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分別

  當科勒和菲特來到海灘上的時候，達蒙船長的船隻已經開的很遠了，它們已經變成了海平線上的幾個黑點。「我以為你不會成功，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科勒難以置信的說道。


  「科勒先生，達蒙船長是什麼時候開始活躍起來的？」馬費奧有意識的問出了一個問題，只不過那對於科勒來說太過於突兀。


  「為什麼問這個？」


  「只是有一點想要確認的東西。」


  「好吧，大概是在987年的時候，我第一次聽說了達蒙船長這個傢伙的存在。那時候他洗劫了一艘充滿了昂貴物品的商船，那是一艘大傢伙。可後來皇家海軍搜索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商船的殘骸，它就那樣消失在了這片海域上。到了990年，我聽說達蒙船長成為了德洛斯帝國私掠者船隊的一員。真該死，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科勒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了馬費奧。


  「所以那傢伙逐漸發展了自己的勢力，然後建立了一支屬於自己的私掠者艦隊。海因里希怎麼能夠容忍這樣一個傢伙的存在？」馬費奧想這也許是整個問題的關鍵所在。


  「這也是所有成為私掠者的船長們最不了解的一點，他們不知道達蒙船長用了什麼方法。他們自己也嘗試過許多方法，但除了受到皇家海軍的警告之外，他們什麼都沒有得到。」科勒顯然承認達蒙船長的實力。


  馬費奧啐了一口口水，彷彿那是依附在他舌頭上的毒液。「那就對了，那傢伙顯然不是什麼愚蠢透頂的傢伙。多謝你能告訴我這些，科勒先生。」


  科勒望向馬費奧，「就這樣？」


  「就這樣，他對這裡完全沒有任何興趣。我想以前你和其他傢伙們聽到的大多數傳聞也許真實性並不靠譜，不管怎樣，在現在來說那都不重要了。」馬費奧攤了攤手。


  「什麼意思？」


  「他完全不像一個吞噬人的惡魔，他相反十分的理智和冷靜，理智和冷靜到不像是一個常年在海上航行的船長所具備的特點。」馬費奧闡述了自己對於達蒙船長的看法，他似乎已經完全相信那個懂得如何使用自動手槍的傢伙就是達蒙船長，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不是達蒙船長。但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是達蒙船長，馬費奧憑藉的完全是自己的直覺，但也許這才是讓他感覺到有趣的地方。


  「那艾德里安他們呢？達蒙船長的人手可能還在追擊他。」


  「很遺憾，達蒙船長從一開始就看穿了這是一個謊言。該死，我想我還是不擅長撒謊。」馬費奧露出自嘲的笑容。


  「那就是說他完全無視了艾德里安？」


  「正是如此。」


  「該死，那真讓人難以相信。」


  「也許吧……」


  在達蒙船長不再侵犯葡萄園的現在，馬費奧顯然沒有了繼續待在葡萄園的理由。而菲特也準備動身前往其它的地方，她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做。雖然馬費奧很想說能夠有一個自己熟悉的傢伙結伴而行是一件十分令人舒服的事情，但他知道不能強迫菲特。


  在第二天的早晨，科勒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事實上，他再一次讓馬費奧大吃一驚。當他帶著馬費奧來到葡萄園港口的時候，後者才發現他居然擁有著一艘屬於自己的快速帆船。好吧，雖然這種小塊頭無法與黑鯊魚號相提並論，但是用來回到奧森特卻足夠了。


  船上的成員並不多，實際上除了科勒和馬費奧外，有的也只有一位願意與科勒一起出航的好友維斯——一個早年在皇家海軍服役過的酒鬼。直到他聽聞科勒準備離開葡萄園的時候他才出現在馬費奧的視野里，他對待外人似乎從來不抵觸，於是在相處了半個小時后，他甚至能夠與馬費奧勾肩搭背將對方稱為兄弟了。當然，也許唯一一點麻煩的事情就是，他不喜歡狗，所以他與沃爾特併合不來，但馬費奧相信那並不是什麼大事。


  考慮到科勒和維斯還在做著出航的準備，馬費奧想自己至少能夠去送一送準備搭乘商船前往靠近亞眠平原的一座港口城鎮的菲特。那艘商船擠滿了人，但貨物卻寥寥無幾。作為名義上的商船它更像是一艘販賣人口的奴隸船，這種戲稱似乎在當地特別的受到人們的歡迎。


  菲特並沒有攜帶太多的東西，事實上她跟馬費奧一樣，除了錢袋和武器之外身上幾乎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這一切也許是因為兩人都非常的懼怕麻煩，因為麻煩實在給自己的人生造成了太多的不便。「祝好運，千萬別被那些帝國軍逮到了，你可是十分危險的通緝逃犯。」馬費奧露出誇張且恐懼的表情。


  「你也是，如果你惹出了亂子，那麼帝國軍也許會將你砍成碎肉。」菲特毫不留情的回擊道。


  「我想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最後再提醒你一次，在旅行的過程中千萬不要忘記了尋找任何可能關於鬼神的線索，那是馬爾科斯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轉達給你了，所以我可以放下這個包袱了。」菲特指了指自己空無一物的後背，彷彿那裡真的存在一個能夠將人壓垮的沉重包袱。


  「我會注意的，該死，我就知道那傢伙不會讓我安心旅行。」馬費奧小聲咕噥道。


  「我該走了，那麼，回頭見。」菲特轉身走上了商船，她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再見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是的，回頭見。」


  送走菲特之後，馬費奧在港口的咖啡廳又打了一小時瞌睡度過了讓人睡意四起的中午過後，科勒和維斯終於準備好了一切出航所需要做的準備。他們找來了足夠的食物和水，還順便加固了一下船身，因為他們不能預測到航行途中會遇到什麼突發情況。當然，這一切都逃離不了花錢。不過，金錢對於他們來說都無所謂了，畢竟他們已經「退休」了。


  「離開的感覺一定不好受。」馬費奧登上了快速帆船，拍了拍科勒的肩膀，因為他沒有任何想要回眸的意思。


  「沒有什麼難受的感覺，我的人生還沒有結束。」科勒還是沒有回頭。


  「他不是個感性的傢伙，所以放過他吧，馬費奧。」維斯嘲笑道，他還順便拉開與沃爾特的距離，但顯然沃爾特本身也不太願意搭理他。


  「好吧，這會是一趟無趣的航行。」


  「如果你那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科勒做了個不符合他年齡的充滿童真的鬼臉，然後彎腰抄起一把海水朝馬費奧的臉上灑去。


  「我真的不敢想象你們年輕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