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學校水鬼(四)
在衛生間里頂燈的綠光閃爍之中，衛生間隔斷里的蹲便處有污水泛著激浪往上涌，大股大股泛著腥臭味的污水湧出蹲便順著衛生間的地板朝肖雲的腳下流過來。
接著，衛生間里的水龍頭裡也流出了泛著腥臭味的污水，還有牆上掛著的玻璃鏡上也有綠色的黏液順著鏡面流下來，多遠都能聞到一股令人慾嘔的惡臭。
眼看著地上的污水就要流到肖雲的腳上，她嚇得大喊大叫起來，接下來，就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肖雲親眼看著地板上的污水在慢慢地匯聚成一個披散著長發的人頭，剛開始顯現的是人的後腦，然後是耳朵、腮邦和臉皮，後來是兩個肩膀、胳膊手臂和人身，等上身顯現完畢，那顆頭顱便慢慢地抬了起來，這時的肖雲一顆心就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了，一時嚇得急忙後退，但是身子已經貼在衛生間的門后無法後退了，只有綣縮著身子瑟瑟直抖的份了。
眼看著那顆頭顱慢慢地慢慢地抬了起來，出現在肖雲面前的是怎樣一張臉啊！我在這裡簡直都不敢描述下去了，那……那是一張被水長期侵泡得已經浮腫得變了形的慘白慘白的臉，臉上的腐肉掛得一片一片的，它那兩個沒有黑眼仁的白眼珠毫無光彩，大張著的嘴裡發出可怕的鬼叫聲，兩隻胳膊用力地往前扒著，想爬到肖雲的腳下，只是它的下體還沒有顯現出來，因此身後拖著污水翻滾著的尾巴，再用力也爬不出分毫，要是它的下身顯出形來，蜷縮在衛生間門后的肖雲就危險了，現在那水鬼的下身正在一點點地顯現出來，眼見留給肖雲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好在肖雲是那種見過世面處事不亂的女人，要換做他人恐怕早已嚇暈了過去，就見肖雲集中精力四處尋找著可以破門而出的順手工具，瞅來瞅去，她看中了門後放著的一根一米多長換下來不久的上水管子，她順手就把管子抄了起來，照著衛生間的門鎖就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兩下，那衛生間的門鎖還真結實，一連砸了十幾下才有了鬆動的跡象，這時，那衛生間地板上的水鬼的下身已完全顯現出來，已經開始向肖雲爬了過來，肖雲這個著急啊，恨不得在地下打一個洞自己鑽出去，肖雲使出最後一點力氣，掄起水管子狠狠朝門鎖砸去，「哐當」一聲衛生間門鎖應聲掉落在地，終於開了，肖雲緩了一口氣，在那水鬼將要一把抓住她的雙腳的時候，猛力地去拉衛生間的鋁合金門，誰知一拉之下，那衛生間的門依然是關的嚴絲合縫的，根本就打不開，肖雲哪裡知道，這一切全是那水鬼弄得詭計，那衛生間的門根本就沒有鎖上，如果能打開早就開了，何必搞得這麼複雜，再把門鎖砸了，打不開門，肖雲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只有自認倒霉的份了，地板上的水鬼往前一爬，一下就來到了她的腳下，一雙露著骨頭節的大手一把抓住肖雲的雙腳腳裸，在肖雲一連串的慘叫聲中，在衛生間的地板上拖著她向蹲便的下水眼裡兒縮去，眼看著那水鬼自始自終就沒站起身子，完全顯形的身子在抓住肖雲后，又從後到前飛快地變回一灘污水急收回蹲便的下水眼兒里，只見這水鬼來時慢去時快，一會兒功夫，就拖著肖雲完全收進下水道里，水鬼一走，一切都恢復了平靜，連肖雲的慘叫聲也聽不見了，整間衛生間里乾乾淨淨的，頂燈也恢復了正常，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最不可想象的是，肖雲那麼大的身子怎麼就被水鬼拉進了下水管道里去了。
葉凡前面看到的那個身影就在附近，聽到肖雲的慘叫聲，她第一個跑進教師們的大辦公室里，這身影果然是個女孩，從身上穿的校服看還是這個學校的一名女學生，女孩子進入辦公室時已經晚了，當她順著聲音衝到衛生間門口，一腳從外面踹開衛生間門時，看見肖雲的下半邊身子已被拉進蹲便的下水管道里，她急跑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大活人被水鬼拉進衛生間的下水管道里，隨著肖雲進入下水管道，衛生間里一下就恢復了平靜，女孩急忙從身後的雙肩背包里摸出一張黃色符咒，念動咒語之後，隨手就那麼一揮，那符咒便聽話地飄向蹲便的下水道口，金光一閃就鑽進了下水道中，女孩子見下水道的上口已封，就急忙跑出去找尋下水道的出口了。
那女孩出去時與葉凡他們沒有遇見，葉凡他們只是聽見了肖雲的慘叫聲，就知道出事了，急忙跑著來到教師辦公室的時候，衛生間里的一切已經恢復了平靜，就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因此，葉凡他們並不知道肖雲被水鬼拉進了衛生間里的下水管道，女孩順著下水管道的方向尋找出水口來到了學校西北角的一個不規則形狀的小水塘，葉凡手持羅盤順著陰森的鬼氣往教學樓下的地下室走去，因此他倆就走差路了。
講到這裡，有必要向各位描述一下我們學校的地理位置和建築布局，我所在的學校是一所集小學初中為一體的學校，它位於山鎮中心偏北的位置，東西北三面環溝，南面一條大路直通山鎮唯一一條東西向的街道，這座學校距離那座詭異大院不遠，因此也就離我的家不遠，學校三面環溝的東西兩道深溝里，分別有一條小河溝由小鎮南面穿過唯一一條街道東西兩座大橋的橋洞，分流之學校北邊千米左右合二為一匯聚在一起流向小鎮北面的水庫，學校東西北三面環溝的位置上，在解放前築有堅實厚重的夯土寨牆，經過解放戰爭炮火的洗禮，夯土寨牆目前只剩下一米左右厚的斷垣殘壁了，據說，西北角的一處寨牆豁口，是八路軍攻寨時用炮彈炸出的缺口，當時，為了攻上寨牆在這個豁口上不知死傷了多少八路軍戰士，戰士的鮮血都染紅了深溝里的河水，到現在還能看到溝邊的土坎上鑲有人的頭蓋骨殘片，每到夜深人靜天地渾濁的時候，有人就會聽到或看到那土坎之上冤魂亂竄、鬼哭狼嚎的，甚是凄慘。
以上是學校的地理位置，現在再說說學校的建築布局，不管什麼地方或建築都有它陽光和陰暗的一面，這就好比一個物體的明暗面，太陽照得到的地方陽光無限明亮，照不到的地方不但灰暗，還有物體投射的陰影，特別是物體最下方灰暗面與投射陰影相連接的地方最黑，還不容易被人發現到，因此，這些地方孤魂野鬼最愛呆的地方，當然，以上的說法只是比喻，不是說這些地方肯定就有一些孤魂野鬼的存在，但是，最起碼有一點是肯定的，這些地方最容易招鬼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目前，在我們學校就有三個這樣的地方，被老師同學們稱為無人涉足的大凶之地，第一個是這棟教學樓下面的巨大無比的地下室，因為教學樓是建在一個抗戰時期的「萬人坑」上面，說起「萬人坑」我相信很多人都會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對，它就是在抗日戰爭時期，日本鬼子屠殺我們血肉同胞后扔屍體用的，當時，學校生源極具增加，教學樓實在不夠用，校領導就看中了這片空地，在蓋樓之時還遭到了村民們的極力反對，說是怕驚擾了下面無數的冤魂，校領導的解釋也非常合理，他說，學校修建教學樓時，可以在地下建一個巨大的地下室，將這「萬人坑」整個罩起來，一是可以使長眠於地下的血肉同胞有一個安居之所，不至於暴屍荒野，二是這樣做可以為學生建設一個抗戰遺址教育基地，為學生緬懷故人痛恨戰爭提供一個鮮活的案例，校領導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在地下室開工的日子，還專門請了法師為這「萬人坑」里的冤魂做了法事超度，自教學樓建成之後，這地下室就被兩扇厚重的鐵門緊緊地封閉起來，很少有人涉足此地；第二個是學校偏東南的一所地下窯院，這所地下窯院跟普通民居比起來，顯得相當的巨大，當時為什麼費時勞神地挖掘這樣巨大的工程，就不得而知了，這地下窯院長有近五、六十米，寬有二十米的樣子，深總有十米左右吧，地下窯院靠北一面一字排開是九間寬大深邃的窯洞，東西兩廂，西邊是同樣的三孔窯洞，東邊因為有下到窯院底部的土坡，只留有一孔土窯，整個南面自西向東是一直向下的土坡與東邊土坡拐角相連直達窯院底部，這些都不算什麼，最陰森詭異的是南面土坡之下，整個南面正中就只有一個石砌拱形窯洞，用兩扇厚重的銹跡斑斑的鐵門與外界隔開，窯洞口坍塌下來點碎石和泥土已將那鐵門的下部堵死了一部分，讓人從外面看上去更加的不舒服，這鐵門裡的窯洞通向哪裡，裡面有什麼都不清楚，只知道最初有幾個低年級的班級在下面的窯洞里上課，後來出了意外，就全體搬出了地下窯院，從此以後再也無人敢獨自一人下到窯院底部；第三個就是位於學校西北角的一個水塘，面積不大水也不深，卻旱澇時節水位不退，關鍵是它的水跟水庫里的水很相似，整日水面發黑腥臭無比，最關鍵的還是它在每年的鬼節之時，必會吞沒一個小孩，在學校裡面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淹沒在塘水不及胸口的水中，這種事情簡直讓人不可思議，不但使校方百口難辨，還徒增了許多煩惱，學校領導一氣之下，借來潛水泵抽了一天一夜才將塘水抽干，將水抽干一看，所有在場的人都膛目結舌了，原來在塘底的中心部位有一個頂蓋雕刻著骷髏頭的黑色鐵涵(十五公分見方的鐵盒子，鐵盒子的下部深入污泥里，不知有多高)，四角被鐵鏈鎖住固定在水塘底部的正中央，鐵涵上還用金黃色的金屬封條封著，黃色金屬上面鏨刻著一些誰也看不懂的紅色佛咒。當時，學校出了稀奇事的消息傳得很快，所有人都來到學校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