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十天短工

  上午訓練結束后，王小二被帶到經理辦公室，他見到了莫雷，他對王小二很客氣，讓人瞧不出來簽合同的只是個NBA短工，但給王小二留下的印象並不好。


  球隊很重視你、認為你能給這隻球隊帶來活力、你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很多在NBA打出名聲的球員都是從短期合同開始、你來自中國你肯定知道林書豪的故事、熱火的哈桑懷特塞德你聽說過吧。


  諸如此類，王小二很自然的就聯想到自己找工作那會兒：


  單位很重視你

  重視你給我不到2000塊錢？！

  認為你的位置很關鍵


  關鍵NMB，一台機器關鍵部位還得多上點油呢！


  我們很看重你的潛力

  再有潛力你讓我天天坐那兒打騷擾電話，我還能聯繫到黨zhong央啊？


  最後，也是最常拿來虎人的：馬雲你知道吧？他就是..

  閉嘴吧，你咋不說朱元璋還是要飯的出道呢？

  王小二很清楚自己不是林書豪，林是後衛，他的教練叫德安東尼！他也清楚自己成不了大白邊（哈桑懷特賽德），那貨身體條件和自己不一個檔次，技術和實力早就有，不過是被過於出眾的情商給淹沒了。10天，三萬美金，王小二看都沒看，直接簽字。期間莫雷問過他年齡，他身份證上是25周歲，實際多大，他自己都沒數兒，那證是補辦的，不知道丟多少回了。


  簽了合同王小二徑自回去更衣室，球隊問過他要披什麼號碼，他有自知之明，10天穿個王八蓋子不都一樣啊「你們隨意安排吧」


  等王小二走了，經理辦公室卻還熱鬧著，麥克海爾給這個亞洲人一份短工，莫雷沒意見，他懂市場，他甚至安排了隊內專訪，他擁有過姚明，也見識過易建聯，他喜歡人民幣，他比我黨還喜歡把中國人民掛在嘴邊。


  可是他有所擔憂「教練，坦白說吧，咱們的首輪秀找過我，他說這個叫王.."

  「王小二」賽飛說。


  「對，他好像不太正板，昨天他在更衣室聊天，姚明說不出那種話」


  「姚明也不會接受三萬美金的合同」麥克海爾有點不耐煩，他做教練久了喜歡開門見山，可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人總是喜歡打擦邊球。「經理，你擔憂他攪亂球隊是嗎，還有那獃滯的孩子怕影響他的上場時間，就這樣對吧？」


  「沒錯兒，你睿智依舊」


  「我很確定的告訴你，我們的兩個王牌從沒有在一件事兒上態度如此一致過，霍華德今天上午找到我，說他喜歡王小二，哈登昨晚給我發了簡訊告訴我，他覺得應該給王小二一個機會」


  然後我現在回答你第二個問題，「薩姆.德克爾會出現在小前鋒的位置上，你見過他，你覺的他那瘦骨嶙峋的樣子能去內線嗎？」


  「我明白，我全力支持你，我只是想確認我們的首輪秀能在適合的環境里成長，另外，你是真的準備讓王小二發揮作用，還是」莫雷用手指在頭頂畫個圈，像是說「意思意思？」


  說到這裡，麥克海爾似乎有了興緻，他打發了身邊的助理，讓他先去為下午的防守訓練做準備，然後拽了把椅子做到莫雷跟前。


  「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我覺得這事兒算個不大不小的奇迹，那個王小二，他自稱沒受過專業訓練，但他幾乎了解我們的所有戰術，和那倆個已經跟練了一周的新秀比起來，就像是老兵。」說罷，把手抬起來平攤在桌子上，表示自己也搞不明白。「另外，他做擋拆很有一套，除了有點不規範，看裁判尺度吧，我自己是內線，擋拆這事兒瞧著簡單，但你得解讀防守站位還要預判隊友意圖，他能做到，我很吃驚」


  「真是這樣，我下午都想去看看他訓練了」莫雷很狡猾，無論交談的話題多麼緊張，過程多麼尷尬，他總會在最後給你個糖果。麥克海爾熟悉這個套路，糖果同時意味著「我們的談話就到這兒吧」他站起身來，準備走了。


  「教練，真如你所說，我們是不是該調查下他的背景，沒準是中國人給姚明動了手術，又派送回來了」


  「呵呵，我看行，交給你了」這是個玩笑，但也略帶諷刺，麥克海爾聽的出來。


  更衣室里，倆個新秀被安排去買午餐，霍華德因為要的東西很多，除了午餐還有一些生活用品，這可能會讓大家要餓著肚子多等一會兒，所以他說「飯我請」，他學著大猩猩走路的樣子晃悠到王小二身邊。


  「王，下午我要在低位對位你，你準備好接受凌辱了嗎？」


  「你可以在低位單吃我，打板、勾手，跳投，隨你的便」


  「還有顏扣！」莫泰補充說，「兄弟相信我，他會不停用屁股拱你，你會被虐瘦一圈的」


  「沒錯，我可能會被虐受一圈，但從那之後他的大便會變粗的」


  王小二就是有辦法讓人們爆笑，這麼多年他沒少被人調侃，被人調侃著還得陪笑臉的日子多了去了，那種調侃，那種尺度，他回憶起來會心疼自己。


  姑姑沒把他接走那倆年，母親過世了，父親不能下床，他甚至買不起一雙鞋，烈日炎炎的夏天，烤的人腳底板生疼，他跑去人家修房頂的地方，腳底蘸滿瀝青，再貼上點泥巴，高興的跑在街邊上向小朋友們展示「瞧！我的新鞋！」他經歷過太多心酸，走到今天，坐在火箭隊的更衣室，反倒很是坦蕩，他從莫雷看他的眼神里讀出來了，莫雷並不希望他長期留下，他自己從上午的訓練中也體會到，自己可能很難適應這種程度的對抗，管他呢，拿著這些美元，趁著我在國內有點知名度，搞搞高端球鞋去賣。


  現在唯一讓他心裡不爽的倒是那個叫薛曼曼的妹子，她隔了一天才回他的信息「哇！大恩不言謝，錢我打的夠不夠？」沒錯，她轉給了王小二2000元錢，王小二獃獃看著轉賬提示很久，像是有東西在鑽自己的靈魂，他幾乎能聽見自己的胃在大口大口的吐酸水兒。


  他聽見哈登在喊他，讓他去實現剛才的話，「霍華德已經叫家政改造了他的馬桶！放手去干吧王！」


  王小二打開薛曼曼的信息，快速的回了兩個字「夠了」隨即做了個百米衝刺的動作，奔向霍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