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奇怪的畫

  光顧藝術品商鋪的人們通常都不會很多，與其說許多人不懂得欣賞，不如說他們終究是不知道該如何欣賞那些藝術品。很多人都在為了自己的生計四處奔波，他們不像那些貴族們擁有著太多閑情去欣賞，就如同乞丐絕對不會去西海岸的高檔餐廳里吃飯一樣。


  店鋪里閃爍著魔法燈，除了羅莉安的店鋪之外，也許只有在藝術品商鋪里才能見到燈光如此柔和的魔法燈了。在西海岸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魔法學院只會給藝術品商鋪提供魔法燈。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們也確信這是因為某個無聊的理由。


  店鋪主人並沒有迎上來，說起來他也算是一個頗有文化的人，於是他只是站在櫃檯後面十分恭敬的開口道：「歡迎，兩位先生。」


  「呃，我們能夠隨便看看嗎？」馬爾科斯問道。


  「當然，先生，你們可以隨意欣賞。」店鋪主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做出一個十分恭敬的禮儀姿勢。


  這就是藝術品商鋪，即便你身上沒有一分錢，你也可以在這裡欣賞一些你也許完全也弄不懂其中含義的藝術品。當然，對於一些人來說簡單的四處逛逛便能消磨掉自己無處可花的時間。


  馬費奧和馬爾科斯停在了由一堆不知名的畫家的作品所組成的展示牆面前，每幅畫下面都標註了相對應的價格，儘管那數字對於兩人來說太過於龐大。那些形形色色的畫描繪了許多不知名畫家的思想，他們通過這種方式想要傳達給人們，這其中有好也有壞，但是只用好壞來評價也有點過於極端。


  總之，這算是他們心靈的一扇窗戶，無論如何，當用筆尖輕觸紙張最後完成這些作品的時候，相信他們都會有一種自心底而發出的成就感。


  「看看這些……」馬費奧眯起雙眼盯著這些作品。「真是不可思議。」


  「畢竟對於你我來說這個領域太過於陌生，不是嗎？」馬爾科斯回答道。


  「是的，遙遠到一生都不可能接觸到的領域。」


  「拜託，不要這麼悲觀，我們不會徹底完蛋。」馬爾科斯用力的捅了捅他，試圖用這種方式讓對方清醒一點。


  馬費奧頓了頓，隨後回擊了馬爾科斯一拳。「你是對的。」


  在環繞店內一圈之後，他們的注意力在無意當中被一副沒有提供畫家名字的作品吸引住了。準確的來說那副畫對於兩人來說太過於奇怪，大多數畫家不會在自己的作品當中加入這幅畫中如此奇怪的怪物。一隻橘紅色的八角章魚幾乎是佔據了整幅畫，每隻觸角都長著大小不一的尖刺，看起來頗有殺傷力。頭部下方的牙齒十分的鋒利，你完全可以相信它可以輕鬆額撕碎任何的血肉。


  這傢伙頭部上面還長著三隻恐怖的眼睛，呈現深邃的天藍色，位於中間的那隻眼睛是兩邊眼睛的三倍大小。整幅畫的背景從視覺傳送來的信號可以說是與天空之海一樣深邃的海水，但那比天空之海更過於昏暗。老實說，兩人從來沒見過如此奇怪的生物，體積這樣巨大的章魚他們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甚至在他們的印象當中都不會有這傢伙的存在。


  「店主，這幅畫是哪位先生的作品？」馬爾科斯抬手指了指那幅畫。


  店主嘆了口氣，似乎很不願提起這幅畫：「有個奇怪的傢伙要我把這幅畫展示出來，她給了我一筆數目不菲的錢。」


  「有看清他的臉嗎？」馬費奧急忙問道。


  「不，她全身籠罩在黑色的連帽法袍里。她當時還說這幅畫是給某些人的預言，見鬼的傢伙，我根本聽不懂她說的是些什麼玩意兒。」店主低聲道。


  馬爾科斯和馬費奧面面相覷的對視著，儘管他們認為這件事從本身上來說不會與自己有著任何可能的關係，但是看見那幅畫，他們卻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自身遲早會與畫中的怪物所相遇，只是不知道那究竟會是在夢中還是現實里。


  根據店主所提供的信息，兩人至少可以確定這是一幅類似於預知畫的東西，儘管這種說法被大多數人嗤之以鼻，誰也不希望自己往後的命運會通過一幅畫來展示出來，那種感覺很讓人難受。所以在德洛斯帝國，通常畫預知畫的傢伙們往往都會落得和女巫同樣的下場，被綁在火刑架上燒死，人們認為這是異端。


  馬費奧的內心深處終於還是被觸動了，一年多前在赫頓瑪爾大教堂預見的那個神秘女人似乎能夠與這位店主所描述的那個奇怪的傢伙的特徵全部吻合，他開始懷疑這是否是同一個人。如果真的是，那麼至少能夠證明自己也許就是對方所指的某些人，這幅畫就是給自己的預言。


  馬爾科斯注意到了馬費奧的異樣，於是他開口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馬費奧直截了當的回答道，他還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馬爾科斯，因為他始終認為這是不祥的徵兆。


  「奇怪的傢伙，奇怪的畫，真是瘋了。」馬爾科斯攤了攤手。


  馬費奧敷衍般的點了點頭：「是的，是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用便宜一點的價格將這幅畫出售給你們，因為我實在不願意將它掛在我的店裡。」店主指了指那幅畫，他也確實對那幅畫沒有什麼好感。


  「如果你是擔心它影響人們的話，那麼你為什麼不將它收起來？」馬爾科斯倒也不是不願意出錢買下這幅畫，但是他相信至少這件簡單的事店主還是能做到的。


  店主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說道：「你以為我沒試過？那沒有用，不管我將其放在任何地方，第二天它總是會莫名其妙的重新掛回牆上。彷彿被某種魔力所操控一般，我也曾請過魔法學院的魔法師來幫我調查這幅畫，但最終他們也沒能得出一個結果，這似乎也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你相信嗎？」馬費奧問著馬爾科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馬爾科斯沉思道：「我不知道，但我想這一定是事出有因。」


  「能否幫一個忙呢？我只收你們800金幣，相對於一幅畫來說，這已經算是十分便宜的價格了。」店主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懇求。


  馬爾科斯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但這一次馬費奧搶先出了手，他動作麻利的取下腰間的金幣袋，從其中拿出整整1000金幣拍在了店主的櫃檯上。這使得馬爾科斯將驚訝的目光投向了他，在自己的印象里對方可從來不會如此大方的花錢，更別提還是用來買這種他從來不感興趣的東西。


  「很好……」馬爾科斯緩聲道。


  「謝謝你們。」店主表達了他的謝意，做為自己能夠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親手將那幅畫從牆上取下來遞交給了兩人。


  馬費奧雙手緊緊的抓著那幅畫，用著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咕噥道：「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想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