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話 真實的假象
第二百四十五話真實的假象
對戰鬥而言，最關鍵的要素是什麼？
力量？速度？體能？生命力？
都不是。
戰鬥的核心要素只有一個——氣勢！
「罪惡核心。六道輪迴！」
凱一劍刺出，將所有的靈力化作無數流星，在黑夜下的大沙漠中迸發出一場絢爛的火花。
周圍的沙漠已經硝煙四起、爆炸坑遍布，曾經雄偉的拉薩特大沙漠如今已然面目全非。表層的砂石因為靈子的衝撞而捲走，深層的土地也滿布著一道道深刻的劍痕。再往下，地脈的流動已經可以清晰地感知。
「地動山搖」這樣的辭彙已經不足以描述這場戰鬥的激烈程度，凱。里奧與尤里格斯。艾恩賽德之間針鋒相對的搏殺足以讓整個第一世界為之顫抖。
「雷策天地！」
凱一刀砍出，雄偉的拉薩特沙漠頓時籠罩於恐怖的雷暴之下。
「死亡氣息！」
尤里格斯的劍鋒所到之處，萬物枯萎，即使如沙漠一般空無一物，也能迅速燒成灰燼。
「這個氣息是……凱么？」
遙遠的第九世界，站在暗之國度的穹頂之上，菲萊爾。里奧清晰地感覺到了凱的靈子氣息。以及另外一個，尤里格斯的靈子氣息。
「那是因為最近一段門扉多次被打開造成的時空縫隙。」梅麗艾路走到菲萊爾的身旁，仰望著天空巨大的黑洞，解釋道，「外加凱跟尤里格斯的激烈對撞造成的空間扭曲，才能把兩人的靈子氣息傳送到這裡。」
「凱跟尤里格斯開戰了嗎？」菲萊爾略顯急迫地追問道，「怎麼辦，我們怎樣才能返回第一世界去幫助凱？」
「我們幫不了凱，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梅麗璐卻如此回答道，「這是屬於凱一個人的戰鬥，以我們的實力，只會妨礙到他。」
梅麗璐的回答隱藏掉了一個最關鍵的因素——反生命程式。
所有生命體的能力都有一個共同的基礎——靈。
而反生命程式卻是靈的對立面，它是一種死亡的力量，它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
1000年前，反生命程式以碎片的形式墜落人間，從此災難不斷。
梅麗璐與她的姐姐梅芙曾經是最大的兩片反生命程式碎片擁有者。但在芙蕾雅擊殺梅芙之後，梅芙自身的反生命程式卻消失不見了。要知道反生命程式是跟靈完全相反的一種力量，因此建立在靈基礎上的靈術是無法破壞反生命程式的。那在梅芙死後，她的反生命程式究竟去了哪裡？回歸尤里格斯體內的可能性非常高。如果真是如此，那尤里格斯現在所擁有的反生命程式可能比梅麗璐還要強。
而梅麗璐不知道的事，另一份反生命程式，波利亞。波菲斯特的反生命程式，如今也為尤里格斯所有。這意味著，尤里格斯擁有最強的反向生命力，任何足以殺死生命的力量，都會讓他變得更強。
當然，還有一件事是梅麗璐所不知道的。凱的七重地獄，其實是超越靈術形態的更高級別術式。
雖然凱對七重地獄的了解並不比梅麗璐多，不過顯然，尤里格斯。艾恩賽德也沒有有效手段破解這個七重地獄。證據就是，雙方極其膠著的戰鬥場面。
凱的神殺瞬擊略快於尤里格斯的速度。
尤里格斯在力量上佔據上風。
尤里格斯的反生命程式讓他具備了幾乎無解的超速再生能力。
凱的七重地獄讓他的身體即使受到再重的傷害也都活動自如。
而兩人的體力都驚呼無限，想要靠持久戰耗死對方的想法毫無可行性可言。
但是兩人的戰鬥卻曠日持久且依然沒有分出勝負的預兆。
罪惡核心與謳歌重劍全部損毀，兩人的戰鬥徹底變成了拳拳到肉的肉搏。
在曠日持久的戰鬥最後，尤里格斯的不敗金身終於被打破，他的反生命程式，凱的七重地獄的連番衝刺之下，終於土崩瓦解。
但七重地獄帶來的負作用，同樣使凱全身灼燒到體無完膚。而他在戰鬥中受到的創傷，遠比他的敵人嚴重得多。
兩人的體力都已經接近零點。
長久以來運籌帷幄的尤里格斯從沒料到，眼前這個人類居然會如此難纏。
在尤里格斯收回了大部分反生命程式之後，他曾充滿自信地以為，世間再無敵人可以阻礙他前進的腳步。結果卻並非如此，七重地獄可以剋制反生命程式，他從沒料到會有這一出，即使他已經將神之屬地研究得透徹。
七重地獄的根基雖然是神之屬地，但它的發展路線卻跟神之屬地截然相反。因此，神之屬地無法做到的事，七重地獄可以做到。神之屬地無解的反生命程式，七重地獄可以破解。
只是，七重地獄本身的負作用，遠比被反生命程式擊中帶來的傷害來的嚴重。
七重地獄是人類原始慾望的燃燒，也就是說「回歸本能」。越是深入七重地獄，人性的缺失會愈加徹底。
於是乎，到了如今的地步，凱已經連正常言語的能力都已經喪失。
「本能」
原始的殺戮本能讓他享受戰鬥，讓他忘記自己的聯軍統帥身份，忘記自己是個人類，忘記自己肩負的責任，唯一沒有忘記的是……
「殺了你！」
「一式?雷掌！」
「二式?雙雷掌！」
「三式?回天！」
「四式?白雷閃！」
「五式?神息！」
「六式?群回閃！」
「七世?天罰！」
「八式?八極斷空！」
「九式?麒麟落地！」
一連串強有力的沒有間隙的強攻，將紫血族的君王打得全身抽搐，喋血不止。
在肉搏戰階段，凱從拉娜那裡學到的近戰型體術有了用武之地，而他自身的神之屬地、七重地獄、黑白之月的力量，又將這單純的體術打擊提升到常人難以企及的超高層次。強大如尤里格斯。艾恩賽德，也被打斷數根肋骨，全身多處燒傷，右臂更因為強烈雷擊而燒斷了所有神經，短時間內無法活動。
而就在尤里格斯因為雷電麻痹而無法活動的瞬間，凱。里奧已經恢復了元氣，並且突如其來地出現在他面前。
「雷雀十式?天鳴雷刃！」
「轟隆——！！」
黑色的雷暴降臨沙漠，如同隕石雨一般席捲一切，將天空與大地盡皆吞噬。巨大的爆炸之後，拉薩特沙漠，廣袤的沙地被燒成了黑色。
「你小子……」沙漠的中央，渾身冒著紫氣的尤里格斯從爆炸坑中走了出來，他身上的傷害隨著雷暴變得更加嚴重。不過更讓他憤恨的是，自己居然沒能跟上凱。里奧的節奏，以至於被他連番施加打擊而沒有還擊之力，雖然這些傷害完全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
不過凱卻沒有給他發泄憤怒的機會。現在的凱是不會在意自己身體能否承受連續釋放大型靈術帶來的壓力的，他失去了恐懼和理智，有的只剩下殺戮本能。
「雷雀終式……」
就在尤里格斯張開心紋搜索凱的位置的時候，凱已經躲開了他的所有感覺器官，倏地出現在他身後。
「糟……」
「魔翼七重奏！」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連續七道超高濃度黑色閃電貫穿尤里格斯腰腹，如同七記重拳，打得尤里格斯內臟都快吐了出來。
「噗——」
但是率先咳血的卻是凱，他的身體承受的負荷超乎想象。而七重地獄作用下，全身纏繞的黑色雷電也將自己的肌膚燒得殘破不堪，右臂和左肋甚至已經露出了凄美的骨架。
「呼——呼——」
硬接凱的連招的尤里格斯也已經氣喘吁吁，他的氣場比之前明顯弱了很多。精神層面的打擊遠比肉體上的傷害更重，反生命程式的攻破有如瓦解了他的堅固城牆，讓尤里格斯失去了自信的資本，雖然就當下的情況而言，他依然在戰鬥中佔據優勢。
「該死的人類，我殺了你！」
尤里格斯張開雙手，幾根白花花的骨架瞬間刺出肌膚，在他的表皮之外，構造成一身骷髏鎧甲。
「謳歌死亡，讚美死亡，永恆的黑夜，絕美的史詩，在虛無之境內迷失自我……」
隨著詠唱的進行，尤里格斯的氣場越來越強，所有徵兆都顯示，尤里格斯要拿出全部實力放手一搏了。
「讓你見識一下朕的最強絕技——死亡狂想曲！」
當樂曲奏鳴，寒意洶湧而來，有如水銀瀉地。
星光閃爍的夜空為死亡的華章遮蓋，一道道血色十字突出地面，將蒼茫的沙漠染成殷紅。
重力的奔流，時間的凝滯，在這瞬間全部化作虛無。
狂亂的舞曲刺激著凱體內每一個細胞，將靈魂拽到黑暗的深淵。
「嗤——」
臉上多了一道細微的傷口。
「嗤——」
手背又多了一道傷口。
緊接著，全身上下猶如紅蓮綻放，血如泉涌。
饒是凱在七重地獄的作用下已經意識不清，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體溫的流失，這是一種熟悉的恐懼——死！
「死亡，是最終極的藝術！」
「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