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吃完早餐，米肅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昨天報名都還順利嗎？”
“很順利。”柯言擦擦嘴，抱起楠楠，和米肅一起走出早餐店。
身後老板熱情的喊，“兩位客人慢走，下次再來喲。”
米肅回頭表示禮貌的揮揮手，這才注意到店裏外的客人大多數都是女孩子，目光都往這邊看，紛紛落在身邊的柯言身上。
她突然就明白了，欣喜的跟柯言說，“你看那些人，一定都是因為你來才來吃早餐的，她們喜歡你哦。”
柯言見怪不怪，“我知道。”
暖暖的陽光羞澀的落在他肩膀和頭頂，這樣的男孩子，的確可以吸引好多女孩子的青睞，米肅低頭看著地麵，麵帶微笑的說，“我真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喜歡你，那樣你就會有很多人保護了。”
“我有自立的能力，我已經十九歲了。”他說得很認真。
柯言打斷米肅要說的話，“就算我考上A大，和北大也是一樣的結果。”
沒想到他會突然又轉回到這個話題上來，米肅一時無言以對，低頭不緊不慢和他並肩走著，良久，她才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無論什麽時候，這是我欠你的。”
“不需要。”
“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才會失去讀北大的機會，我該負這個責任。”
“高考是我去考的，跟你有什麽關係，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
“至少我得讓我心安啊。”
柯言很有耐心，又沒有耐心，“所以？你養著我還是你有辦法讓我現在去北大？”
“……”米肅又沒話說了。
“我們本來就不會有糾葛，即使有也已經解決了，你沒必要這樣。”
米肅揣揣不安，小了聲音，“你在生氣嗎？”
楠楠突然岔進一句話，“哥哥沒有。他沒有對誰生過氣。”
柯言無言表示默認了。米肅怔怔的看著楠楠，心裏悶著不知名的東西，她小聲的說，“我是你的粉絲啊……我就是想看著你長大，我都喜歡你三年了啊……”
空氣突然安靜了，耳邊有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不知不覺走了這麽遠，前麵就是嘉禾舞社，米肅不知道柯言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隻好也不說話。
在這樣的氛圍下一直走到舞社門口，米肅隻覺得氣都喘不過來，眼看著就要在門口分開了，她鼓起勇氣剛要開口，柯言突然說，“晚上我想吃餛飩，你來做。”
這句話把米肅震得都忘了自己之前開口想說什麽，隻能乘著一點意識點點頭，然後飄進了舞社。她看見楠楠的小眼神又亮了。
“保安！！！”
還沒踏進舞社大廳，就聽見辦公室突然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就是於川欽氣急敗壞的從裏麵出來，嘴裏還大聲的罵罵咧咧，字句沒有不雅但足夠震耳欲聾，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米肅忍不住湊過去看熱鬧。
隨著於川欽走出來的還有兩三個穿著很時髦的女人，對於他的脾氣她們還是挺害怕的，不敢太接近，但還是緊跟在後麵，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這時候保安聞聲趕來，嘉禾舞社不是吃素的，個個高大魁梧，見是鬧事的，詢問了一番就要帶人走。
一個拿著手機看樣子是要打電話的女人努力在和解，“我們沒有其他企圖，就一會，看見人就走，拜托拜托了……”
“剛剛你怎麽不是這幅口氣了？你不是挺拽嗎啊！你剛剛說什麽了啊？！”於川欽看起來火氣特別大，滿臉的疲憊帶著怒火中燒。
或許是突然人變多了要麵子，其他兩個人乖乖站在一旁，像中學生一樣，米肅怕引火燒身不敢作出反應，保安強行去拉她們，這個粗魯的舉動把一直在說好話的女生激怒了，馬上變了臉色把手一甩，尖銳的叫，“誰讓你那麽用力了，很痛知不知道，不拍就不拍了，誰他媽稀罕？”
米肅見這狀況一愣，看見保安也怒了更加用力去拽，幾個人都快扭打到一塊了，她幾乎是本能反應去阻止，剛剛衝過去突然聽到閃光燈哢嚓哢嚓的聲音，接著眼睛一閃，暈頭轉向的被那幾個人撞回來，聽見尖叫聲起伏。
“啊啊啊，柯言柯言，快快快，柯言來了！”
“臥槽，我相機呢，快點拍照……”
“卡擦卡擦……”
“真人好帥！”
米肅揉揉眼睛，站穩身子一看，隻見剛剛從那邊走進舞蹈室的柯言正向這邊走來，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保安已經押著這幾個鬼哭狼嚎的女人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他連眼神都沒有賞她們一個。
於川欽可能覺得罵她們太侮辱詞語了，沒有繼續罵，轉身走進辦公室用力的往椅子上一坐，跟在後麵的米肅看見了，很是心疼那椅子還好嗎？
柯言也跟著走進來，喜怒沒有寫在臉上，她還沒緩過神來，扯了扯嘴角問，“她們……”
於川欽的目光對上來，意味深長，“來找柯言的。”
米肅往外麵看了一眼，哪裏還有柯言的影子，心裏突突的跳，“找他做什麽？”
“這你都不知道？”於川欽不耐煩的把椅子轉的嘎吱嘎吱響，浮躁得很，“前陣子有幾個女的來報名是因為柯言，我拒絕了，沒想到這兩天變本加厲，來的更多，就跟那大街上站街小姐一樣，屁大一個人脾氣不小，拿著相機想給柯言拍照，要不是老子脾氣好她們今天準殘！”
米肅聽得心有餘悸，“以前怎麽沒這些事？應該報警了啊，都打擾到柯言的正常生活了。”
“這是舞社，這麽點小事又沒有不構成秩序混亂警察管你？你當初還不是直接拿著花跑過來找他的！”
突然說到這件事米肅臉一熱，啊，當初好像是有點衝動了。
她又擔心起來，看那群人並不友善，現在已經鬧到舞社來了，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打擾到柯言正常生活。
“那有解決辦法了嗎？”
“昨晚上在這裏守了一晚上，我和柯言到他們學校跟校長反應了，沒用！”
“還是學生？”想起剛剛那幾張畫著煙熏妝的臉蛋，米肅不可置信的驚呼，“看起來都像當媽的人了。”
也難怪昨晚上柯言回來那麽晚，可能一晚上沒睡好，也難怪今天於川欽的脾氣那麽大，換做她早就一把菜刀掄上去了。
“這事我來解決，你用不著擔心。”於川欽語氣平複了下來，揉著太陽穴在椅子上眯著眼睛。
米肅點點頭，一時間想到很多事，她低著頭玩弄著手指，說，“我昨天才知道柯言考上A大。”
於川欽眼也不睜，“他說沒關係，和你也沒關係。”
“我知道了。”米肅說，“我最近要找工作，可能舞社也很少來了，想跟你們說一下，都在這裏待這麽久了，挺……”
“舍不得柯言。”
米肅一愣，猛的抬起頭，當即要反駁，但想了想硬生生又轉了個彎，“……當然是了。”
於川欽睜開眼，深呼一口氣，“你的存在總是給柯言帶來麻煩。”
米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他給她一個猜不透的眼神，然後繼續摁著額頭，又閉上眼。
回家吃了個午飯，米肅收拾了好一會的東西，才跑去超市買食材，早上柯言說想吃她做的餛飩，或許是楠楠告訴了他昨天吃到了她做的餛飩，不然她也想不到為什麽。
一想到是做給柯言吃，她做起來也有了激情，包每個餛飩都像小時候每次折千紙鶴一樣，小心翼翼怕哪一點會不好看，米肅是掐好時間的，剛起鍋的餛飩送上去柯言絕對已經回家了。
注意到櫥櫃裏還有昨天買的辣椒醬，米肅把它拿出來，挖了好幾勺在碗裏，麵相紅彤彤的，香氣撲鼻。
揣著熱餛飩，米肅終於可以拿給正主了，一路跑到八樓，這個地方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了，每一次跑上來都心跳不齊緊張好一陣，就像第一次上來一樣，這次也不例外，敲了門之後總要想一遍等一下該說什麽話。
但是這時候主人好像不在家，米肅等了好久也沒見門裏麵有什麽反應。
再敲，依然沒有。
剛剛激動的心情冷卻下來，就好像懷裏的餛飩也快要涼了一樣，米肅再等了一會，確定是沒人後，怏怏的下了樓。
這個點柯言或許還沒回來，但是剛做好的晚餐再等一會就不好吃了。
剛打開門的米肅頓了頓，又把門關上，興奮得一路狂奔，“真傻，可以直接送去舞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