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作多情
睿王為了替乾陵肅清邊關太子安插的探子,廢了不少的力氣。太子對暗害乾陵一事,未曾開口承認。
只道是手下沒經過他的同意,自作主張做了這個決定,裝瘋賣傻,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時至今日,太子不知有沒有把那日偷聽他說話的人懷疑到睿王身上。
安插在乾陵身邊的探子險害的乾陵丟了性命,現金東窗事發,那些探子自留不得。
乾陵重傷未愈,加上林雨為自己而死,今日來她鬱鬱寡歡,無心再管邊關事宜。
剷除異己是當下必須做的事情,睿王把乾陵的兵符交給軒轅念,安排他帶著萬絕門一批人馬私底下前往邊關。
太子對兵符虎視眈眈,在他身邊絕對安插了探子,敵在暗,我在明。
為了避免隔牆有耳,睿王乾脆寫了一封信給軒轅念。讓他拿到信件后,自己來他的寢房取走兵符。
探子有多少人,分別是哪幾個,睿王做了全面的調查。
太子的人,必須一舉殲滅,不然只會招惹更大的麻煩。
處理完所有瑣事,睿王想起除夕就快要到了,自己還從沒有和那丫頭一同過年。
今年正好有一個廟會,最近事情多,壓力太大,約了她出去走走,何嘗不是讓自己得以放鬆。
去到寧府尋他時卻看到寧府大門緊閉,向管家詢問后才得知寧府一家早早就去了靈岩山。
說是要把寧雪言接回來,一聽這話睿王就不高興了,寧雪言是什麼身份,非得興師動眾去接她才回來。
山上風大,那麼冷,把寧雪飛凍著了該如何是好。睿王當即讓李承乾回府備了馬車,往靈岩山的方向趕去。
早知道寧家人對寧雪飛從沒有好臉色,從小非打即罵,後來寧雪飛懂得反擊,他們才有所收斂。
無論是柳夫人的死,還是遭寧雪飛多次暗算的寧雪言,睿王並不覺得她們無辜。
她們曾經那麼對寧雪飛,她們現在所受的這些苦,是還給他們的。
之前他就警告過寧家人,不要隨意動寧雪飛,哪怕是一根小指頭都不允許!
「恕罪?丞相言重了,丞相把本王的話當做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的,何時把本王放在眼裡?」
睿王從寧傅嚴身邊走過,來到柳傾心跟前站了一會,餘光瞄到睿王的金絲祥雲靴,額頭不知何時出了一層細汗。
柳家的四兄弟為司馬王朝立下無數赫赫戰功,多年前皇帝召見,問他們想要得到什麼。
「在元日前後兩月回京城與家人共度春節。」四人同時脫口而出,這便是他們的願望。
對平常人家來說,不是什麼難以辦到的事。但對於戍守邊疆的將士來說,想個家人過年,簡直難於登天。
邊關風雲變幻莫測,隨時都有可能起戰事,將士對邊關穩定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一位詩人因被誣陷,貶至邊關,時隔五年,冤情仍不得平凡,回家之路漫長無望。
邊關景象蕭條,每日看到的只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枯燥無味的單調景象。
想起家中多年未見的妻兒,以後可能再無緣相見,詩人潸然淚下,。
提筆寫下這麼一句「天蒼蒼,水茫茫,徵人歸路許多長。」以此寄託自己的哀思,字字泣血。
柳家四兄弟的要求,對邊關的將士來說難如登天。到了他們這裡,卻是易如反掌。
皇帝經過考慮后,同意了他們的要求。柳家為朝廷南征北戰,鞏固朝廷統治。
戰功顯赫,卻從沒有向朝廷提過什麼。他們這個請求,於情於理,皇帝都該答應。
從那年後,柳家四兄弟會在元日來臨前一個月歸京,那之後過一個月再重返邊關。
其中統共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可以離開枯燥無味的邊關生活,回到熱鬧的京城。
柳清南一行人回來那會,正好是柳夫人死後不久。得知柳夫人的死是寧雪飛一手促成后,他們便對寧雪飛懷恨在心。
多次對付寧雪飛,最後都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實施。
柳家如何做到對寧雪飛的行蹤掌握的如此清楚,可「多虧了」柳傾心,與寧雪飛同居屋檐下。
時時刻刻在她的背後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再告訴柳家的人。
「臣萬萬不敢,臣對王爺始終抱著敬畏之心,王爺說過的話,臣字字謹記於心,不敢望。」
因乾陵一事,皇帝在心中對太子頗有不滿,奈何他身後的大將軍處處護著太子,皇帝拿他沒辦法。
於是就把氣撒到了他的身上,皇后不懂事,多次惹怒皇帝,皇帝遷怒於他,對他存有諸多意見。
睿王在朝中不拉幫結派,不與任何大臣打交道,只做好自己。對皇位無心,為人冷淡。
但他舉手投足之間,皆透露出王者氣勢,非太子能想比。朝中不少大臣傾慕他的治國之才,想投到他門下。
睿王這個人太過神秘,他是否真的像他表面那般與世無爭,無人知曉。
從某個角度來講,只要睿王想,他只需站在城樓上振臂一呼,相信會得到文人志士的響應。
加上皇帝早有立睿王為儲君的打算,睿王想當上皇帝並非難事。
在丞相的道路上,寧傅嚴走的越來越艱難。加上皇帝對他越來越不滿,睿王在皇帝面前參他一本,他怕會地位難保。
說到底,柳家權勢再大,大將軍再怎麼功高蓋主都好,現在依舊是司馬氏的江山。
而他們,充其量不過是千千萬萬臣民中的一個,只不過比平民站的高一些,顯眼一些。
「你們做了什麼,本王不管不代表本王看不見。之前你們做過什麼,本王不再計較。」
說這句話時,睿王撇了柳傾心一眼,柳傾心正好抬起頭,撞上睿王警告的目光。
他這是在變相的敲山震虎嗎?寧雪飛既然設計殺了柳夫人,柳家人怎麼可能就此罷休。
她不過是個聽命於人的可憐人,警告她有什麼用。
「以後要是讓本王再碰到你們傷害飛兒,別怪本王不客氣。本王完全有能力,讓父皇賜丞相告老還鄉。」
睿王平時就是懶得折騰,他要是真的折騰起來,皇帝可就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
「王爺的話臣不敢違背,方才臣是一時糊塗,險些傷了雪飛,是臣的錯。」
寧傅嚴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埋到地里去,睿王居然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讓他難堪。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些下人之後看自己的眼神,他這個丞相,以後讓他如何面對這些下人。
寧傅嚴最好面子,睿王這麼說無疑是在踩他的尾巴,看寧傅嚴那麼卑微的跪在睿王的面前,寧雪飛算見識到什麼叫地位的重要性。
只要你有地位,手中有權利,就沒有你辦不成的事,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
現實到讓人厭惡,可悲的是你不得不順從這個世界。卑微的跪在世界面前,對它俯首稱臣。
「記得就好,本王就怕你們這些人記性不好,丟三落四的,下次再忘記了是否還要本王再說一次?」
睿王很苦惱的玩著自己的衣袖,低頭沉思起來。寧雪飛忍住心底的笑意,這人實在是太腹黑了。
「不,此事絕不會有下次,臣保證,王爺說的話臣就是死都不會忘,請王爺相信臣,再給臣一個機會。」
睿王摩挲著尖尖的下巴,有些苦惱的咬住下唇,如此女兒態的神情,在他身上硬是體現出另一番風情。
「既然丞相都這麼說了,那本王就暫且相信你,再給你一次機會。丞相不要忘記自己今天說的話才好。」
前一秒臉上還掛著微笑,后一秒睿王的臉就冷了下來,翻臉的速度堪比翻書。
讓眾人心中一寒,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不怒自威,可就是睿王現在的樣子?
「好了,都起來吧。地上涼,跪久了寒氣侵體,受了風寒可不好。」
睿王拍拍手,微笑著向寧雪飛走過去,不苟言笑的他,只有在面對寧雪飛時才會展現自己的笑顏。
他眼裡只有寧雪飛,完全忽略了站在寧雪飛旁邊的寧雪言,寧雪言則恰恰相反。
還以為睿王是在向自己笑,她今日下山回府,睿王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裡總不會是巧合。
他一定是來接自己的,寧雪言心裡這麼想。她就說嘛,她長的如此明媚動人,哪有男人不動心。
寧雪飛要知道寧雪言心裡是這麼想的,大概這一年都不用擔心沒有笑點。
「我知道你喜靜,不喜歡與他人接近,我讓人備了馬車,我有事情和你說,待會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睿王聲音柔和,傳入耳朵彷彿心底一陣清風吹過。
寧雪飛在心裡想到睿王來這裡,以為他是來上香,想不到他尋她而來。
心裡斟酌著,正要答應睿王,正好她不想和寧雪言他們待在一起,寧雪言卻先行一步把手放到睿王手中。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寧雪飛看了看她的手,臉抽搐了一下,和下人膛目結舌的看著寧雪言。
「這個季度正值天氣濕冷,睿王何必自己親自前來,等雪言回到府上再去拜訪不是更好。」
寧雪言說著還嬌羞的把頭低下來,並沒有看到睿王黑成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