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話 速度的極致
第二百五十一話速度的極致
科迪亞山脈，位於格拉倫德大陸的全世界最大山脈，在常年積雪的山頂上，佇立著一座古老神殿，傳說那是最早一批踏足格拉倫德的人類所鑄造的，在那之前的格拉倫德，只有野獸和異族。
「其實這個說法是錯誤的。」
銀灰色長發的中年男子站在神殿前面，面對著殿前的巨大石劍，說道：「這座神殿是我打造的，作為我數千年來觀察人間界的瞭望塔。」
「是嗎？」對面的金髮少年一臉不屑地回答道，「原來你有偷窺癖啊，病情還這麼嚴重。奧米伽老師。」
雷.梅卓爾，跟眼前的奧米伽一樣，被鏡像的世界傳送到了這裡。
「梅麗艾路將我們傳送到了這裡，」奧米伽說道，「她居然會知道這個地方，也是出乎我預料。」
只見奧米伽右手按在石劍上，巨大的石劍喀拉一聲出現了裂紋，幾秒鐘后裂紋便已遍布整個石劍，繼而砰地一聲，碎片掉落地面，露出了深藏在中間的純黑色長劍。
「晝與夜，破壞與創造……」只見奧米伽左手握著銀白色的配件，右手抽出石中的黑劍，「這就是屬於我的武器——雙生的賢者。」
三年的學院生涯，雷還是對眼前這個銀灰色的男子一無所知，就像他對奧米伽手中的雙劍一無所知一樣。
奧米伽還是奧米伽，還是那個多年前第一次出現在皇家騎士學院的體術老師。
雷.梅卓爾也還是他，還是那個對奧米伽一無所知的雷.梅卓爾。
當時的雷是個柔弱的孩子，現在的雷依然如此。
他們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並沒有縮短，一點都沒有。
「我把晝沉在了忘川，而夜則被封印在第一世界。」奧米伽手握雙劍，全身的氣場驟然提升，「當我拿起這兩把劍的時候，世界的毀滅與再生已經不可阻擋。」
在同一時刻，雷也進入了備戰狀態。他的體質是特殊的，沒有任何靈力，所以體術是他唯一的戰鬥方式。
「雷.梅卓爾，我對你很了解，非常了解。」奧米伽往前踏出一步，周身釋放的強大氣場震得整座神殿顫慄了起來，「你是神字的持有者，這意味著你雖然自身不帶靈力，卻掌握著開啟無盡靈力源泉的鑰匙。在這之前所有跟你交手的人都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靈術對決反而是你最擅長的！」
沒錯，雖然雷沒有靈力，但他卻是最喜歡使用靈術來跟自己交手的敵人。因為神字的存在，讓所有靈術都失去了意義。
但是奧米伽是不同的，雷心底里也非常清楚，奧米伽跟自己一樣，也沒有靈力，他的強大，是純粹的強大，完全無關乎靈力的強大。
除了這些，還有一點，讓雷感到畏懼的地方，那就是……
速度！
「神速?五段加速！」
「噌——」
雷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他的胸口就多出了兩道十字形傷口，一時間血流不止！
他很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他的視線一直凝聚在奧米伽身上，一絲的懈怠都沒有！
但是奧米伽依然得手了，他的速度早已超越了雷的眼睛給大腦輸送危險信號的時間。
「神紋細畫！」
幾乎條件反射一般，雷將右手的神字擴展至全身，前胸的傷口也因此癒合。他的身體堅韌性，比普通人要高出很多。
但是精神上創傷遠比肉體強烈得多。
這是雷第一次以敵人的身份與奧米伽交手，或者說，這是雷第一次與奧米伽交手。
雖然此前凱曾多次告訴雷，奧米伽速度極快，實力極強，但這些對於當時的雷而言只不過是些模糊的概念。即使親眼看到奧米伽的戰鬥，雷也不能切實體會奧米伽的強大。
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己同奧米伽站在了天平的兩端。奧米伽成為了自己的敵人，而剛才也許不足0.1秒的交鋒，已經讓雷切切實實體驗到了奧米伽的可怕。
「我是不可能戰勝奧米伽老師的。」
雖然雷此前也一度受挫，但是像現在這樣，尚未真正開打卻已經先輸了氣勢，還是第一次。
「你不是我的對手，雷.梅卓爾。」奧米伽出現在雷的身後，他的劍鋒上有些許血液滴落，「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在這裡解決掉你之後，我還會去拉薩特沙漠的主戰場。以我的速度，任何距離都不算遠。」
「是么？」隨著最後一絲傷口的癒合，神字已經遍布雷全身，形成一劍絕對防禦的鎧甲，雷回過頭來說對著奧米伽道，「你來試試看啊。」
「不用你說……」奧米伽手中的雙劍開始錚錚作響，他的表情也變得猙獰可怖，「你是必須清楚的障礙。」
……
「我好像失算了呢。」
在遙遠的阿瓦隆湖面上，梅麗艾路站在湖水中央的岩柱頂端，自言自語道，「沒想到科迪亞山脈是奧米伽的主場。更糟糕的是，那裡遠離主戰場，靈子相對稀薄，所以雷.梅卓爾在戰鬥中積累的靈力也會非常有限……」
「你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呢？」
阿瓦隆空曠的水面上還站著一個人影，一個身穿白袍的枯瘦老者，初代教皇，浮士德一世，梅麗璐為自己選擇的對手。
「我跟你不一樣，我還要分心其他戰場的事情。」梅麗璐聳了聳肩，道，「畢竟，我需要權衡整個戰爭的局面。」
「那又能怎麼樣呢？」浮士德一世右手一揮，手上多出一根枯木法杖，「無論你怎樣拼盡全力，命運早已被寫定，我們所做的，只是循規蹈矩地將既成事實演繹出來，僅此而已。」
「喂喂，這可不像偉大的大賢者浮士德.克勞斯法斯特所說的話，」梅麗璐不忘打趣地說道，「根本沒有什麼被寫定的命運，所謂的命運不過是選擇的匯總，它永遠掌握在人手中。」
「克勞斯法斯特？」浮士德一世聽到這個名字時露出了些許的驚訝，「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沒有聽說了。知道這個名字的人應該都已經死絕了。」
「我是自由之島的主人喲。」梅麗璐微笑著回答道。
「是么，那就全都說得通了。」浮士德一世舉起手中的法杖，天空頓時風雲變色，「那你也該知道，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歐貝西里斯的自由之島提案。紫血族就應該滅絕，一個不留！」
浮士德一世從一開始就對紫血族抱有極大的偏見，認為紫血族的存在只會帶來殺戮。所以，雖然在千年聖戰期間他與邦.歐貝西里斯並肩作戰，但一旦到了和平時期，他們之間對於殘餘紫血族的處理問題的分歧就顯露了出來，並且隨著時間的推進而愈演愈烈。爭論的最終是殘餘紫血族發配自由之島，並由教會在島外設置多重結界，繼而由邦.歐貝西里斯的分身鎮守該島。這樣的處理無異於將紫血族囚禁了起來，這並不符合邦.歐貝西里斯的初衷。因為囚禁的結果必然造成紫血族的怨念日益增強，這樣是不可能帶來真正的和平的。只是，在當時的情況下，這樣的結果已經是他所能爭取到的極限。
「我會在這裡把你殺掉，繼而殺掉剩餘所有的紫血族，最終，完成神的創世紀計劃。」浮士德一世面目猙獰地說道，「最終，誰也逃脫不了神的審判。」
「神的審判？」梅麗璐冷笑道，「這不過是幼童的兒戲罷了。浮士德.克勞斯法斯特，你奧米伽一樣，也是局外人吧。你們既是規則的制定者，也是規則的執行者，同時也是規則的最終受益者？你管這也叫做『神的審判』？真是笑死人了。」
「注意你的言辭，」浮士德一世面色沉了下來，道，「你們紫血本來就是被詛咒的種族，是神在人類誕生之前的創造的殘次品，你們註定沒有資格活在這世界上。」
「那麼人類呢？人類也沒有資格么？」梅麗璐針鋒相對地反問道，「現在神的所謂創世紀不止是紫血，連人類也會被徹底抹殺，這種胡來的計劃你也認同嗎？」
「這是歷史的必然，」浮士德一世回答道，「創世紀之後，會有更加優秀的種族在這個第一世界誕生，他們將會創造出更加繁花似錦的未來。」
「繁花似錦的未來？我也會創造……」梅麗璐輕蔑一笑，道，「在這裡把你殺掉以後……」
「殺掉我？」浮士德一世冷笑一聲，道，「區區紫血族也敢妄想殺死局外人么？」
「局外人並不是不朽的，他們同樣會死。」梅麗璐雙手張開，背後浮現出巨大的骷髏死神，「如果被死神的鐮刀收割的話，就會死！」
「別小看人了，小鬼！」浮士德一世右手高舉法杖，天空頓時落下重重閃電，「懼意！」
「嘭，嘭嘭嘭……」
雷電對包裹在梅麗璐身體之外的巨大骷髏死神而言毫無殺傷力。
「想要殺掉我的話，這種撓痒痒的攻擊是沒有用的。」
「是么？是我輕敵了。」浮士德一世收起法杖，身體周圍升起陣陣熱浪，「是時候拿出真正的實力來了。我們局外人，每一個都被神賦予了一種特質。我的特質名為『魔神』，是最強最廣大的靈術能力。」
「這麼說來，其他局外人也擁有相似的能力吧。那種能夠左右戰鬥勝負的能力。」
「沒錯，其中之一的能力就是……」
奧米伽長劍入鞘，其身後的雷身中數十劍，每一個傷口都流淌著殷紅的血液。
「速度的極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