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最後的寧靜之夜
銀髮女子咳著嗽從屋子裡走出來,她頓了一會兒后開口道:「別告訴我你讓他跑了。」
「怎麼會。」馬爾科斯笑著攤了攤手,自從自己的披風沒了之後,他就用繃帶把自己怪異的鬼手裹成了木乃伊。
銀髮女子望著躺在地上的間諜,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開口道:「把文件給我。」
「哼,你想得美。」他不知從哪拿出那份文件,然後用著極快的速度塞入自己的嘴裡。
「該死,給我吐出來,你這見鬼的東西。」馬爾科斯急忙抵住他的喉嚨,想要讓他把文件吐出來。
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那名間諜還是用著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文件吞入肚子里。他開始放聲大笑,就好像自己獲得了勝利一般,儘管被放倒的是他自己。他死死的盯著馬爾科斯以及銀髮女子,他笑著說道,那看起來實在是太瘋狂:「你們不用得意,公國終究改變不了被帝國統治的命運。」
「那就讓我看看好了,你們真的能做到嗎?」馬爾科斯蹲了下來,用著挑釁的語氣回擊著。
「哈哈,你這愚蠢的人啊,你以為公國就是正義的嗎?」
「正義沒有人能說清楚,但是至少對我來說,發動戰爭的人才是罪人。」馬爾科斯咬牙道,這種只會給人類帶來災難的東西不會是他這種人所願意看到的。
「可笑,太可笑了。所以就一直和平下去,你以為這個世界是美好的樂園嗎?當我們能夠隨心所欲揮劍殺敵的時候,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更加美好。只有帝國統一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才會變得美好。」間諜仍然在放聲大笑,他那對帝國的狂熱使得一旁銀髮女子很想就此一刀解決他。
「你這是什麼謬論,是你們那該死的皇帝灌輸給你們的思想嗎?」馬爾科斯用力的捏住他的下巴,這種言論其實是很能讓人感到氣憤的。
間諜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將馬爾科斯的手扒開,他試圖站起來,銀髮女子用腳狠狠的將他坐起來的身子給踹倒。他也因此一口鮮血噴出來,這種雙方互相存在的仇恨使得他們之間下手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並且帶著幾乎能殺死人的兇狠。
「你這種人,是不可能…比得上…海因里希陛下的,你…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你這…可憐蟲。」間諜大喘著氣。
「也許吧,但是我也不想成為他那種人。」馬爾科斯站了起來,他不想再同這個狂熱分子繼續交談下去。
太刀貫穿了間諜的脖子,他看起來還想說什麼,但是他只是張大了嘴,他的眼睛里充滿了痛苦,死神已經降臨在他的身旁。馬爾科斯驚訝的望著銀髮女子,開口道:「你為什麼要殺了他?他至少掌握著我們很多不知道的東西。」
「你認為這些帝國的走狗真的會告訴你嗎?」銀髮女子冷冷的說道。
「那也可以……」
「閉嘴,如果你真的想保護公國,那麼就做點什麼。」銀髮女子打斷了他的話。
「關於這一點我想我確實可以做點什麼,但是你……」留給馬爾科斯的只是銀髮女子逐漸遠去的背影,而馬爾科斯未說完的話也是在這時被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他望著那個背影,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濃烈的仇恨,也許她真的是有著什麼不為人知且黑暗的過去,而且這必定跟德洛斯帝國有關。
雜亂的思緒擾得馬爾科斯有點煩躁,他盡量使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他瞥了一眼間諜的屍體,他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命跡象,他那死不瞑目的雙眼空洞的望著天空,彷彿是在尋求著歸宿。
馬爾科斯合上了他的雙眼,喃喃道:「願你來生變得熱愛和平,安息吧。」
在他做完這一切后,他走進了那間屋子,他試圖尋找到仍然可能留下的一些線索。
屋內充斥著血腥味,死的人已經與這個世界再無瓜葛,活著的人還在煎熬,這個世界似乎永遠都不會迎來真正的平靜。戰爭,異變、天災這些東西形影不離的陪伴在人們的身旁,可以這麼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座活生生的墳墓,這個墳墓是如此之大,每天都有許多人非正常的死去。
馬爾科斯拿著一隻蠟燭,在屋內四處尋找著蛛絲馬跡。在尋找一番過後,他有點失望的將蠟燭放回了桌子上。這些間諜們沒有再留下任何的東西,這也許就是他們作為這個身份的行事準則。
馬爾科斯走出了屋子,他抬頭望著天空,周圍的喧囂仍然存在著,然而這些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已經不存在任何的干擾。他小聲自言自語道:「我想這會是最後一個寧靜的夜晚了,這一次應該要面對了。」語畢,馬爾科斯望向自己那如同木乃伊一般的左手,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他要重新拾起那柄黑色太刀,這就是屬於他的答案。
馬費奧打著哈欠,拖著自己的步伐走進自己的房間里。儘管馬爾科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但他卻是一點都不擔心。對於從小跟馬爾科斯一起長大的他來說,這隻不過是馬爾科斯又一次例行玩失蹤罷了。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馬爾科斯回來的時候那一副戲謔的表情,那是屬於他那令人感到無比生氣的性格。
馬費奧躺在床上,雙手枕在頭后,在這種寧靜的環境之下,傍晚那個奇怪的女人又一次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里。
「瑪麗蕾特……」馬費奧小聲道,這無論如何聽起來都像是個名字,疑惑仍然存在於內心,瑪麗蕾特到底是誰?她究竟是幹什麼的?亦或是她根本就不存在?一連串的問題在馬費奧的腦海里浮現出來。
他努力回憶著那個女人的動作,電光火石之間,她撫過手中樂器的那一幕閃現在自己的腦海里。
「我記得她在說瑪麗蕾特的時候,手一直在撫著那個奇怪的樂器。而且琴聲停止的時候,她也提到了瑪麗蕾特。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那個樂器……」馬費奧自言自語著,雖然還不能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但是馬費奧覺得應該八九不離十。但問題永遠不會停止下來,如果真的如自己猜想那般,那麼那個樂器為何要叫瑪麗蕾特呢?或者其實瑪麗蕾特這個人真的存在,只不過是那個樂器之前的主人而已?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不免讓馬費奧有些頭疼,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開口自言自語道:「這都是什麼見鬼的事,我不會再想了。」
他翻了個身,想要使這些東西從自己的腦海里消失。雖然這個過程很漫長,但他終究還是做到了,不過他也因此進入了夢鄉。
馬爾科斯站在艾登的面前,後者臉上的表情表達著『快告訴我情況如何』。
「搞定了,雖然……」馬爾科斯欲言又止。
「怎麼了?」
「我沒辦法從他那裡得到一點有用的情報。」馬爾科斯攤了攤手,他看起來有些沮喪。
艾登嘆了口氣,隨後開口道:「算了,我猜到應該會是這樣。」
「所以,你跟那些傢伙們有什麼過節嗎?你看起來不像是平常的樣子。」馬爾科斯問道,這也是他一直想問艾登的問題。
「沒什麼,我只是不希望公國出現什麼意外,畢竟我還要靠這裡活命。」艾登敷衍著,臉上又掛起那副無所謂的表情。
「真的?」馬爾科斯有點半信半疑。
「這是真的。」
「好吧,我希望這樣最好。」馬爾科斯點了點頭,雖然他的內心仍然存在著疑問,但他也不想去過多的糾結,時間會給自己一個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