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封
低垂著頭,長發溜在胸前,露出一截娟秀細長的頸子,盈盈一握,稍微用點勁,就能折毀。
時間拖得愈久,寧昭越發覺得不安。
咬緊牙根從床上爬起跪倒,倔強的仰起頭:“爺已經認定何須再問,不就是想罰臣妾?我認還不行嗎?”有苦說不出,真是打掉了牙齒肚裏咽。
為她養尊處優許久的腿默哀三秒鍾,付出的代價,以後她會一筆筆從那些告狀的小人身上討回。
“知道錯了”胤礽開口,語氣竟十分平和,他伸手將寧昭扶起,仿佛沒有聽出言外之意。
從上到下打量她一番後,翻起桌上的茶盅,親自倒了一杯香茶,慢慢喝了起來。
寧昭見狀,也坐了過去,兩人動作詭異同步。
“有什麽話就直說,孤不是氣度小之人”胤礽淡淡開口。
既然看穿了這點小把戲,她也就不繞彎子了,看著胤礽的眼睛問道:“我是誰?”
此問一出胤礽愣了片刻,思索一番:“孤的嫡福晉,大清的太子妃瓜爾佳氏。”很官方的回答。
“太子錯了,我不是瓜爾佳氏,不是太子妃,隻是你胤礽的妻子寧昭。”聽完後胤礽麵露喜色。
“孤記住了,寧昭。”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心頭一顫,似乎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她慢慢地低著頭,結結巴巴的吐出兩個字:“胤礽”聲音比蚊子還小.
可惜沒有被胤礽聽到,見她泛起了羞澀的紅暈,身體也不由鬆弛下來,這種轉變令他歡喜,不似從前的端莊持重,相敬如賓,但他知道身處皇宮之中,最容不下不守規矩的人,更何況是日後要母儀天下的太子妃。
在發現種種不妥之下,還是沉迷於其中,不忍苛責,派遣淩嬤嬤來教導,大體上不出錯就行。
結發夫妻多年,總歸有些情分在,如今還有幾分不一樣。
“夫榮妻貴,古已有之,近日後院發生的種種事情,無不在預示著.……”說到這兒,寧昭環顧四周,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臉上。
為何毓慶宮後院相對和睦,卻子嗣連連折損,為何宮裏宮外都能快速的得到東宮的有關消息,今日一事太子為何最後才知,而身為太子妃的她不過是處置一些奴才,又為何會引起眾人不滿,究竟是牽動哪方的利益。
得知消息的內務府為何沒動,反而引來了康熙和德妃,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宣示著東宮不穩,群狼環繞的現狀。
而她瓜爾佳寧昭隻是挑起了一小節,將其擺在明麵上,讓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爺看清現實罷了。
寧昭知道這些話不能從自己口中說出,得他自己想通弄明白,便悄悄退了出去,來到偏房將就一晚。
其實有很多辦法,緩緩圖之,可她等不及了。
諸位皇子已經長成,並且在平定葛格爾戰役中立下功勞,不出意外年後就要引來康熙的第一次大封,那時迎來的就不是這些小打小鬧,而是真的較量。
隨著時間越久,後頭的阿哥也成長起來,壓力更大,以他如今的狀態怎麽抵擋得住,唯有當頭棒喝,提早醒悟,才能早做安排,有所提防。
想到幾天前的一個夜晚,她無聊的與係統閑聊中,被問及“你是誰?”
當時她自嘲的回答道:“三流演員,黑料水後範昭昭,一個努力向上爬的打工人。”
這些標簽宛如被刻在骨子裏一般,有她一路曆程的心酸回憶,被執念逼得一步步往前走,得到前夕又失去,來到這麽一個朝代,成為一條沒有驚世美貌靠智慧生存的鹹魚。
被係統打趣兒:“這不如你所願了。”
貌似有道理,可除此外她的腦子裏空蕩蕩的,朋友家人童年過往,全都沒有。
腦子裏天生沒這些記憶,通過係統的搜查,穿越前她所處的二十一世紀都不一樣,於是徹底崩潰了,不斷的反複問自己:“我是誰?”
最後還是係統的一句話點醒了她,在其位謀其政,每個人都有很多的身份和角色,不沉迷於過往,不否定曾經,做好當下,瓜爾佳寧昭。
真真假假總有一天她會驗證,而完成係統升級任務,得到那三個願望,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機會。
一日複一日,不覺間到了和碩恪靖公主下嫁博爾濟吉特氏敦多布多爾濟的日子。
康熙的第六女,序齒為四公主,年十九,生母是郭絡羅氏貴人。
自從那次談話過後,太子每日早出晚歸,偶爾在太後那兒打個照麵,也算是見過了。
在後宮無主,太後身子不適的情況下,身為太子妃的寧昭隻能接手,按照和碩公主的規製,風風光光辦了送親禮。
見儀仗隊遠去,不由得想到了家裏的小祖宗,再過十幾年也會有這麽一出,那時她的心情除了惆悵不舍,應該還厭惡吧!
犧牲皇女的幸福去維護滿蒙兩族的安定,究竟是當權者實無能,還是朝廷製度的落後,思想的禁錮,她一個局外人無從評判。
但從現在開始,她又多了一份責任。
一切落下,寧昭代表帝王送去了對郭絡羅貴人的賞賜,勸慰幾句,在眾人眼中就算過去了。
次年三月,康熙下旨,封皇長子胤禔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為誠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俱為貝勒,朝堂之戰正式拉開序幕。
自從上次毓慶宮進行大清洗,後麵人員的安排都是寧昭親自操辦,將那些數不清的眼線剪了個七七八八,留下的那些自有用處。
寧昭這才真正的掌控了太子東宮,不論出身唯才是用,收服了一大批低等太監宮女的忠心,這些人背景幹淨,守舊卻不迂腐,有手段卻腦子清明。
共同努力下,製定了一套完善有人性的製度,將整個東宮守護的滴水不漏。
此事還曾傳入康熙的耳中,寧昭沒等來宣召就被太子解決了。
寧昭每日在府中教導教導那些吃裏扒外妾室,別有一番滋味。