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話 阿爾法
第二百五十話阿爾法
當偉大的聖.邦.歐貝西里斯與浮士德一世以敵人的身份出現在人類聯軍面前時，人們感到的是恐懼、戰慄、憤怒，以及……無奈。
對人類而言，這兩位最偉大的賢者是兩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無論是戰鬥力方面，還是精神層面上。
「不要怨恨我，人類。」奧米伽劍指聯軍，冷峻說道，「你們註定成為歷史的塵埃，只有神，才是唯一絕對的存在。」
面對奧米伽的挑釁，聯軍上下寂靜無聲。很多人已經默認了自己的失敗。神之使者，帶來的是神的意志。而神的意志，是不可違逆的。
然而，無論在哪個群體中，總是會有那麼幾個反叛者。他們對固有的規矩和理念不屑一顧，他們永遠跟大多數人為敵。
如今這個反叛者，他叫做……芬.拉姆斯特蘭德。
「抱歉，我這個人從來不相信神，」芬雙拳一握，召喚出背後巨大的巨神兵，「我只相信我自己！」
有第一個反叛者站出來，自然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果不其然，雷.梅卓爾、菲萊爾.里奧、梅麗艾路.杜.艾薇霍斯特等人先後站了出來。
「奧米伽老師，雖然我很尊敬你。」雷右拳一握，神字布滿全身，「但我也不會讓你搶走這場戰爭的勝利。」
奧米伽則完全不為所動，作為局外人，他失去個人情感已經太久了，或者說，他從來就不曾有過個人情感。
「啊啊，真是糟糕的局面啊。」這時，此前一直處於沉默狀態的邦.歐貝西里斯突然開口了，「真沒想到，我也會有站在人類對面的這一天啊。」
聖帝邦.歐貝西里斯，一千年前人類聯軍的首領，站在人類世界定點的男人，曾經徒手把人類從滅亡的深淵中拯救出來的男人，如今卻要與全人類為敵，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預料的一幕。
只見聖帝舉起右手，原本緊握在芬手中的聖劍突然如射出的弓箭一般脫手，直飛到了歐貝西里斯大帝的手中。
「那麼……」邦.歐貝西里斯聖劍一揮，將整個戰場的喧囂與塵煙吹散殆盡，「人類，試著來挑戰我吧。」
邦.歐貝西里斯顯然保留了自己作為人類聯軍統帥時期的全部記憶，性格也全無改變。除了死而復生之外，他還是那個歐貝西里斯。只是，現在的他，是敵人。
「挑戰？」芬.拉姆斯特蘭德輕蔑一笑，「別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我不知道你在人類心中有著多麼崇高的地位或者其他什麼鬼東西，但現在的你對我而言，不過是一條攔路犬而已。」
「攔路犬？哈哈哈哈……」聖帝絲毫沒有動怒，反而哈哈大笑道，「你說的不錯。曾經也是頭野狼的我，現在被拴上了繩索，成了一條只會聽主人指揮的家犬。就看你能不能拔下我這條家犬的牙齒了。」
看得出來，邦.歐貝西里斯並不心服於神明的控制，然而身為局外人的他，卻必須聽從神明的旨意。因此，他也期許著有人能站出來，打敗自己。
而另一邊，奧米伽卻沒有繼續發表長篇大論的打算，只見他用長劍在地面上畫出一輪圓環，劍鋒點地，圓環瞬間擴展出來。
「這是……」
圓環有如火山口一般，將地底的靈子引導出來，爆發，擴散。
靈子瞬間充溢戰場，超高濃度的靈子對人體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很多人無法承受這份超強的壓力，相繼摔倒昏迷。
然而對於那些靈力強大沒有昏迷的眾人，真正的噩夢，現在才開始。
「話太多了，歐貝西里斯，」奧米伽說道，「執行47號密令，將人類從這世界上徹底抹殺！」
47號密令，當聖帝和初代教皇聽到這個詞時，兩人的表情立即發生了巨大變化。
邦.歐貝西里斯原本平靜的面容忽然變得猙獰，雙瞳放出赤紅色的凶光。
「47號密令，47號……」菲萊爾神情恍惚了一瞬間，旋即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語，「肅清一切低等生命，為神的降臨鋪平道路……」
「菲萊爾，你怎麼了？」艾莉覺得異樣，但當她觸碰菲萊爾的瞬間，自己也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啊，是這樣嗎？」最先明白過來的是梅麗艾路，「菲萊爾.里奧，你也是局外人么？艾爾莉達，你好像也是。」
只不過，他們的局外人意識並沒有覺醒，所以，47號密令也沒有啟動。
但是，糟糕的是……
「奧米伽，你不必這麼急於啟動47號密令的啊，搞得我再也隱藏不了身份了。」
發出聲音的是泰格.里奧，他的意識依然清醒，但雙瞳已經化為赤紅。泰格.里奧，也是局外人？！
「我可並不僅僅是局外人哦，」泰格一邊回應著梅麗璐心中的疑問，一邊慢條斯理地走出隊列，站到了敵方正營，說道，「我是最初的局外人，阿爾法。」
阿爾法與奧米伽，最初與最終的局外人。
所有人都以為，卡帕是最早離開的局外人，事實並非如此。
最初離開局外人陣營的是阿爾法，事實上，在阿爾法離開的時候，局外人陣營還沒有誕生。
是的，阿爾法是最初的局外人，也是從來就不曾存在的局外人。
阿爾法在誕生之初就被神丟進了第一世界。於是對於接下來陸續被創造出來的局外人們來說，阿爾法從來都不存在，他是傳說中的局外人，究竟是否真實也是一個謎。
「泰格，你？」
最感到驚訝且難以接受的理所當然是泰格的姐姐菲萊爾，而現在的菲萊爾，依然保持著作為人類的理性。
「抱歉吶，大姐。」泰格的臉上沒有一絲悔恨和遺憾，反而透露著些許興奮和狂妄，這是之前的他都不曾擁有的，「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自己是局外人，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是給神的新生鋪好道路。」
「再者……」泰格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面帶邪笑著說道，「我早已經不是泰格.里奧這樣卑微的存在了，我是……阿爾法。」
也許是里奧家族的思維方式跟別人不一樣，也許是菲萊爾.里奧本就異於常人。她似乎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放棄了帶回泰格的想法，她接受了泰格給他重下的定義，同時也確認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
「鳳凰巢！」
菲萊爾右手一張，重劍落地，只見她擎起重劍，一瞬間就燃起了殺意：「泰格，不，阿爾法，我要殺了你！現在！這裡！」
「鏡像的世界！」
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刻，梅麗璐突然先一步出手，鏡界的空間靈術迅速將雙方各自圈住、傳送，為的是保護昏迷在戰場上的眾多聯軍戰士。
但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聯軍僅存的數名戰士，不得不獨自應對眼前的強敵。
不過對某些人而言，這樣的結果正合心意。
「你不應該獨自面對我，我的姐姐。」阿爾法微笑著對菲萊爾說道，「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你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我的能力，並不能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下使用。」菲萊爾卻是如此回答，「況且，我也不想讓別人干擾這場戰鬥。」
菲萊爾言語之際已經透露出濃重的殺意，並且，她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戰鬥頗有自信。梅麗璐為了給她創造更有利的作戰條件，特意將戰場安排在了一座沙漠中的古城。乾旱與風暴，在助長菲萊爾的風靈的同時，也能抑制泰格的雨靈。只是，天平這種程度的落差，並不能填補天平兩邊砝碼上巨大的差距。
「我，是阿爾法。我的能力是靈蝕。」泰格右手一張，一把黃金劍從天而降，落入他手中，「神明賦予我最強大的靈魂，讓我無往不利！」
對於靈術使用者而言，靈魂的強弱是左右勝負的最主要甚至是唯一的因素。絕對強大的靈魂決定了泰格絕對的自信，他的靈魂，就如同在戰鬥開始之初就發出勝利宣言一般自信。
而他對面的菲萊爾，卻一反往常的冷靜，她的眼睛一秒都沒有從泰格身上離開，她很清楚眼前的金髮少年已經不是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泰格.里奧已經成為過去時，她更清楚自己如若不能殺死敵人，必將給人類帶來災難。但在這開戰之前的片刻，她的大腦處於放空狀態，她沒有向往常一樣，在執行任務前細心分析敵人、制定戰術。這些都是多餘的，她對眼前的敵人太過了解，她對敵人的恨意遠不及自己內心的迷茫。
「西格瑪，這是你身為局外人時期的名字。」阿爾法對菲萊爾說道，「你不應該繼續追隨卡帕，我是說凱.里奧，他是歷史的反叛者，但對於宏偉的歷史而言，他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
這樣的言辭，是絕不可能從泰格.里奧的嘴裡說出的。這隻能說明，泰格.里奧的意識，早已經被阿爾法吞噬得一乾二淨，或者，所謂的泰格.里奧，可能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