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食言
「陪你喝酒?」
李余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前的少年,很認真的回想然後確定他們這次的確是第一次見面,只是第一次見面,少年就要與他喝酒?
這事兒怎麼想李余都覺得有些荒謬。
更重要的一點是,李余看著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不會喝酒。」
少年冷眼看著李余,聲音帶有滄桑卻冰冷的宛若沒有絲毫感情:
「是不會喝?還是沒有喝過?」
李余長大了嘴巴望著他,這有什麼分別么?
李余很努力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想了想很確定的說道:
「我……不會喝。」
少年目光很是冰冷,沒因為李余的答案緩和絲毫,甚至更加寒冷。
他看著李余冷聲道:
「通常……說自己不會喝酒的人有三種類型,一類是害怕酒後亂性,一類是害怕酒壯慫人膽,另一類則是酒後吐真言,這三類都與恐懼有關……」
少年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你又是其中哪一種呢?」
「我猜……」少年眯起眼睛,瞬間神色奸詐如狐:
「你應該是害怕酒後吐真言吧。」
不管是猜的還是如何,反正都是一語成讖,李余還真的害怕自己在甚至不清醒的時候說了某些不應該說的話,只是他不明白,這個不知何人的傢伙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到李余露出驚愕的表情,少年可沒覺得有任何得意,反倒像是同情他似的說道:
「明明還是個孩子,卻小心謹慎如同亡命徒,到底是什麼秘密,壓得你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而就在這之前,李余很是堅決的拒絕了少年遞過來的酒葫蘆。
李余沉默,不知從什麼時候他低下了頭,他很緊張,雙手一直偷偷地握在一起,也不去看身前的不速之客,彷彿自己看他一眼就會露出了心底的秘密。
好在,少年來到這根本不是為了窺探李余的秘密,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葫蘆上,大袖一甩,葫蘆便隨即飛起,如清泉般純凈的烈酒便順流而下,灌進少年口中。
少年喝酒,從來迅疾豪放。
少年喝的酒,從來不是名酒,但卻甘烈異常。
只是短短的幾個眨眼,酒葫蘆里的酒香就帶著竹子特有的味道散滿整個小屋。
李余注意到,酒葫蘆與少年的手腕處用一根紅線綁住,同時他鼻子不由自主的輕輕一嗅,眯眼回味片刻后,他突然開口說道:
「這是竹葉青?」
「你怎麼知道這是?」少年眉頭不自覺地挑了挑。
這酒是他的私藏,雖不是名酒,但卻是他喜歡的味道,如今已經很難見到。
「因為酒中帶有些葯氣,芳香醇厚。」
「就因為這個味道?」少年明顯不信。
李余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
「因為……我喝過。」
像是怕少年說他先前說謊,李余緊接著解釋道:
「就是因為我是真的喝過,所以我才說自己不會喝酒。」
「這個解釋倒也算成立。」
神秘少年想了想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
此時,兩人已經見面談了有一會,可李余依舊坐在屋中,神秘少年依舊依靠在門口。
沒有人招呼讓他進來,他自己好像也忘記了似的。
而當李余想起來時,神秘少年卻要走了。
臨走前,神秘少年像是剛剛想起來的目的,看向李余,說道:
「我叫王小平,不是天下太平的平,是意氣難平的平。」
可能是聽到對方解釋了自己的名字,李余也很罕見地說了自己名字的含義:
「我叫李余,是慶有餘生的余。」
王小平很是認真的看著他,最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然後轉頭走了。
……
……
雙方互相都介紹了自己,本應該算是認識,可李余過後想了想發現,他們好像真的算不上認識。
甚至他都不知道那個叫做王小平的少年是從哪裡來。
雖然……他內心是有些猜測的。
而就在這幾天的時間裡,李余的黑塔生活發生了一些變化,變化的原因是唐悅。
原本是唐悅負責補充的食材,面臨了新一輪補充的危機。
因為在新一輪的測評中,唐悅一雪上一次排名下滑的前恥,硬生生在一個月間將排名提升到了第十二位。
有如此大提升的原因是,一個月前在李余測試神魂的那幾天,唐悅——破境了。
原本就已經達到啟靈九階巔峰的唐悅突破了啟靈的最大壁障,成功躋身進入了定魂行列。
這在整個學院內,也不過十二個,作為最新的成員,唐悅理所當然排在末尾。
不過突破到定魂給唐悅帶來的最大變化絕不是排名跟資源的大幅度提升,而是黑塔。
終年放在那裡卻終年幾乎無人能夠染指的黑塔二層,終於對唐悅說了同意的字眼。
按照黑塔學院規定,每個突破到定魂境界的學員,都必須在突破后的一個月時間裡,進入到黑塔二層。
那裡,才是黑塔真正的傳承之地。
原本李余是可以與唐悅一同進去的,因為與黃軒的比試是他最終贏得了勝利,這是他與費老頭之間的約定。
可是,李余萬萬沒想到的是,費老頭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竟然沒有半點風度不要半點臉面的……食言了?!
沒半點誠信可言的直接取消了李余進入的資格。
好在,李余對這件事情看得很開,也知道自己的修為不夠的確不應該進入那裡,他這番坦然的心態反倒弄得費老頭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缺德事一樣,心裡很不舒服。
費老頭常年住在這黑塔,幾乎與外界沒有任何聯繫,獲得消息靠的全是從特殊渠道運進來的報紙。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從費老頭口中李余知道,作為帝國如今身份最尊貴幾人之一的大公主,近日竟然要來到這裡?
在費老頭說著帝國已經多久搭理過這顆棄星,如今重新提起意欲何為的時候,李余滿腦子只漂浮著公主這個名號。
聽著,念著在整個帝國只有兩位的稱呼,李余心中不知不覺思緒萬千。
神情微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