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冷汗
比試的局面隨著一次錯誤，李余頓時陷入被動。
但比試並沒結束，費老頭看樣子不準備給李余任何喘息的機會，直接示意測試繼續。
方老師擔憂的看著李余，她總覺得與之前相比，李余有了一些不同。
但要讓她真的說出什麼，她卻說不上來。
她只是覺得，少年的眸子……變得更加明亮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個沉默寡言到近乎木訥的傢伙，可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她竟然像是感受到了小傢伙眼眸中的寧靜，原本有些煩躁的心隨之慢慢地沉靜下來。
而現在，那雙如同一汪清水潭的好看眸子中，帶上了很少出現的鋒利。
少年……有些生氣了。
聽了費老頭的指示，下一位新生少年上前觸發了母石。
隨著少年手指將將碰觸母石，極為靈敏的母石頓時發出亮光。
黃軒很是興奮的望向那片亮光，心裡同時憧憬著取勝之後成為費老頭徒弟的日子，不過他手裡速度絲毫不見減慢，腦中只是稍稍停頓，答案就出現在了他腦中，同時就要寫下。
只是這次，有人比他更快，是李余。
就在光芒剛剛生起的瞬間，李余瞥了一眼，隨後他像是有了答案，直接寫出了自己的判斷，在黃軒正準備寫出他的答案時，屬於李余的那份已經到了費老頭的手裡。
而整個過程，李余用了只是區區三秒。
甚至就連費老頭都沒能及時的反應過來，手裡就被塞上了答案。
寫出答案之後才發現局面有些不對的黃軒難以置信的看著李余，瞪著雙眼忍不住道：
「這……這怎麼可能？！」
下意識的他咬定了李余的答案一定是錯誤的，只是他的想法分分鐘就被碾碎了，答案……當然是正確的。
看著依舊神色平淡，宛若什麼也沒發生的李余，黃軒……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隨後打開的他的答案上也是正確的，比試依舊是他佔了上風。
可是，這絲毫沒有讓黃軒有絲毫安心的作用，特別是隨著測試繼續的進行，心中的那份不安就越是強烈，甚至不知不覺的，他心中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懼。
就像是自己被一頭兇猛的野獸盯上了，不咬死他絕不善罷甘休。
而李余……就是那頭終於被惹怒然後盯上他的恐懼來源。
接下來超過十輪，李餘一直用著極其恐怖的魂圖辨別速度，完全碾壓了速度一直處在上風的黃軒，對李余能有如同是爆發似的表現，方老師很是吃驚，更加確認了少年的不尋常，倒是一直主持比試的費老頭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吃驚，就像早就知道李余在隱藏水平。
沒錯，比試的一開始，李餘一直沒有發揮出自己全部的水平。
不過這倒不是他故意為之，他不是黃軒，沒有條件經過一番系統而代價極大地訓練，他腦子裡有關神魂的知識，全部來自於費老頭丟給他的那本神魂譜，還有唐悅帶來的幾本武道修行基礎。
而這些東西，灌進他的腦子裡還不到一個月，就算他有幾乎過目不忘的強悍記憶力，消化這些在武道世界也很難被人掌握的東西，自然不是那麼簡單。
這也是他在費老頭讓他主持測試時候，心中有些發虛沒有半點自信的原因。
而後的將近一百個魂圖的識別中，李余其實不斷地在熟悉如何聯繫起獨一無二的魂圖與神魂譜，所以他每次回答看上去都很慢，那是他想多看幾眼。
這可是見識如此之多魂圖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李余自然不能錯過，不過隨著魂圖出現數目的增多，他沒有因為幾乎全部正確的答案露出絲毫興奮，他反而皺起了眉頭。
隨著一個個神魂透過母石形成一個個魂圖，李余如同經歷了一場場臨摹，魂圖從出現到消失都清晰的刻在他的腦子裡，從完整道拆分細化，再到完整，他的大腦自動的對這個過程進行了無數遍的重複回放，這是只有記憶力驚人的李余才能夠做到的事。
通過記憶來強行理解神魂，幾千年來，做到如此的人寥寥無幾，如今李余便是其中之一，單憑這一點，就算李余是個修行天賦不好，神魂可能有缺的少年，也足以有資格進入到真正的武道世界。
神魂譜就像是一本有關魂圖的大綱，隨著測試進行，在李余眼前過眼的魂圖數量逐漸增多，像是給這本大綱補充上了內容。
只是，李余逐漸發現，這內容填充在神魂譜這本大綱上，絕大多數都是集中在前面的一小部分，而神魂譜後面的大部分內容仍像是未解之謎，朦朧上一層面紗，不露真容。
這讓本應該對神魂理解漸深的李余反倒越發困惑。
而在這之後的一次錯誤，讓他的疑惑不減反深，情急之下他甚至一反常態的質疑了本應該算是權威的費老頭。
然後，隨後發生的事情像是巴掌一下下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即便是以他淡泊的性子，也真切的感受到這巴掌的疼。
可這也很及時的打醒了他，他終於從困惑中暫時擺脫出來，真正把全部心思放在比試上。
雖然只是很短暫的時間，他就認識到了神魂的博大精深，可這不意味著他應付不了還只是停留在少年之間的比試。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啟靈之後，按照正常修鍊過程本應該神魂轉化成神識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
這麼說不準確，準確來說是，早在他啟靈之前，他的神魂之力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全部轉換成神識了。
並且隨著他啟靈成功，他的神識開始不斷變得強大。
到如今，充斥在李余腦海中原本就超出常人無數倍的神魂之力轉換成神識，早已變得無比十分強大，而且如同海水般寧靜，壯闊。
此時在李余的識海之中，一陣微風拂過，激起層層波瀾，轉瞬消散。
沒絲毫意外的，終於用了全部狀態去識別魂圖的李余只是幾輪，就讓對面的黃軒臉色變得越發蒼白，龐大的壓力如同一座座巨山凌空壓下，黃軒不知不覺流下了一地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