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 如願以償
事情往往帶有雙面性,睿王當今在朝中的情況可以說是腹背受敵,太子步步緊逼,皇帝無能為力,和董家撕破臉皮,對睿王有什麼好處?
董歸似笑非笑的看著乾陵,公主涉世未深,終究是太年輕了,朝廷中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豈是她一個常年遠在關外的小姑娘能夠看得清的。
董家和柳家不是什麼皇親貴胄,算不得高貴的血脈,可是他們的出身高貴無比,董家是流傳已久的世家,皇城中的王公貴族做事皆得賣他們一分薄面。
睿王會出現當下孤立無援的蕭條景象,與他個人的為人處世有極大的關係。處在皇宮之中,未必不懂得皇宮的生存之道,順之則昌逆之則亡雖說不是一成不變的說法,但是這句話說的不無道理。
他不拉攏人心的做法董歸懂,可是深陷皇宮這潭泥沼之中,獨善其身不過是不切實際的白日夢罷了,這樣的想法想想就好,切莫當真,不然到頭來後悔都來不及。
自然,睿王有他自己的堅持,董歸不好說什麼。董諾奇和父親強制把他送去荔城處理那邊的家族產業,好不容易回來,不見上寧雪飛一面怎麼行。父親給了他幾天時間,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乾陵一日不讓他見到寧雪飛,他就在這裡坐上一日,地痞流氓誰沒有見過,今日他就來當一次,乾陵能耐他何?他還怕了一個小姑娘不成。
乾陵性子要強,董歸的挑釁她看在眼裡卻無可奈何,睿王府的狀況已經糟糕透頂,決不能再雪上加霜,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斷然不會做。
就把董歸晾在廳里,乾陵就做自己的事情,不把他放在眼裡,乾陵以為無趣了董歸自然會知難而退自己離開。遺憾的是,她低估了董歸臉皮的厚度。
乾陵李承乾把書房中要處理的東西給她拿出來,就在大廳中看了起來,董歸獨不讓她安靜似的,她翻一頁,董歸就插上一句話,擾的乾陵心神不寧,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非得把乾陵鬧的頭昏腦脹才甘心,乾陵百般無奈之下翻了個白眼。「停停停!本宮帶你去看還不行!董家的嫡長子就這副德行嗎?多大的人了連三歲的孩子都不如,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了!」
乾陵咬牙切齒的瞪著董歸說道,三歲的孩子愛鬧,他不聽話的時候喝他兩句他也就知道乖巧的停下來,董歸不鬧到你心煩意亂絕不罷休。
「公主過獎,董某這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可怪不得董某。」他要是不這麼做,想見到寧雪飛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
要不是看在最近王府事情多,她分身乏術管他什麼世家子,乾脆把他給丟下去,省的讓他堵在睿王府看著就心煩。人不要臉到此等地步,也是種造化了。
乾陵放下手中的簿子,白了董歸一眼,帶著他往寧雪飛的宅院走去。
「這裡記的治癒內外傷兼備的藥材,按照上面的份量讓人把葯抓回來,熬出一大桶的藥水,每日讓睿王在水中泡上兩個時辰,再按照這單子給睿王熬一碗葯服下,如此每天一次,持續十天下來內外傷可全部痊癒。」
雲若初頓了頓,接著說道:「有一味葯市面上沒有的,你們找不到,我那裡正好有一些,明日一早讓人送過來睿王府,你們按照安排行事便可。」
睿王的傷最重要的是太過接近心臟,他對藥理的研究就是歷家的人未必比的上,這些葯並不難尋,只是因為不起眼,常常被人們忽略了它們的作用。
無論是靈丹妙藥還是普通的藥材,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讓人的傷痊癒,藥方上有一種葯是獨特的,只有他這裡才有少數,用完了就不會再有,彌足珍貴。
李佑如拿著手中的方子,沒有立即吩咐屬下去準備。「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萬一雲公子存了害王爺之心,我們可是不得不防,雲公子總該給我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睿王的命在他們眼中任何稀世珍寶都比不上,雲若初的心狠天下皆知,他可不是什麼善輩,他忽然出現在這裡為睿王看病,怎麼都說不過去。
他們一個個的看著自己,雲若初還以為自己絕美的容顏有什麼東西,原來是為了這事,不禁失笑。他真的想害睿王,有很多方法可選,並且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為何要光明正大的來害一個人?
他可不是什麼愛找麻煩的人,這輩子最麻煩的事就是答應寧雪飛要保護她,麻煩的事情放到寧雪飛的身上,再棘手他都願意去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能偷偷摸摸來的事情盡量私底下完成,光明正大是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才會時常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的人,雲若初從來不把自己當成好人看待。
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何必管他人說自己是好是壞。他不是懸壺濟世的醫者,救睿王不過是順手,他還有事情要問睿王,他就這麼死了他找誰問去?
「就憑凝兒是雲某的妹妹,而睿王是她的夫君,雲某可不想睿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凝兒豈不是年紀輕輕就守了這個活寡。總之藥方雲某就撩在這,愛不愛用是你們的事情。」
人云若初是幫了,他們到底救不救睿王決定權再他們的手上,再說他要給睿王用的葯來之不易,他們不用正好,給他省著了。
「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雲公子的好意在下替王爺收下,倘若方子真的有用,睿王府上下對雲公子感激不盡。」睿王的傷經過一次複發要再癒合很是不易。
如此棘手的傷太醫頗為有心無力,再這麼下去睿王到底是什麼結局沒有人能預料,雲若初的藥方是他們唯一有希望的法子。雲若初沒有害睿王的必要,他的藥方他們暫且收下。
世間沒有人會如此愚蠢,選擇以這種方式來害人,雲若初更不用說,以他的能力想殺一個病入膏肓的人,用不著如此大費周折。
「不用感激雲某,記得對凝兒好些就行。她無依無靠,加上被太多人盯上麻煩不斷,事情多了你們多少有些不待見她,可是錯不在她,看看你們家王爺,你們就明白了。」
寧雪飛比任何人都嚮往平凡的生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閑雲野鶴,無拘無束,何其暢快,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天意弄人,她生來就在與之恰恰相反的地獄中。
人不是生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努力,寧雪飛的努力,雲若初在見她第一面的時候就看到了,所以雲若初才下定決心要幫她。
李佑如等人不語,雲若初只是嗤笑一聲搖了搖頭,這些人真氣極品了,當初嚷嚷著要對寧雪飛好,睿王對凝兒好有什麼用,這些下人對凝兒的意見可大著呢。
睿王與寧雪飛是同類人,想要安寧,生活卻被註定攪的一團糟,其中多少無奈與困惑,唯有他們當事人明白其中的苦處。
「凝兒那邊雲某得去一趟,睿王的事你們自己安排,雲某就不在此奉陪了。」
寧雪飛的內傷他調理過了,醒來后她的神經就可以恢復正常,只是一時半會她醒不過來,他在睿王府久留怕是不妥,還得安排好她身邊的事宜才行。
睿王不在,哪有幾個人會真的把寧雪飛放在心上,還得他來照拂著才放心。紫殤進入睿王府,趁著寧雪飛修鍊時將其打傷,故意把寧雪飛引出王府。
從頭到尾王府都沒有人發覺這件事,假若這次不是他出現及時,寧雪飛此時就已橫屍街頭,等他們找到寧雪飛,尋回的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雲若初走出睿王的宅院,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今天的天氣不錯,本來還想回來帶凝兒去吃她最喜歡的糕點,看來是不行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寧雪飛的宅院走去。好巧不巧,與乾陵一行人在宅院門口碰上了面,雙方見到時都有些吃驚。
與乾陵不同的是,雲若初感到吃驚的是她身後的董歸。董歸和誰都說的來話,見著雲若初沒有覺得生份,反而笑著對雲若初招了招手。
「天下第一公子,董家嫡長子,今日的睿王府還真是熱鬧,雲公子莫不是也是來看雪飛的?」
在乾陵的記憶中,雲若初是個絕對的危險人物,夏國公主的事情乾陵從沒忘記過,剁了女子十指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的人,乾陵不得不提防。
「刺客進入睿王府,打傷凝兒后逃離,凝兒功力逆轉導致精神出現問題,跑出睿王府被街上的小孩欺負,甚至險些死於刺客之手,這些事公主都知道多少?」
睿王受了重傷沒有辦法保護寧雪飛雲若初無話可說,既然王府由乾陵掌權,雲若初就不得不說上兩句。他絕非話多之人,只是看不慣他們這麼對待寧雪飛罷了。
「不可能,簡直一派胡言!睿王府守備森嚴,刺客進入睿王府,怎麼可能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