽，故事繼續編了下去。
“實不相瞞。司曾經是我一個好朋友的老師，大概是十年前，這位好友突然離奇死亡。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暗中調查司的真實身份。我一直裝糊塗，假借工作跟司建立起來了合作的關係。也就是因為這個，剛到N市的米爾太太找到了我，要求我入夥。嗬嗬，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單身女性……”說到此，華士故意淫邪的笑了一聲，船艙裏的個別會員立刻發出了輕微的笑聲。米爾太太雖然神色不改，但拳頭卻偷偷攥緊了。
華士抬了抬眉毛，故作正經的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以後的發展就好說了，我繼續做組織的臥底。她也跟別人結了婚，這樣也好，我就不用做計劃的冤死鬼了。”
首領再次笑起來，那聲音很是好聽，“既然是這樣，那我要歡迎你加入我們的組織。米爾太太是組織的元老，她引薦的人我沒有意見。近兩年來，組織的存在目的有了些變化，既然你跟司相識很久……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聽他提起過什麽書？比如叫《黑暗之扉》的？
果然翻箱倒櫃搜東西的就是這幫人！華士暗叫不好，但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這本書的所在，所以他老老實實的回答：“很遺憾。這本書，實際上我也旁敲側擊過幾次……”
華士想：既然他們的目的是這本書，自己作為一個組織的成員顯然不能說不知道，他隻能編自己沒有得手，因為組織派人翻箱倒櫃的現場他是見過的，於是他將計就計說：“實際上，我觀察到司的記憶力有些急速退化，相信他自己也有所察覺，所以這本書肯定不會在很輕易能被找到的地方，也許他會托人幫他收藏起來。我看見他的診所被翻亂的時候，就知道是組織下手了，因此我才特意冒著危險來這裏見您，希望組織不要繼續打草驚蛇了。”
“哦？”首領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在陰影中看起來像是木偶一樣，走一步卡一下。華士驚異的發現，首領的聲音似乎也有些不一樣了，若說剛才是柔和懶散的聲音，那麽現在就是陰冷悠遠的聲音。他的臉慢慢從陰影裏出來，是一張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中年男人的臉，隻是滿頭花白的頭發讓人猜不透他的年齡。
首領走到他的身邊，機械的轉著眼球上下打量，這讓華士覺得後背發毛。
“你的名字是？”首領問。華士心一顫，說：“米爾。”
“不。我問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華士雖然有一百個不願意，內心卻不敢拒絕首領的提問，他咽了口唾沫答：“我叫華士。”
“嗯。”首領滿意的點點頭，指著那個被綁住的小姑娘問：“你曾經見過這個姑娘麽？”
華士誠實的回答：“沒有，我不知道她是誰。”
“那你為什麽從咖啡館開始就一直跟蹤我？”首領的話不怒而威，更要命的是一股寒氣籠罩在華士身邊，那感覺簡直如同置身墓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