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風雲暗涌
「雲某是不是信口雌黃,公主進去一看便知。」乾陵的語氣雲若初聽在耳中頗為刺耳,寧雪飛的事他怎會拿來開玩笑,在他們面前玩笑他能得到什麼好處,說話真是好笑極了。
睿王府自己守備不嚴,他人說出來不考慮自己是否哪裡做的不足就罷,竟指責他人,女人除了凝兒,都那麼蠻不講理,尤其是生在皇家中的女子,最愛無理取鬧。
莫要太過孤傲,就是孤傲,你也得把本事拿出來,不然就是丟人現眼,生怕他人不知道你的無能。雲若初的語氣不像是說謊,寧雪飛早上還好好的,那麼快就出了事情?
王府的暗衛實力如何,乾陵心中清楚的很,有人闖入睿王府,怎會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是她信不過雲若初,而是於理不合,乾陵撇了雲若初一眼,快步走進屋內。
寧雪飛安靜的閉著雙眼躺在床榻上,身上髒亂不堪的衣服已經被夕顏等人換了下來,臉也清洗乾淨,面容粉黛未施給人乾淨純凈之感,無暇美好。
有斯人如此,睿王當真是令人羨慕,家中有如此嬌妻,不知是福是禍。「她修鍊時受到外力影響經脈紊亂,雲某已經為他療過傷,只需好生休息就是,不過要等她醒來須得到十日後。」
寧雪飛醒來的時間會這麼遲,恰巧與睿王傷愈的時間碰上絕非雲若初有心安排。寧雪飛的傷衝擊大腦神經,得有一段時間容她好生修養,時間未到之前,就是天塌下來寧雪飛都不會醒。
寧雪飛是雲若初放在心尖上對待的人,她能夠早日醒過來雲若初求之不得,怎會不想讓她快些轉醒,只是她的傷容不得雲若初選擇,只有這麼一個方法,無奈之下只好如此。
「不過才兩月不見雪飛罷了,怎麼就瘦成了這副樣子,看來睿王府照顧人的法子真是了得,好吃好喝的養著都能把人給撐瘦了如此之多,還望公主以後給雪飛安排的少些,撐壞了胃可就不好。」
知道她在王府過的不太順心,殊不知到了這等地步。寧雪飛的臉本就清瘦,現在看來兩頰的顴骨看起來更高了些,董歸面色複雜的看了寧雪飛一眼,不忍再看下去。
寧雪飛在睿王府是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董歸這話說的話裡有話,指桑罵槐,乾陵心裡的火氣就冒了起來。有些事情自己真的做錯了,他人說什麼乾陵也就認了。
可這不明不白的指責,乾陵就咽不下這口氣。世家的人乾陵向來不喜結交,麻煩不說,心思更是難以猜測,男子比女子還要難以相處,柳家那四個被視為人中龍鳳的孩子不就是!
每每見到她都是皮笑肉不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做了什麼事情,以至於他們對自己這般不待見,就連乾陵自己逗覺得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他們什麼債,他們這輩子才會如此不待見她。
「董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要在這裡冤枉了人!對雪飛王府的人做的問心無愧。本宮這幾日確實因為王府的事情太多,許多地方沒有照顧周全,卻絕對沒有虧待雪飛。」
睿王吩咐的話乾陵一字不差的記得,寧雪飛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也是這輩子他唯一的妻子,他不在的時候,他們得承他遺志,照顧好寧雪飛的飲食起居衣食住行,不得怠慢。
乾陵從小到大最聽的就是睿王的話,就是睿王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會有片刻遲疑,兄妹二人心裡都清楚無法留在對方身邊一生,趁著還有機會的時候為對方多做些事情。
「到底有沒有虧待可不是口頭上說說就是的,我等並非長住睿王府,裡頭情況如何只有久居此地的人才知道,想要怎麼說還不是公主口頭幾句話的事,三言兩語著實難以讓人信服。」
董歸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乾陵久居邊塞,脾氣與那些將士有個兩三分的相似,又是個直腸子,耿直的很,最容不得被人冤枉這等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董歸今日屢屢挑釁她,乾陵如何忍得了,冷冷一笑。像董歸這種人,你說什麼在他的耳朵里都是另外一層意思,這樣的人乾陵懶得與他多費口舌。
「既然如此看不慣睿王府,董公子離開這裡便是。睿王府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唯有心理扭曲的人,才會把其他人都看的如此醜惡,想來董公子的心思沒有口頭上說的那麼乾淨。」
乾陵咬牙切齒的開口,都快咬碎這一口銀牙,如此不知好歹且又毒舌的男子,活該了這輩子都娶不到自己的心上人,孤獨終老是最好的。
雲若初拂了拂頭髮,這兩人當真不是冤家不聚頭,這樣的情況下關心的不是寧雪飛的傷勢與闖進王府的刺客是什麼人,而是為這樣無關緊要的事情爭辯。
「夠了,凝兒尚在病中,需要安靜的休息,二位若是沒有什麼事,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凝兒這幾日只需靜養就好,有這幾個丫頭在就足夠了。」
真是怕了這些說起來就停不下來的人,尤其是董歸,雲若初並不想讓他見寧雪飛,董歸這個人很危險,絕非善類。
「既然這邊雲公子已經處理好,本宮在此先替皇兄與雪飛謝過雲公子,在這裡本宮幫不上什麼忙刺客一事本宮會命人查個水落石出,膽敢在睿王府放肆,絕不輕饒。」
乾陵不論何時總能保持理性,在寧雪飛的院子里已有人照顧,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留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就先把其他事情處理好。內心雖不待見乾陵,雲若初卻很欣賞她的行事風格。
知進退,懂得怎麼做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而不是盲目的東沖西撞,靜做些對自己沒有用處的事情。聰明人,從來都討人喜歡,聰明人不少,執拗的人同樣大有人在。
「既然公主都走了,不知董公子留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凝兒一時半會不會醒來,董公子還要在這裡等上個十天半個月不成,做人有些時候還是留些餘地為好。」
雲若初似笑非笑的盯著董歸的眼睛看,他眼中的不待見如此明顯,董歸怎會看不出來,他就如此提防著他呢,真是讓人苦惱的很。
「雲公子言之有理,睿王府畢竟是睿王的府邸,董某不過是一屆平民,能進來走走已是萬分榮幸,在此久留於理不合。既然雪飛的傷沒有事我就放心了,等她的傷好了,董某再過來探望也不遲。」
雲若初此時的神情,就差在臉上寫上不送兩個字,董歸再不走,還等著他把自己請出去不成。董歸與雲若初說不來話,兩人就這麼僵著,誰的臉色都不好看。
相對於在這裡堵著對方的心,還不如離開,他要見的是寧雪飛,不是為了在此地與雲若初辨別,既然寧雪飛短時間內不會轉醒,他暫且回去就是,不用那麼麻煩互相為難。
董歸轉過身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莫名其妙的說了句話。
「如此好的天氣,想來今年的柳樹長的是極好,只是卻不是以往的光景,說來城外的一顆柳樹長了好些年頭,前不久沒由來的塌了,終究沒有支撐到下一年,你說是不是很可惜?」
宅院里的葉子沒來得及清掃,枯黃的葉子落了遍地,與院子里開的花枝招展的花兒與綠意盎然的盆栽顯得格格不入,總有那麼些東西,融不入周圍的環境。
董歸蹲下撿起一片葉子,拿在手中舉過頭頂,陽光透過樹葉的小洞照到董歸的臉上。
「不過世間萬物本都有自己的命數,哪有什麼是能夠盛久不衰的,王朝的更替,花草枯萎,人的生老病死,都是逃不過的,到了時候,誰都留不住,逆天而行不過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清風吹過,搖曳了樹葉的身姿在空中舞動著,柳絮在空中飛舞的時候,不知比這些要好看多少倍。董歸話中意味深長,回頭別有深意的看了雲若初一眼。
似是自言自語,董歸不是非要雲若初回答,忽略雲若初難看到極點的臉色,邁步大步流星的離開院子。雲若初收緊拳頭,關節發出咔咔的聲響。
呵呵,董歸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他怎會不知,原以為他會選擇裝瘋賣傻,對自己做過的事情矢口否認,真是低估了他的膽識,旁敲側擊的,是想告訴他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么?
「公子,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何不提前和奴婢說一聲,奴婢好替你安排好回來的事宜。」夕顏含著淚開口,聲音哽咽的不像話。
雲若初走的時候沒有任何交代,說走就走,就連回來的時候都沒有告訴她。這些夕顏不關心,對於她來說,只要雲若初回來,那就足夠了,其他的,無關緊要。
「今日剛回到,就在城中遇到凝兒。暗中有人在盯著她,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手,但也不是絕對,你這些天得留個心眼是最好不過。我不宜在此久待,何時得了空回去雲府,有些事情是時候該交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