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話 荒野的盡頭
第二百四十六話荒野的盡頭
正義必須是純粹的；
沒有仁慈，不帶一絲情感的；
正義所追求的是絕對的結果。
然而這個理解是錯誤的。
正義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正義是過程，而不是結果。
可惜的是，絕大多數人都對它理解錯誤。
於是，追求結果的紫血君王不惜為了自我的正義與全世界為敵；
於是，固守原則的凱.里奧會跟紫血君王展開血戰。
戰爭，永遠是最終、最極端的手段。
因為它會帶來……
死亡！
「死亡狂想曲！」
死亡舞曲奏鳴的大地，就連空氣也變得瘋狂。
雄偉廣袤的拉薩特大沙漠，在一瞬間從地表蒸發。爆炸的餘波擴展到整個第一世界，無論距離多遠，所有人都切身體會到了紫血君王的恐怖。
即使是身處在第九世界的梅麗璐等人，也能感受到那種顫慄的恐懼。
「尤里格斯，使用了大範圍反生命程式嗎？」梅麗璐感到自身體內靈力的躁動，那是反生命程式之間的共鳴。
「找到了，門扉。」
第九世界隱藏著門扉，通往第一世界的門扉。
雖然尤里格斯不止從哪裡獲得了自由穿越未知世界的能力，但他的紫血大軍還是需要通過門扉才能到達第一世界。
如今，這座雄偉的門扉矗立在突入第九世界的突襲小隊面前。
梅麗璐統帥的突襲小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然而讓人感到奇迹的是，數十人的突襲小隊，在第九世界的強勢反擊下，居然無一死亡。
紫血族留守在第九世界的守衛軍遭遇了全滅的重大打擊，這是戰爭開始前，就連最樂觀的聯軍戰士也不曾預料到的。
當然，紫血族守衛軍的全滅主要不是突襲小隊的功勞，雖然突襲小隊非常完美地完成了摧毀反生命裝置的任務，期間還滅掉了半數的紫血近衛軍。但真正給局面帶來巨大轉機的是芙蕾雅.夜，原本她是作為牽制紫血君王的威脅而留守主世界的，但是凱一個冒險的決定讓她來到了第九世界。芙蕾雅在第九世界展現出的實力完全是碾壓式的，而第九世界的黑夜和怨念反而能讓芙蕾雅的黑火展現出更強的攻擊力。
然而當突襲小隊走出暗之國度，面對屍橫遍野的紫血族時，芙蕾雅已經消失不見。
很顯然芙蕾雅擁有穿越未知世界的手段，但當她先行離開時，突襲小隊就得再找別的路徑來離開第九世界。
「雖然門是找到了，但我們沒有鑰匙啊？」卡里爾追問道，「沒有克洛諾斯之匙，我們無法打開門扉。」
「這個不成問題。」梅麗璐淡定一笑，卻見她伸出右手，靈力在手心上方凝聚，不多時就聚集成了克洛諾斯之匙的形狀。
「安布里爾曾經將克洛諾斯之匙交給我保管了十多年時間，那段時間我摸清了克匙的內部構造，所以……」
梅麗璐手握鑰匙走向門扉：「我能複製出克洛諾斯之匙，雖然是一次性的。」
當鑰匙插進鎖孔，雄偉的世界樹之門緩緩開啟，廣袤而虛無的未知世界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走吧……」
第一世界，在死亡的吹息席捲之後，滿目瘡痍。
戰士們早已失去了戰意，無論是人類聯軍還是紫血。
恐懼和疲勞寫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戰爭已經走向盡頭，而所有人心中的不安則提升到了極點。
燃燒的拉薩特大沙漠，火焰和惡意充斥著這個空無一物的世界。
在燒為灰燼的地表，一個人影佇立其中。
尤里格斯.艾恩賽德，他還活著！
骷髏紋的重劍映照出他扭曲的面容。
赤紅色的大地濺滿了他滴落的血液。
「哼……」
當尤里格斯抬起頭的時候，他的周圍已經站滿了敵人。
梅麗艾路.杜.艾薇霍斯特、德.歐貝西里斯、艾爾莉達.瑞貝卡、芬.拉姆斯特蘭德、雷.梅卓爾、菲萊爾.里奧……以及，長千上萬的人類聯軍。
「喲，梅麗璐啊，千年不見了呢。」尤里格斯擎起地上的重劍，以其皸裂的臉頰露出一絲微笑，「現在過來補刀么？未免太晚了些。」
「尤里格斯.艾恩賽德，你失敗了！」歐貝西里斯王國的國君搶先一步答話，「你的所有陰謀和野心都到此為止了，這場戰鬥，是我們人類的勝利！」
德.歐貝西里斯的護衛已經明確告訴了他，凱.里奧的氣息已經捕捉不到，而尤里格斯的氣息更是空前的虛弱。而作為政客的直覺，德.歐貝西里斯當然明白現在是搶奪戰爭勝利果實的最佳時刻。眼下的人類聯軍群龍無首，公推自然是德.歐貝西里斯重歸聯軍統帥寶座，甚至，他有可能完成組建統一的人類大帝國這樣的不世偉業。
只是，他沒料到的是……
「滾開，人類！」
尤里格斯近景是左手一揮，掌風就把德.歐貝西里斯從他的戰馬上吹了下來。
「你沒有資格跟朕對話！」
剎那間，拉薩特沙漠的業火盡數熄滅，周圍的空氣驟降到冰點。
所有人，內心的巨大恐懼再度被點燃。
尤里格斯.艾恩賽德，紫血族的君王，他依然強悍到無人能敵！
「停手吧，尤里格斯……」
在所有人感到戰慄的時刻，一個虛弱的聲音從沙漠深處傳了出來。
這個男人，一頭橘紅色頭髮，身上披著一身殘損的銀灰鎧甲，背後一對燃火的骷髏雙翼，骨色的長刀罪惡核心在夜色下的沙漠中有如猙獰的野獸之瞳。
「凱……里奧？！」
看到這個橘紅色的少年在沙漠中站起，每個人的表情都有著些微的差異，但絕大多數人臉上流露出欣喜和緊張。
「抱歉吶，尤里格斯……」凱站起身，抖掉身上的沙石和塵土，雙翼展開，黑色雷電纏繞全身，「你的大招好像沒能殺掉我呢。」
尤里格斯充滿殺意的全力一擊理所當然給凱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甚至，這些傷害可能是永久性的，但是，這些傷害不能殺死凱。
「喀拉！」
又是一片護甲裂開、剝落。
「七重地獄組成的護甲也無法抵擋你的攻擊呢。」
凱左手一握，身上的護甲全部碎裂，散落一地。他遍體鱗傷的身軀也因此裸露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活著！凱.里奧！」
尤里格斯的憤怒化作風暴，將整片沙漠都籠罩於他的狂怒之下。
「沒用的！」
凱右手拾起地上的罪惡核心，刀身「喀拉」一聲出現裂紋，緊接著，覆蓋著七重地獄的長刀罪惡核心，「砰」的一聲崩成了碎片。
碎片有如流星雨一般在空中亂舞，繼而凝聚成形，最終在凱的雙手匯聚成弒神之槍與雷皇戰刀。
「尤里格斯.艾恩賽德……」
凱右手緩緩將長槍舉起，偉大的弒神之槍綻放出璀璨如曙光一般的寒芒。
「你的時代結束了！」
「噌——」
這一次，弒神之槍貫穿了紫血君王的身體！
長槍貫胸，紫紅色的血液從傷口緩緩流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雙膝跪地，尤里格斯.艾恩賽德發自心扉的恨意徹底爆發。
那是對自己的恨，一種充滿無奈的恨。
「人類，我憎恨你們！」
尤里格斯的皮膚在一片片剝落，血液向著天空流淌。
「你們本沒有資格活在這世界……」
當面部的皮膚也剝離身體，尤里格斯鮮血淋漓的面龐更加顯得猙獰可怖。
「你們不過是神的玩物……」
「噌——」
突然之間，白光一閃。
在所有人都感到猝不及防的瞬間，尤里格斯.艾恩賽德居然身首異處！
「你說的不錯。」
一個銀灰色長發的男子站在尤里格斯的身後，左手握劍，右手抓住了尤里格斯的頭顱。
「只是……」銀灰色長發的男子冰冷的凝視手中的頭顱，以其特有的不屑語氣說道，「你更沒有資格評判神的決斷！」
「嘭！」
隨著那男子靈力的爆炸，尤里格斯的頭顱崩成了碎片。
一千餘年的紫血君王，就這樣死在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局外人手中。
然而，這個局外人並非獨立於世界之外。
在場的眾多人類裡面，也有相當數目的人熟悉眼前這個男子。
「奧……奧米伽老師？！」
所有人裡面，最感到震驚的是人類聯軍的統帥，眼下傷痕纍纍的凱.里奧。
「凱么？」
眼前的中年男子說話的語氣依然跟凱記憶中的印象一樣，冷酷、平靜、充滿了威壓感。
然而不一樣的是，凱從奧米伽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狂喜。喜悅？這是奧米伽從來都不曾有過的情緒。
「你成長了呢，凱。」奧米伽右手一揮，空中落下白雷，將尤里格斯的殘軀徹底摧毀殆盡。
「正如神所預言的那樣。」
「神……所預言的那樣？」凱對奧米伽的隻言片語感到無盡的不安，正如對奧米伽的突然出現所感受到的那樣。
「你已經完成了神所賦予的使命，退下吧，凡人。」
奧米伽的語氣冰冷而殘酷，似乎昭示著更大陰謀的來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