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 關我什麼事
寧雪飛就差直接把話里的意思說出來,以寧傅嚴二人的小心思,腦子可是精的很,她的話里的意思是什麼,他們不會聽不出來。寧雪飛話里的意思如此明顯,坐下的二人只好賠笑著起身,寧雪飛話里無非就是暗示她的身份可是睿王妃,他們理應對她行禮,藉機給他們個下馬威。
「臣,見過妝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婦人見過娘娘。」就是身為丞相的寧傅嚴都得對寧雪飛行禮,喊她一聲娘娘,柳傾心是個什麼身份,不過是柳家旁支的庶出,對寧雪飛可是得恭恭敬敬。柳傾心咬著牙對寧雪飛福身,在柳家沒有少受這樣的屈辱,到了寧雪飛這裡,柳傾心心中卻很不舒坦,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她的地位低於寧雪飛!
「兩位快快請起,是該說回正事,不知丞相帶夫人過來,是有什麼事?」寧雪飛笑眯眯的問著,她坐的位置偏高些,把大廳的每個角落,他們臉上每個表情的變化看的一清二楚,她赤裸裸的眼神讓寧傅嚴不禁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寧雪飛把胸腔剖開,把他的心呈現出來,對他的想法一覽無遺。
寧雪飛知道他們來找自己是事出有因,他們關係不合,就是吃飽了撐著他們都不會踏足睿王府,雙方關係勢如水火,話不投機半句多,對方難堪倒是其次,自己臉上同樣不好看。當下看到他們的神情,寧雪飛更加堅定心中原本的想法,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寧雪飛倒是要看看,寧傅嚴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娘娘嫁到睿王府有些時日了,寧府就只剩下心兒和言兒,沒幾個能說的上話的人,心中實在寂寞,對娘娘想念的緊,這才想來看看娘娘,不知臣可是打擾了娘娘?」寧雪飛沒有讓他們坐下,他們只得站著回話,只是看著他們的臉色,寧雪飛的心理別提多開心。捉弄人的感覺,敢情如此有趣。
寧雪飛倚著椅背聽寧傅嚴自導自演的說著,既然猜想到會打擾她,還來做什麼,乾脆在寧府好好待著就是。看在他們和自己多少算是血緣上的親人的份上,寧雪飛不好把他們趕走,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還不到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就別讓對方太難堪,寧雪飛暫時還不想和他們把關係搞得太僵,不然也不必浪費時間來見他們。
「是本宮不孝,讓丞相挂念。王爺整日忙著王府里裡外外的事情,作為他的妃子,本宮理應為王爺打理好身後的大小事務,王府的事雖有李管家幫襯著,可許多時候還得本宮做主才行,忙起來的時候真是暈頭轉向,這才沒什麼時間回寧府去,絕非有心冷落了丞相和夫人。」
和有心機的人說話,就得一語雙關。有那麼些話,不好當著面說出來,人要臉樹要皮的,寧雪飛沒有明著讓人失面子的嗜好,說話一層壓一層是寧雪飛最喜歡的交流方式,寧雪飛真想對寧傅嚴說一句:丞相可不要氣壞了身子,吐血了可如何是好!只是想著寧雪飛就覺得心中爽快,從來沒覺得和他們說話原來是件如此開心的事情。
只不過開心的人,只有她一個罷了,那又如何,他們感受如何與她有什麼關係。「娘娘畢竟是女兒家,怎麼都得會愛惜自己的身體,切莫太過操勞,覺得累了可不能勉強自己,休息上一日兩日再把剩下來的事情處理了。實在是著急的事情,就讓官家幫著,很多時候自己哪能顧得了那麼多事情不是。」
柳傾心頗為深情的勸說寧雪飛,話說的那個好聽,看著他們自導自演,寧雪飛險些笑出聲來,為了自己的形象,寧雪飛又給忍了回去,戲都沒有看完,怎麼能夠笑,不認真的聽,可是對戲子的不尊重,人家那麼認真的唱戲,你聽戲的人可要用心的去聽,才不枉他們演的如此費力。
其實他們能夠煞費苦心的想出這些話來應付寧雪飛,她心裡是非常「感動」的,有幸讓他們在她的身上花心思。「夫人說的極是,夫人為丞相的正室,想來和本宮差不多,都得為自己的夫君打理身後的事宜,在前方他們才能夠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說來夫人嫁到相府有那麼段日子,怎麼肚子沒有動靜?」
柳傾心和寧傅嚴不是日夜恩愛來著,早該有孩子才對,在寧府的時候寧雪飛就盼著柳傾心能夠快些懷上孩子,她可想看柳傾心想用她的孩子作為籌碼得到什麼,一旦懷了孩子,柳傾心的身份地位可就和以往有所不同,不知寧雪言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姨母有了孩子,會做何反應。
柳傾心表情一僵,寧雪飛好端端的提這事情做什麼。柳傾心年紀輕輕,想要孩子什麼時候都可以,她唯獨不想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她和寧雪言的關係好不容易有了好轉,許多事情有個人在一邊幫襯著,做起事來方便不少,寧雪言是她在寧府的一大助力,決不能失去。
柳傾心在這個節骨眼上懷上寧傅嚴的孩子,想想就知道寧雪言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看,以後再想取得寧雪言的信任,和她建立盟友關係絕無可能。為了不懷上寧傅嚴的孩子,每次行房之後,柳傾心都會服下讓人不會有身孕的藥物,她才來到寧府不到一年的時間,孩子的事情不急。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丞相除了本宮,就只有大小姐一個女兒,膝下沒有可以繼承家業的難以,想必丞相同樣為此感到頭疼。有些女子生來體質就不容易懷上身孕,需要藥物的調理才行,依本宮看來,夫人得考慮為丞相納妾的事情,不然寧家子嗣稀疏不是什麼好事情,時間久了會讓外人笑話。」
寧雪飛一開口就句句戳心,寧傅嚴沒有妾室,只有一個正妻,偏偏正妻的肚子不爭氣,寧傅嚴可是急壞了。寧雪飛的母親只生下一個女兒,柳夫人同樣如此,生下寧雪言之後多少年過去,柳夫人始終無法懷上孩子,更不用說是男丁,如今寧傅嚴可是把希望都放在柳傾心的身上。
柳家人多麼強勢天下人有目共睹,娶了柳家的女子,此生受益匪淺,柳家那麼多人在看著,寧傅嚴哪裡能納妾,除非是柳傾心真的生不得孩子,他才能考慮納妾,柳家的人考慮到這點,顧慮著寧家的後人,不會為難寧傅嚴。然而當下八字還沒有一撇,誰知柳傾心是什麼情況。
事情沒有確定下來之前,寧傅嚴半個想納妾的字眼都不會說,還得看著柳傾心的臉色行事。寧雪飛在這時候當著柳傾心的面提孩子的事情,分明就是在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真是小看了寧雪飛,要問的事情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寧雪飛扭轉了話題的方向。
女訓里寫過這麼一段話,女子不得霸佔夫君,要積極為夫君納妾,為家族開枝散葉才是正事,不然就是犯了七出之條。寧雪飛這麼說,不就是想讓她難堪。看她在寧傅嚴的面前,到底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柳傾心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寧雪飛今日這筆賬,她記下來了!
「王妃說的有理,是婦人糊塗。不過婦人嫁到寧府的時間不長,孩子的事情還是個未知數,王妃這麼說未免有些過早,孩子總會有的,至於妾室的事情也得考慮考慮。」正廳里有下人在,私底下嚼舌根的下人什麼話都能夠說出來。睿王府不比寧府,柳傾心說話不得不謹言慎行。
就是再不情願,柳傾心都得硬著頭皮說出這麼一段話,寧雪飛這個賤蹄子,當上王妃真以為自己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也不看看睿王當今的局勢是怎麼個情況,太子將來繼承皇位是不爭的事實,背後有大將軍,丞相和柳家的支撐,現在又加上一個歷家,睿王拿什麼和太子爭!
「夫人能夠懂得這個道理,丞相的心中想來十分歡喜。但願夫人能夠儘快懷上丞相的子嗣,為寧家開枝散葉。」這個時候寧雪言仍不忘火上澆油,為寧傅嚴開枝散葉是柳傾心義不容辭的責任,寧雪飛這麼說她能怎麼反駁。
曾經寧雪飛為柳傾心把過脈,她的脈象正常,沒什麼問題。懷上孩子不是難事,她和寧傅嚴夫妻感情很是要好,這麼久柳傾心都沒有懷上身孕,不是寧傅嚴的問題,就是柳傾心不想懷上寧傅嚴的孩子,這女人心機不簡單。
寧雪飛根本就沒打算和寧傅嚴二人說話,見招拆招,他們實在說不過寧雪飛,沒說兩句話就告辭,寧雪飛笑眯眯的把他們送出王府。算他們有自知之明,自己走了,不然寧雪飛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會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
寧傅嚴夫婦落荒而逃的上了回府的馬車,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到寧府後柳傾心率先下車,悶悶不樂的回了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