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倒戈
既然雙方並不同意，則提議無效，比試繼續進行。
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整場比試李玉徹底成了陪襯，幾乎完全演變成了一場黃軒個人的表演秀。
能夠有膽量真的站出來，對費老頭說出我要做你徒弟的話，他還真的是有真才實學的，過往曾讓他無數次哭喊連天的枯燥訓練，在今天終於展現出了成果。
即便是時間較訓練時大幅度縮短，這種識別魂圖的能力仍是很明顯的顯現了出來，短短大半個小時過去，已經完成了四十七張魂圖的識別，速度不減的同時且無一出錯。
並且黃軒知道，自己還能夠識別更多，對自己這時候的狀態其實他自己也很是驚訝，訓練時，四十張魂圖已經是極限，而此時，已經將近五十，他卻只感覺到稍微的疲憊。
他不知道的是，黃家為了鍛煉他識別魂圖的能力，招來訓練他的都是些魂圖相似或是極難歸類的類型，而此時進行測試的黑塔新生，大多數的神魂則很是普通，自然很好判斷，神識消耗當然並不劇烈。
對這個戰績，震驚的不光是在場的所有少年，還包括其實內心有些並不喜歡他的方老師，她沒想到這個富家子弟竟然真的有這般本領，識別魂圖做到他這樣，在整個黑塔學院算上老師，已經不多了。
作為他對手的李余，相比之下則要遜色很多，雖然也是四十七張魂圖識別成功，但速度一直處在末尾，而且看他的狀態並不樂觀，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不過按照先前比試定下的規則，只是比拼正確率，而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作答，就算合格，兩人至今的正確率相同，其實仍是平手，所以比試繼續進行。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場間的局勢卻悄然的發生了變化，隨著識別魂圖的數目突破到六十，黃軒像是達到了極限，識別魂圖的速度開始逐漸的下降，甚至在第七十三張的時候，他竟然出現了判斷失誤。
第七十三個人的魂圖，讓他連勝的記錄戛然而止。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黃軒認識到自己出錯的剎那，一直專心看圖的李余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在之後公布的結果中，寫著李余答案的那張紙上竟然也是錯誤的。
黃軒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臉色因為神識長時間的消耗變得有些蒼白，方才只差一點，他就輸了，他暗自慶幸，好在站在對面的傢伙也在這裡出了錯，不過比試進行到這，仍沒有分出勝負，就是他如何不想承認，他也必須認識到，那個名字叫做李余的傢伙，是個不可小覷的存在。
而且奇怪的是，使用神識的同時隨著體力的大量消耗，即便是他啟靈六階，進行到現在也有些堅持不住，可李余卻仍是開始時候一臉平靜的樣子。
彷彿……方才超過百張的魂圖，只是喝水吃飯，輕鬆簡單。
當然這種想法在剛生起得瞬間就被黃軒扼殺了，因為這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是多麼強大的神識才能做到如此？
而不論多麼強大，也絕不是區區啟靈二階的李余能有的。
這場持續了不短時間，有關神識的比試，真正發生變化是在第九十二張。
在公布了結果之後，李余率先又出現了錯誤，聽到結果，黃軒腦中頓時振奮不已，疲憊頓減，這場本應該比拼的是正確率的比試進行到這個時候，逐漸的變成了看誰先犯錯。
在競技比賽中，除了有極其強大的心臟，最先出現失誤從而導致失敗的比重高達百分之七十，這也是先前黃軒發現自己失誤，內心大驚隨後慶幸的原因。
而現在，先出現錯誤的人變成了李余。
黃軒知道，這是自己取得最終勝利的關鍵時刻，他已經做好準備在接下來的識別中加快速度，給對方持續造成壓力。
壓力往往便伴隨著失誤。
只是，就在比試應該繼續進行的時候，李余卻突然叫住了費老頭，然後他說了一句讓黃軒聽之都大為震驚的話。
李余雙眼明亮異常的看向費老頭，直言道：
「你看錯了！」
一語石破天驚！
識別魂圖是個考驗技術腦力的技術活，任何人當然都會出錯，可這也要看操作的人是誰，費老頭能夠在這黑塔算得上一語之堂，靠的就是二十年從不出錯。
每年，黑塔學院都會有新生來進行神魂測試，且數量不少，能夠在如此大的基數面前做到毫不出錯，可想而知費老頭的經驗跟水平。
而現在，相當於整個東大區魂圖識別權威的費老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指著鼻子說：
他看錯了？！
這無疑不相當於是一巴掌扇在了費老的臉上。
意外的，費老頭沒動怒，反而笑了，他笑得很大聲，笑的像是個瘋子，然後笑聲彷彿卡在了老人的嗓子眼，突然戛然而止。
老人這才看向李余，聲音平淡道：
「我沒有錯，是你錯了。」
平淡，卻誰都能聽出裡面蘊含著無窮憤怒。
然而，沒想到看上去很是順從的李余很是堅持，他沒任何猶豫的開口對費老頭道：
「我想要重新看一次。」
只是，論關係絕對應該站在李余這頭的老人卻拒絕了他的要求，李余聽到眼神忽的一下暗淡下來，輕輕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看到他如同斗敗公雞般的模樣，黃軒自信心膨脹起來，嘲諷的打擊道：
「真不知道你是吃了什麼，把腦子都弄壞了，竟然還敢懷疑費老的判斷？你以為你是誰？是突破了破域境界的武道高手？別自不量力了，你就是個不知從哪裡來，然後痴心妄想想要博的人眼球的廢物。」
「而廢物……無論怎麼樣，都是個廢物。」
這話極其過分，別說風度，就是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方老師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可正當她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費老頭卻突然開口打斷了她。
首次，費老頭對黃軒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像是先前的表現終於打動了他，費老頭露出一個讚許的神情，同時道：
「你……很不錯，你若是真的贏下了比試，我會按照約定收下你。」
看似是費老頭在說自己會遵守承諾，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意義卻極為重大，看黃軒已經喜形於色的神情就知道了。
對本應該站在自己身後的李余來說，這番話如同是背叛，是倒戈！
站在一旁的李余對這番對話宛若未聞，他習慣性地低著頭。
只是他右手食指，不知何時緊緊的貼在了牛仔褲線上，指尖部分因為用力早已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