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待君歸來
看完睿王送回來的信,寧雪飛坐在房中發獃好久。說好會回來參加她的及笄之禮,最後等回來的卻是一封信。
乾陵的傷不太樂觀,她的舊傷癒合速度本就慢。太子那一掌不僅給她添了新傷,還加重了她的舊傷。
去找天上老人路途遙遠,乾陵的傷因此耽擱。修靈珠確實有治癒傷口的效果,卻是治標不治本。
以乾陵傷口的傷勢,根本無法癒合。現在是天天泡在葯池中,通過滲透使她的傷慢慢好起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睿王在信里說,他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可以確定的是他一定會在她們的婚期到來之前回來。
無奈的嘆了口氣,睿王在的時候不曾覺得什麼,直到他離開,才發現自己已習慣依賴著他。
既然沒事可做,這幾日就抓緊時間研製新葯。
毒藥與解藥往往相輔相成,毒藥的毒性越強,解藥就越難以配置。很多時候煉藥師把毒藥配出來,卻始終無法得出解藥。
凡毒皆有剋星,要想看出其中規律並不容易,不然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無解之毒。
煉藥師自古以來被人們褒貶不一,他們因製藥而廣受稱讚,也因製藥而被人們唾棄。
但不制毒哪裡能研製出解藥,天底下心懷不軌的人之多,就是三天三夜都數不過來。
比起研製煉毒藥解藥的人,只研製毒藥的人才更應該被唾棄不是嗎。
她煉藥的事情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就連取葯只是換一身裝扮才去靜香閣取。她取的皆是名貴藥材,練好葯后,分一半拿去靜香閣。
怎麼說都拿了人家那麼多葯,不煉出成色好一些的葯怎麼拿的出手。從一開始最基本的煉藥,到最後融入內力煉製。
寧雪飛這具身體還承受不住那麼大的消耗,她就循環漸進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到完全掌握中等毒藥的煉製,不過花了幾天時間,轉眼間葯即將用完,看了眼堆在桶里的藥渣寧雪飛有些頭疼。
煉藥是最消耗藥材的行徑之一,上回拿回來的藥材可不少,怎麼就用完了。
「夕顏,你進來一下。」寧雪飛洗乾淨手,仔細看了上面沒有傷口才放心。
製藥時最怕的就是手上有傷口,所以她每次製藥時都得從上到下,仔細的查看自己的手,哪怕有一點點的割傷那也不行。
「誒,人呢,夕顏,你還在嗎?」寧雪飛在裡面等了半天沒看到夕顏的人,疑惑的走到外面,院子里卻一個人都沒有。
她剛才太專註於煉藥沒有發覺,今日院子里出奇的安靜。平時她煉藥的時候,夕顏都會在外面替她守著,今天怎麼不見人。
「小姐,小姐,出大事啦。」寧雪飛把藥房里的藥渣挪出來,正要倒在庭院的梧桐樹根上,夕顏就咋咋呼呼的跑進來。
她喊的那一聲,寧雪飛孩子在是杜秋來了睿王府。「怎麼了,一驚一乍的,什麼事把你激動成這樣,大街上遇到喜歡的公子了?」
寧雪飛明知夕顏喜歡雲若初,就是喜歡調侃她。這回夕顏沒有紅了臉,反而神情十分凝重。
「小姐這幾日在藥房中專心煉藥,有所不知,昨日外面發生了三件大事,皇城裡現在到處都在說那件事。」
寧雪飛放下手中的瓷壇,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拿起茶水輕抿一口,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她手中。
夕顏卻沒有接過,而是拉住寧雪飛的手,警惕的看了幾下周圍,才坐下來壓低聲音道:「太子府和歷家都出大事了。」
寧雪飛窩在藥房的這幾天,外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歷家失火,火速迅速蔓延,後來雖然得到控制,但是去燒掉了歷家半邊宅子。後來調查發現,是人往火里潑了火油,火速才蔓延的如此之快。
歷家家主歷月凡得知此時后立即回曆府去打理各項事宜,歷家失火一事在城中被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但這並不是事情的終結,歷家失火還未查出一星半點,太子府就出了大事。
身邊一批侍衛在夜裡被人暗殺於房中,個個死狀令人側目。
太子與殺手進行殊死搏鬥,後來府兵帶人過來,殺手不得已離開,太子才得以逃脫死亡的魔掌。
人雖然未死,卻身受重傷。聽說太子現在不能隨意走動,現今正在太子府修養,等待傷口癒合。
「竟有這等事?會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敢對太子和歷家下手,要知道這兩家人,哪個都不是好惹的主。」
寧雪飛並不覺得驚訝,歷家無論是在江湖上還是在桐藺國,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難免會有眼紅的人。
太子作惡多端,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他沒有被殺死真是可惜,他一死,睿王和乾陵就不用提心弔膽的過日子。
太子哪天要是死了,她第一個拍手叫好。留著他,只會禍害人。
「小姐有所不知,奇怪的地方在於太子府死的那些侍衛,盡數是太子與太子妃那日帶去秋棠院的人。」
聽到歷府失火,太子遇襲一事,夕顏和寧雪飛的反應相差無幾。後來得知死的全是那日在秋棠院的侍衛,夕顏才覺得事情蹊蹺。
「什麼?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此事事關重大,話可不能亂說。」
這件事牽扯到秋棠院,與寧雪飛有所關聯的話她怎會胡說八道,這些她是從李佑如那裡聽來的,怎會有假。
「千真萬確,事情輕重奴婢心裡明白。奴婢還以為事情與你有關,現在看來,這些事的始作俑者,極有可能是睿王。」
從維護寧雪飛的角度來看,那個人還有可能是雲若初。但夕顏可以肯定,這件事絕對與雲若初沒有半毛錢關係。
那日睿王說的話夕顏聽得清清楚楚,太子與歷月凡對乾陵狠下毒手,睿王會做出此等舉動在情理之中。
「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他做事不會如此張揚。他不會輕易出動身邊的暗衛,你可知道那些殺手的來歷?」
在府中組織殺手在朝廷律法之中不被允許,暗衛的存在一般不是數量龐大,朝廷就不會管這些事。
「太子那邊的人正在調查,現在還沒有個結果。奴婢總覺得那些人會把矛頭對準小姐你,近日還是不要出府為好。」
旁觀者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更何況事不關己,他們自然不用擔心。太子和歷月凡心裡卻比誰都清楚。
最近發生的那麼多事,不是寧雪飛乾的,就是睿王乾的。除了他們兩個,想不出還有誰有這膽子。
「怕什麼,清者自清。他們無憑無據,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擄走我不成。」
太子就是再怎麼想揪出兇手,或者說懷疑到她身上,也是私底下想辦法解決她,絕不會蠢到明目張胆的地步。
皇后得知太子受傷的消息,在宮中氣的暈了過去。第二日醒來后趕緊趕來太子的住處,看到太子因為受傷而毫無血色的臉,她的心都快揪成一團。
「我可憐的孩子,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你的傷太醫怎麼說的?」
太子腹部裹著厚厚的紗布,房間里充滿葯的味道。皇后心疼的看著他的傷口,是誰如此大膽敢傷她孩兒。
「無關緊要的傷,休息一段時間,不能劇烈運動,自會好起來。母妃不用擔心,沒有什麼是。」
看他臉色如此之差就知道他傷的不輕,怎麼從他口中說出就是無關緊要的傷,不注意到時傷口感染可如何是好。
「刺殺你的人可查出來是什麼人了?為何歷家會在同一段時間出事,母妃覺得,會不會是睿王的人?」
太子有時做事不夠沉穩,太過衝動。得知他出手傷害乾陵時,她心裡儘是對這件事情的疑惑。
直到睿王進宮,她才相信此事。太子向她提起過睿王說的話,如今發生的一切,不正應驗了他所說的。
太子迷茫的眼神望著房梁,過了許久才有些不確定的搖了搖頭。
「那些殺手的來歷兒臣已命人去查過,是萬絕門的人。萬絕門在江湖上我行我素,不為他人賣命,與睿王八竿子打不到一處。」
因為皇帝的太過寵愛睿王,他害怕睿王會奪走屬於他的皇位,就派人每天都監督著他。
他的行蹤,每天在做什麼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儘管有時會錯過些細節,但他可以肯定睿王和萬絕門沒有關係。
「如果不是睿王會是誰?總不會是寧府那個丫頭片子。萬絕門在江湖上猖狂就罷,現今居然跑到皇城來撒野。」
萬絕門在江湖上的名聲可是響噹噹,沒有人不忌憚這個門派,但這不代表他可以謀害當朝太子。
「他們的背後應該有什麼人的指使,這件事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還得讓人著重調查此事。」
太子回想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除了為難對自己有威脅的人之外,其他的幾乎沒有任何瓜葛。
素來只聽說過萬絕門的名號,與萬絕門絕對沒有恩怨瓜葛。
萬絕門行事嚴謹,不會無緣無故殺人。他們背後的那隻手,到底是誰在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